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地下實驗室有兩個足球場那麽大。

為了維持建築的穩固，沿途有許多承重柱，而安置秦殊父母的地方，則要通過最側的一承重柱進。

兩人合抱的鋼柱上，齒緩緩轉，四人站定的高臺忽然下降，帶著他們來到再下一層。

“這裏是整個CEW真正的核心，就連生安局的人，也隻知道上麵一層。”

樊海洋一邊介紹，一邊帶著幾人往前走，中間又經過了兩層關卡驗證。

“你們別覺得煩。十六年前，我們做足了種種防範，最後還是出了問題，沒辦法，隻能在關卡上層層把關，力圖把風險降到最低。”

“慎重點是好事，樊叔，我理解的。”

“之後習慣就好了——來吧，這裏。”

樊海洋打開一扇門。

冷氣從房間裏逸散，和外界的空氣接，化作氤氳霧氣。

再往裏麵，亮白的燈下，兩個大型太空艙出現在視線中。

隔著明的防護罩，可以清楚的看到，太空艙中各躺著一男一。

他們雙目閉，雙手各自疊放在腹間。

烏黑的頭發，年輕的容。

就算雙出慘白，也遮蓋不住二人風華卓絕的姿容，仔細瞧去，眉宇間和秦殊各有七分相似。

“休眠倉的特殊裝置，可以有效防止氧化衰老，現在他們雖然是腦死亡狀態，但的各項機能和細胞活，依舊保持在十六年前。”

“阿殊。”

樊海洋回頭看向秦殊。

“去吧。過去這十幾年，他們應該也很想你。”

說完這話，樊海洋看一眼秦庸，幾人默默後退幾步，來到出口，將相的機會留給一家三口。

-

秦殊一步步，緩緩上前，抬手上防護罩。

沉睡其中的父母，和兒時記憶裏的一模一樣。

唯一的區別，就是不會說話，也不會睜眼。

過去這十幾年，秦殊不止一次夢到過自己的父母。

一開始，他們還會喊他，還會陪他玩，那悉的音容笑貌，是他唯一的寄托。

可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就再沒有夢到過他們了。

曾經清晰深刻的記憶，一點一點淡忘。

到後來的某一天，他恍然驚覺，自己竟然再記不清父母的相貌。

於是他翻箱倒櫃，去找他們的照片，可無濟於事。

時與歲月的衝刷，讓他的思念與懷與日俱增，卻讓記憶不斷減淡。

直到現在。

著那沉睡中的悉容，兒時記憶的點點滴滴，在一瞬間悉數激活。

“樊叔，實驗室有備用的服或毯子嗎？”

宋瑩低聲問道。

樊海洋一愣，很快道：“有有，你等我一下。”

沒多久，拿來一件防寒服。

“這是實驗室備用的服，特殊環境下用，全新，沒穿過。”

“謝謝樊叔。”

宋瑩接過服，輕步來到秦殊跟前，為他披。

“裏麵溫度低，穿上吧。我就在外麵，你隨時喊我。”

“好。”

秦殊的聲音有些啞。

宋瑩輕輕了他的腦袋，輕輕退出。

-

艙室裏隻剩下秦殊一人。

宋瑩和秦庸、樊海洋在外麵等著，周圍是各種顯示屏，背後牽引著不同的線，收集來自不同作臺的數據。

宋瑩四下打量一眼，好奇道，“樊叔一直生活在這裏嗎？”

“是啊，這十六年，我基本都在這裏。”

樊海洋慨的時候，並沒有抱怨的意思，他還指著旁邊的儀。

“看到那個了嗎？仿日照儀。人雖然不需要合作用，但為了健康著想，定期日照，攝一定的紫外線也很有必要。

“上麵的實驗層也有兩臺，是其他人用的，這臺我自己用。

“還有平時吃飯、休息還有鍛煉，我們都有專門輸送渠道、休息室和運場所。

“秦家在CEW的項目上，向來慷慨，不管是基本的保障還是給出的費用，都足夠厚，所以這裏的許多科學家，都是自願來此。

“反正在外麵做研究，像我們這種保程度，一般在項目完前，也很難歸家，因此大家都有足夠的心理準備。

樊海洋說得輕鬆，可宋瑩卻讀出了他話裏的另一層含義。

包括他在的其他參與這項研究的科學家，自從踏這裏，便幾乎沒有再走出過。

科學研究是要付出代價的。

而像樊海洋這樣的科研工作者，並不在數。

“說起來，我們還算幸運，秦家將我們的家人照顧的很好，給的資費也很厚，至比起生安局，不知道好了多。”

宋瑩霍然想起，之前秦庸說過，秦家這些年來，每年至有一半的集團收益，都花在了CEW的研究上。

上麵廠房的基礎生科技研究，並不需要過多投，甚至盈利所得，也被用於下層的運轉。

十六年來，年年如是。

“那這一層，平時會有別人進來嗎？”

“除了我和老秦，還有老爺子之外，也就你們夫婦來過。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就越安全。”

說話間，有腳步聲響起。

眾人回頭，看到秦殊從冷室出來。

“樊叔，現有的研究資料，方便整理一份發給我嗎？”

“過網的都不安全。我可以用u盤拷貝一份給你，到時候你用一臺沒連過網的設備查看。但阿殊，你應該明白這些資料代表著什麽，我不建議你帶出。”

“那從明天開始，我每天過來這邊。”

“沒問題，我幫你安排一間專用的休息室。”

-

時間不早，幾人從CEW出來，已經是晚上八點之後。

這一天經曆的事太多，接收的信息又太過震撼，仰頭著漫天星河，秦殊和宋瑩都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雖然背後的真相複雜沉重，但就現狀而言，已經算是好消息。

秦殊也重新燃起鬥誌。

重新涉足一個新領域，並非易事。

接下來的幾天，秦殊早出晚歸，一直在CEW掌握況。

此外，還有其他公司和集團的對接事宜，都在進行中。

宋瑩則一直在家看《星》的劇本，並忙著盤點梳理青橙的事務。

目前為止，宋瑩還沒有去青橙麵，因為不到最好的時機。

原本嚴陣以待，想要和神的新董事長剛的老員工和老董事，也被宋瑩這避而不見的做法，給搞暈了。

與此同時，宋瑩讓彭文放出消息，今天是新董事見了公司的哪個人，明天又見了另一個。

虛虛實實間，讓這些人彼此心生疑竇，“一致對外”的聯盟部，也出現崩裂瓦解之勢。

-

這一天，秦殊回來的比平時早一些。

剛打開門，就聽宋瑩的聲音從沒關門的臥室傳出。

“不是的虹姐，我老公最近比較忙，我不想他浪費時間在這些事上，所以明天晚上我還是一個人去就行，有什麽問題我來……”

“是明晚的《天籟之音》嗎？”

秦殊的聲音響起，截斷宋瑩說到一半的話。

趴在床上的宋瑩騰得一下坐起來。

“老公？你什麽時候進來的？還有，你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早？”

“公司的事已經理的差不多了，想著這幾天沒好好陪你，就提早回來了——你剛才和虹姐說的，是明晚的綜藝吧？”

宋瑩連忙捂住手機。

奈何那邊虹姐扯著嗓子喊：“沒錯！合同都簽了，你不來阿瑩沒法給對方代的！”

聲音還是傳了過來。

宋瑩直接按斷。

“你別聽虹姐瞎說，不是什麽大事，我能應付。”

“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不用，你忙你的。”

宋瑩不想秦殊因為自己耽擱正事，以前兩人隻需要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可現在秦殊肩扛重擔，自己怎麽能繼續拉著他蹉跎？

然而。

“做了十六年都沒功的事，也不會因為我多去一天，就能忽然取得突破進展。

“爸媽重要，但你更重要。

“而且，當初是我同意去的，要是連這點時間都不出來，還得你幫我收拾爛攤子，那要我還有什麽用？”

說完這話，秦殊輕輕了宋瑩的臉蛋，指著重新響起來的手機。

“虹姐的電話，接吧。我先去洗漱一下。”

衛生間的門關上。

宋瑩了被秦殊過的臉頰，終於接通了虹姐的電話。

-

神唱作人疏鬆參加《天籟之音》的消息，早在宣當日就引起轟。

但當時有《全能練習生》的餘波在前，熱搜並沒有持續太久。

經過這幾天的冷卻，終於到了《天籟之音》開播的這一天。

節目組為了宣傳自家節目，不餘力，前幾天倒計時的時候，每天放的都是其他嘉賓的正麵照，而最後這一天，po疏鬆的時候，卻是一張雙人剪影。

這樣吊人胃口的行為，很快引起網友的熱烈討論。

【還以為節目組會放疏鬆老師的正麵照，沒想到還是剪影】

【想什麽呢？正臉肯定得直播的時候才行啊！綜藝人表示，這已經是老套路了】

【套路雖老，耐不住願者上鉤，俺就是那條被釣的魚——就算為了一睹疏鬆真容，我也必須鎖定晚上的直播】

【難道你們就沒注意到，這是一個雙人剪影嗎？】

【我們又不瞎，這顯然是用了疏鬆的兩張圖做的嘛，為了設計】

【不是吧？這分明不是一個人的兩張圖，是兩個人好吧！尤其是右邊這個，這踏馬有啊！耳垂上還有耳環！】

【霧草？！還真是！節目組這是搞什麽鬼！放錯圖了吧？海報設計扣！這麽大的烏龍一點也不尊重人！】

這幾年來，疏鬆靠作品早就吸引了許多死忠。

再加上他向來不參加對外的節目，不臉，更是讓許多人心生好奇。

結果如今好不容易營業，還是初舞臺，結果製作方這麽不上心。

們當即不幹了。

全都烏泱泱衝到預告微博下，要求節目組給個代。

呂念微是疏鬆的鐵桿，這時候也不顧自己的名人效應，轉發微博，要求節目組給疏鬆道歉。

由此引發樂壇其他歌手影從。

一場聲勢浩大的“疏鬆應援”就此拉開序幕。

-

另一邊，《天籟之音》運營部的小姑娘發完微博之後，不過去上了個衛生間，順便又去茶水間接了杯咖啡提神。

結果還沒來得及回工位坐下，旁邊的同事就一臉著急道。

“出事了！你快看看你剛發的那條微博吧！”

小姑娘差點灑了手裏的咖啡。

慌忙坐下來一看，又複核了一下容，一臉懵。

“沒錯啊，設計部提供的就是這個圖啊！”

同時，截圖發到工作群，@對接同事。

設計部同事：“沒錯啊，對方提供的就是這個圖啊！”

其他人：？

隻能@導演和製作人。

導演：“別問，問就是沒有錯。”

製作人：“樓上說得對。”

其他人：？？

既然領導都這麽說了，小姑娘也沒轍，直接轉發上一條微博，順便附聊天記錄。

眾網友：？？？

【《天籟之音》不會是被騙了吧？】

【雖然我覺得作為音樂界的top綜藝，不至於犯這種蠢，但他們真的很像是被騙啊！】

【@導演鄭瀚音，老鄭！你要是被綁架了就眨眨眼！】

沒多久，《天籟之音》導演鄭瀚音發微博

——沒被綁架，沒被騙，晚上見！

見導演好像不是很清醒的樣子，眾人又齊茬衝到疏鬆微博下麵留言。

【@疏鬆，老公！有人冒充你行騙！】

【老公醒醒！來打假了！】

【老公你再不出來屁都沒了！】

沒等幾分鍾，疏鬆發博

——沒冒充，是本尊，晚上見！

眾網友：？？？

【這是被盜號了嗎？】

【IP和機型顯示都沒有錯啊！和以前一樣！】

【我知道了！疏鬆老師這是要舞臺反串！可男可，可攻可！】

【！我特麽直接hi老婆！】

你永遠可以相信網友的腦。

比如此時此刻，一些奇怪的東西開始爬上熱搜。

#疏鬆雌雄同可男可可攻可

#有些人是老公還是老婆

#裝大佬你了嗎？

#騙子疏鬆V我50看我雙麵娃

……

做妝造時，無聊刷手機的宋瑩：……？？？

不是，你們禮貌嗎？

大多數人是禮貌的。

但搞事的人，就不太禮貌了。

有人舊事重提，翻出《全能練習生》出事那晚的舞臺片段。

【某些抄襲狗藝人的死期到了！平時我家疏鬆兩耳不聞窗外事，現在終於要出來營業了，抄襲仿曲的事，也該有個結果了吧？】

【坐等疏鬆打臉宋瑩，不要以為譚慕翻車，宋瑩就是無辜，全員惡人罷了，所有的抄襲者都必須到製裁！】

【請宋瑩陪譚慕進去踩紉機謝謝！】

【疏鬆整治音樂圈，抄襲狗滾出華語樂壇！】

而與此同時，圍在《天籟之音》錄製大廈的狗仔們，恰好拍到宋瑩從保姆車上下來，盛裝進大樓的況。

圖上網之後，網友對宋瑩的謾罵與惡意揣度，又增長幾分。

【宋瑩還有臉來？就不怕被疏鬆當場穿嗎！】

【據我所知，邀嘉賓裏並沒有宋瑩，穿得這麽花枝招展，不會是還想蹭吧？】

【某些糊咖真的不蹭能死嗎？】

對疏鬆有多盛讚，對宋瑩就有多惡意。

“明明這幾天什麽事都沒有，到了這會兒卻忽然掀起這黑你的風，瑩姐，這顯然是有人蓄謀已久！”

舞臺後麵的休息室，小鹿不滿腹誹。

宋瑩沒有吭聲，直接按亮手機，順著熱度榜單，點進鬧得最兇的博主主頁。

翻了幾下之後，宋瑩嗤笑一聲。

“我當他們能玩出什麽新花樣來呢，原來也不過如此。”

小鹿：“什麽什麽？”

宋瑩把手機遞過去，“瞅瞅。”

小鹿連忙接過，這一瞧，睜大了眼睛，“竟然是譚慕的？！怪不得呢！”

那博主最新幾條微博，看上去是在應援疏鬆，可再往前，幾乎都是給譚慕打call的應援鏈接。

不僅這一個，在黑宋瑩的這個話題下，還有許多類似的活躍賬號，也全都或多或轉發或點讚過與譚慕相關的容。

旁邊的聞今朝唆了一口茶，嚼著椰果，湊過來看一眼後，嘖聲。

“這些人連重新注冊新號都舍不得嗎？再不濟，也該把之前的正主信息清理幹淨吧？就這樣明晃晃的頂著，百出，看來譚家是真的要完了。”

說這話的時候，聞今朝看向旁邊隨攜帶筆記本電腦的男人。

“小周，來活了，教他們做人。”

“是，小姐。”

被稱作小周的男人應了一聲，當即打開電腦，雙一盤席地而坐，筆記本就放在上，一通劈裏啪啦的作。

沒多久，這些賬號和譚慕的所有互行為，被導一份Excel表格po了出來。

不僅如此，還帶極其專業的數據分析表和關聯度測試，有圖有真相的證明這些人是譚慕反串疏鬆，前來拉踩引戰宋瑩和疏鬆。

看到這些證據，那些號主連忙去刪曆史記錄。

結果這才發現，別說刪博了，他們甚至連自己的賬號都登錄不上去。

一次，兩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