“導演，快救護車！”

顧清延吼了一聲，焦慮的氛圍彌漫。

許昭昭的臉上變得蒼白，不是正常的白，像是失過多之后死氣沉沉的白。

顧清延的手輕著，想要又不敢，白皙的手被鮮染紅了。

不知道是許昭昭流的，還是包破裂的。

濃烈的腥味蔓延，許昭昭捂著自己的左腰，艱難地翻了個。

眾人才看清了，左側腰際的服已經被鮮染紅了。

只是剛好在拍被毒死之后的戲，旗袍又是鮮紅的，一時間竟沒有人察覺出異樣。

第一時間打了120，劇組里有醫師，但不知道許昭昭是什麼況，也不敢挪。

現場一團。

許昭昭看見顧清延的拳頭在著，好似下一秒就要控制不住中的戾氣。

很痛，真的很痛。

這是許昭昭第一次在現場會到了被劃開的痛。

視野里都扭曲的畫面，一個個人的臉上，都是統一的擔心的神。

顧清延好似很平靜。

但許昭昭知道，他馬上就要碎了。

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許昭昭耗盡了僅存的力氣，握住了顧清延的手。

不要做傻事。

“許昭昭，你看著我，你不要睡……”

可是許昭昭還是陷昏迷了。

……

救護車在八分鐘之后終于來了。

急的一聲聲警笛聲，響徹在片場的時候，有些人的心中竟奇異般地平靜了下來。

許昭昭的傷十分突然，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也不敢，直到被專業的醫生護士抬上了救護車。

這個時候的已經是沒有意識的了。

顧清延跟著上了救護車——因為許昭昭抓著他的手不放。

劇組的其他人坐劇組的車前往醫院，救護車已經先行一步了。

許昭昭進了搶救室。

池禮收到消息的時候，第一時間就出現在了搶救室的門口。

他一個心理醫生，自然是沒有本事救許昭昭的。

他是來救顧清延的。

許昭昭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第一個陪葬的一定是顧清延。

走廊很暗，聲控燈亮了又滅，顧清延整個人都藏在了黑暗里，池禮默默地站在他的旁邊。

他的臉上沒有什麼表，像平常一般，坐在急救室面前的凳子，雙手染上的跡已經凝固了。

他并不在乎，只是像個木頭人一般，看著那抹亮起的紅。

總覺有些森森的——自顧清延上散發出來的頹喪之氣。

他在同事那里也略微聽說了，許昭昭被送來的時候，狀態并不樂觀。

臉很蒼白，發紫。

“病人失過多，快去庫調！”

里面的醫生喊得，坐在外面都聽見了。

一個個袋被送進搶救室。

“庫里的A型只剩那麼多了！”

“調備用庫的！”

周圍太安靜了，安靜地能清楚地聽見們焦急的聲音。

顧清延的拳頭越收越，上面凝結的渣子掉了一地。

他不是A型，也不是O型。

好像只剩下和許昭昭一起去死這一條路了……

“顧哥！”

他剛有所作的時候，池禮眼疾手快地將他摁回了椅子上。

池禮這點武力值在顧清延面前是不夠看的。

剛想將口袋里的鎮定劑拿出來……

“爸爸。”

一個抖的小音，不合時宜地出現在了這條昏暗的走廊里。

兩個男人同時轉頭，看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們不遠的顧鈺霖。

他好似是在家中沖出來的，小拖鞋都沒換。

快步走近顧清延，揪著他的袖，哭腔幾乎已經掩飾不住了，“爸爸……媽媽是在里面嗎？”

“里面”自然說的就是這個急救室。

顧鈺霖這一句話算是給他們問倒了，一時間都不知道該不該告訴顧鈺霖真相。

但顧清延在顧鈺霖出現的那一刻就冷靜下來了，可能是為數不多的父喚醒了他的理智。

“魚魚寶寶，你怎麼到醫院來了？”

還是池禮先開口，打破了他們三人之間的寂靜，他努力地微笑著。

顧鈺霖抬起眼看他，池禮才發現原來他的眼里是含著淚的。

“我給爸爸媽媽打了好多電話。”

顧鈺霖說著，便有些委屈地往顧清延的懷里鉆，“好多好多電話，沒有人接……”

他何其聰明。

許昭昭早就告訴過他，今天只有一場戲拍，顧清延和許昭昭兩個人都不接他電話的狀況屈指可數。

他獲取了許昭昭的位置信息，發現顯示在醫院，他馬不停蹄地奔向帝都醫院。

跟著定位一直來到了這里。

就算再聰明，也只是個四歲的小孩。

媽媽躺在搶救室里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就是依靠爸爸。

滴滴滴——

一聲聲心跳聲環繞在走廊里，像是死亡的鐘聲。

“爸爸，媽媽到底怎麼了？”

他地抓著顧清延的袖，就像是抓住了最后的稻草。

沒事的。

顧清延不是個喜歡撒謊的人，但是看著顧鈺霖在黑暗中亮晶晶的眼睛。

和他媽媽多像啊……

顧清延突然很想撒一個善意的謊言。

“備用庫的也用完了！”

“病人的生命征越來越弱了！！”

里面傳出來的聲音，讓顧清延準備出口的善意的謊言，地堵在了嚨里。

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幾乎是生理反應，顧清延在里面傳出聲音的時候，抬手捂住了顧鈺霖的耳朵。

即便他的手很臟，他也不想讓顧鈺霖聽到這些話。

在黑暗中，顧鈺霖亮亮的眼睛蘊著不解，但是并沒有挪開顧清延的手。

爸爸這麼做，一定是有爸爸的理由的。

當走廊重新恢復安靜的時候，顧清延也沒有松開捂著他耳朵的手。

不是他不想放下來，而是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全的像是被凍住了一般，四肢已經不他的控制了。

池禮將他的手挪了下來。

了顧鈺霖的頭，“醫生說媽媽沒事了，馬上就轉移進病房了，寶寶去茶水間爸爸倒杯水好不好。”

池禮還是笑著的，語氣也是輕松的：“他臟兮兮的，你媽媽看見肯定嫌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