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眼看著秦殊簽完最後一份文件,強撐神的老爺子終於放下心來,沉沉睡去。
至此,秦殊真正為秦氏新任掌權者。
秦殊原要繼續陪護,卻被秦庸喊走。
“你和阿瑩昨天守了一宿,今天早點回去,好好休息休息。這邊讓阿寄守著就行,你就別擔心了。”
秦寄也道:“是啊阿殊,你就放心回去吧,爺爺這裏有我呢,你休息好了,明天過來換我就行。”
見秦殊還在堅持,秦庸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就不想去你父母創辦的CEW看看嗎?”
聽到這話,秦殊子一僵。
他如何能不想呢?
早在老爺子說,他們首還在的時候,他就迫不及待想要去見他們。
可期待的同時,他又忍不住害怕。
明明這十幾年來,他時常懷念,可真到了這一刻,卻又下意識逃避。
像極了歸家旅人的近鄉怯。
“阿殊。”
宋瑩牽住秦殊的手,微微用力。
溫堅定的力量,通過手指傳輸而來,掃去猶豫。
“好。有勞大伯了。”
“這就對了。”
秦庸拍拍秦殊的肩膀,“走吧,我讓老張開車。”
-
從病房出來,秦殊和宋瑩兩人走在後麵。
李碧茹拉住秦庸快步向前,拉開距離,這才皺著眉頭。
“你們爺倆剛才和阿殊在打什麽啞謎?CEW不是阿樾夫婦的公司麽,你們一開始怎麽不給阿殊?後麵又說那些奇奇怪怪的話,到底是怎麽回事?”
“還有當年的車禍,又是啥況?我昨兒個晚上問你的時候,你還跟我裝大尾狼,說是什麽意外,我看你真是膽兒變了!”
說到最後,李碧茹揪住秦庸的耳朵。
“嘶——”
秦庸疼得臉都變了形,卻又害怕被後麵的秦殊夫婦看了笑話,連忙一邊護著耳朵,一邊低聲求饒。
“好我的祖宗,你輕點,被人看見了,我這老臉還要不要了!”
“你還知道要臉?糊弄我的時候怎麽不想著這會兒呢!”
李碧茹上不饒人,但作卻是收了回去。
秦庸連忙了耳朵,解釋。
“那是我不想說嗎?那是我不能說!而且你就算現在問我,我也不會說。”
說著,秦庸正了容。
“阿茹,有些事,不知道,才是最好的。你明白嗎?”
“我不明白。”
李碧茹翻了個白眼,跟著卻道。
“但我識時務。你放心吧,我不是阿殊,不會像他一樣打破砂鍋問到底。”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到底藏著什麽,但既然你不肯讓我和阿寄知道,那我就相信你是為了我們好。”
“隻是,秦庸。不管你瞞著的是什麽事,你都給我記住,你有妻子,有兒子。我年紀還輕,不想守寡——你若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那我就分走你的財產,到時候拿你的錢養別的野男人,讓你兒子喊別人爹!”
著妻子這“惡狠狠”的模樣,秦庸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什麽!我跟你說的話,你到底聽到沒!”
李碧茹揪住秦庸的領子。
秦庸連忙舉手求饒。
“聽到了,聽到到,老婆大人聽到了,兩隻耳朵都聽到了!”
“這還差不多。”
李碧茹哼了一聲,鬆手。
“行了,你和阿殊他們去忙吧,我就先回家了,你忙完了也早點回來。”
“好。”
秦庸含笑,目送妻子上車,這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收回目。
-
CEW作為如今帝都最大的生科技公司,近幾年來,在醫療健康方麵,有著不俗的績。
之前病毒蔓延,作為最早一批研製出滅活試劑的公司之一,因為背靠秦家,CEW的試劑全部免費發放,幫助許多瀕臨染的人有效防護。
也正因此,為帝都生科技界標桿的心企業,掌事的秦庸,也功在政界有了一席之地。
雖然沒有實權,隻是名譽的獎勵,但這代表著方對CEW的認可。
這就是之前秦臻口不擇言所說的,秦庸用CEW來作為自己躋政界踏板的由來。
前往CEW的路上,秦庸將事的始末,以及這十幾年來的發展曆程和取得的就,逐一說給秦殊。
一個小時後,車輛在帝都東郊一座其貌不揚的建築前停下。
樓層不高,但占地麵積很廣,每一棟樓之間,都有較大的空間,綠化極佳。
“生科技經常需要做實驗,所以你父親當初選址的時候,選擇了下風向,這樣能夠萬一出現泄的況下,最大程度降低危害。”
“還有這些綠植,都是你母親吩咐人栽種的,說是科研工作者沒有太多休息的時間,要是一抬頭,就能看到窗外的綠,會放鬆許多。”
“這一片,是大家平時運的地方,我們會組織員工團建,增進,以前你父親晚上疲憊的時候,最喜歡在這裏和我打籃球。”
秦庸一句一句,介紹著CEW的每一個角落。
在秦殊以前的記憶裏,CEW更像是一個符號。
一個僅僅是由父母創辦,大伯打理的公司。
可如今知道了這麽多前,再聽著這些話,眼前這座樸素的建築,仿佛一點點活了過來。
這裏的每一,就有父母的影子,有他們曾經留下過的痕跡。
“三年前,市政撥款,要幫助一批重點企業重建廠房,更新儀,可是當時我們所有人都婉拒了。不僅僅是因為這裏別有天,更因為這裏雖然破舊,卻留有你父母的痕跡。”
說這話的時候,秦庸領著秦殊來到一座不起眼的樓棟前。
生鏽的鋼板上噴著剝落的殘漆,寫著“庫房”兩個字。
秦殊抓住秦庸話裏的信息。
“您說……我們?”
“是的,我們。”
秦庸笑著說完,抬腳走,“走吧,給你介紹一個人。”
-
倉庫最裏麵,放置損的儀位置,有一個不起眼的窗簾按鈕。
抬手旋轉,很快,地上出現一個口,秦庸帶著兩人,沿著臺階向下走去。
中間種種帶鎖的關卡,加起來有足足三道。
最後出現在三人麵前的,是一扇銀行金庫才會出現的無防盜門。
秦庸上前,用虹、指紋和碼三重解鎖,麵前的防盜門緩緩,顯現出另一個讓人歎為觀止的科技世界。
各種先進的儀映眼簾。
四周更有無數放在真空罩中的標本,跟外麵看到的樸素截然不同。
“這裏,才是真正的CEW。”
秦庸角含笑。
“阿殊,歡迎來到你父母締造的生科帝國。”
聽到門口的靜,很快有人上前。
看到兩副生麵孔之後,對方加快腳步。
“秦先生,這兩位是……”
“阿樾和阿沁的兒子,秦殊;兒媳,宋瑩。”
聽到秦樾和黎沁的名字,戴著口罩的中年男人睜大了眼睛,“這,這就是阿殊和他媳婦兒?”
男人難掩喜,激地著秦殊,比劃起來。
“當年我見他的時候,還是小小的一個,才到我腰這裏,沒想到現在都這麽大了……”
“時間過得真快,要是樾哥和沁姐還在,他們……”
話到一半,那人及時打住,吸了一把鼻子,別過臉去,摘下眼鏡和手套,用手掌抹了把眼睛。
“阿殊,阿瑩,這是你師叔樊海洋,你父母當初的助理,也是他們的同門師弟。如今主要負責CEW腦活試劑的研究工作。”
“您是……樊叔叔?”
秦殊對樊海洋有印象。
小時候,他隨父母在國外,有時候父母做起實驗忙得顧不上他,就是樊海洋時常空陪他玩。
後來回國之後,秦殊也見過樊海洋幾次,但並不多。
秦樾夫婦出事後,樊海洋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那時候秦殊年紀小,沒想太多,後來長大了,他也曾找過樊海洋,可卻發現這個人像是人間蒸發一般。
誰能想到,這些年來,樊海洋竟然就在帝都,就在秦家!
“當年真是沒有白疼你!還記得我這個便宜叔叔。”
樊海洋紅著眼睛,笑著拍了秦殊胳膊一掌。
叔侄二人又絮叨兩句,秦庸說明來意。
“老樊,當年的事,如今阿殊小倆口都知道了。從今天開始,CEW會及給阿殊來接管,明麵上的合同也已經做了公……”
“這怎麽行!”
樊海洋打斷了秦庸,“老秦,你不是不知道這件事有多大的風險,你還把CEW給他!”
“樊叔,這不怪大伯,是我堅持的。”
秦殊及時解釋,然後看向樊海洋,沉穩堅定。
“我的父母,我來救;我父母沒完的事,我來做。”
樊海洋看看秦殊,再看看秦庸,見秦庸含眸輕輕點頭,示意他放心之後,樊海洋最終也重重歎了一口氣,點頭。
“好,既然你們都決定了,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
說著,樊海洋拍了拍秦殊的肩膀,又是心疼,又是欣。
“真不愧是樾哥的兒子,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就別讓你父母失!”
秦殊笑了起來。
“多謝樊叔,以後CEW的事,還得多仰仗您。”
“一家人,說什麽見外的話?對了,老秦,你今天帶阿殊夫婦來,不是為了敘舊的吧?”
秦庸道:“十六年了,讓阿殊看看阿樾和阿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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