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暖的聲音似乎有鎮定劑的作用,謝淮漸漸閉上眼睛,隻是手依舊握的手。
明顯是不敢放。
過了半個小時,他的神不太好,陷了昏睡中,手上的力道鬆了幾分。
宋暖出手,小心翼翼的將被子往上扯了一些,此時的謝淮溫順到像一隻修剪指甲過的貓,沒有毫的氣場。
晚上八點多,謝淮才醒來,一眼就看見旁邊的宋暖,什麽也沒做,就這樣盯著他。
乍然看見還以為是在夢,但夢裏的宋暖不會說話。
道:“醒了?”
他從怔愣中回過神來,虛弱道:“去吃飯吧。”
“我點了,等會就到。”
宋暖彎腰,手將他額前的碎發撥到旁邊,抿輕聲道:“很疼嗎?”
謝淮怔怔的看著,“不疼。”說話間手握的手。
宋暖自然不會以為真的不疼,大大小小也是一個手,沒有說什麽。
過了一會,護士將外賣送進來了,謝淮吃不了,宋暖坐在旁邊吃,許久沒吃外賣,胃口不怎麽好。
謝淮偏頭看著,聲音虛弱帶著幾分哄意道:“多吃點,等我回家了做小吃給你吃。”
宋暖餘瞥了他一眼,心裏複雜,低頭又繼續吃飯,吃完收拾外賣盒扔掉。
再次回來,謝淮正在挪位置,有些艱難,快步走過去幫忙,“怎麽了?”
謝淮眼皮一抬,語氣帶著期待道:“你睡旁邊。”
他現在越來越貪,貪宋暖對他更好。
“有床。”宋暖指了一下旁邊的家屬床。
謝淮沉默幾秒,悶聲道:“疼。”
聞言,宋暖自然明白他就是想陪他睡,猶豫了一下,“我讓護士幫忙拚一下床。”
不一會,兩三個護士幫忙拚了一下床,宋暖拿著服去廁所換洗後再出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燈的緣故,謝淮的眸子泛著亮,璀璨如星。
像極了青春發的年。
這不是第一次發現謝淮年輕了,最近一段時間,他上的沉悶消失不見。
隨著的走,他的視線移,直到上床為止。
謝淮手牽著的手,得寸進尺道:“靠在我肩頭上。”
宋暖遲疑了一下,輕輕靠著他的肩頭,往反方向移,盡可能保證夜裏不會到他。
燈熄滅,窗外依舊喧囂,消毒水的氣味彌漫在空氣中。
宋暖今天確實累了,一早起來,下午一直繃著,這會鬆懈下來,沒一會就睡著了。
聽著旁淺淺的呼吸聲,謝淮閉上眼睛,大手輕輕握掌心的手。
生病……
其實也沒什麽好怕。
隻要有宋暖。
……
金墨好幾天沒聯係上謝淮,去公司沒看見他,去家裏沒人開門,電話打不通。
出事倒不怕出事,主要是他沒有分心裏鬱悶的人。
好消息是林的電話他能打通了。
壞消息是林讓他滾遠點。
最後打了宋暖的電話,此時的宋暖正在給謝淮削蘋果,瞥了一眼電話,放下後才接通。
“謝淮在你旁邊嗎?我最近聯係不上他?你們是出去度月了?”金墨問道。
宋暖不太想和金墨流,起把電話遞給謝淮,謝淮低沉道:“什麽事?”
“總算聯係上你了,度月?”金墨興致問道。
謝淮瞥了一眼削蘋果的人,角一勾,“肺癌,在醫院做手。”
語氣好到似乎真的在度月。
電話那端寂靜幾秒,金墨回想起他說的話,驚道:“真的假的?你別騙我?在哪個醫院?”
“不用,我老婆在照顧我。”
謝淮停頓一下,似乎怕他等會過來打擾他的二人世界。
他又低聲道:“別打擾我休息。”
金墨:“……”
聽他這樣,就知道他沒什麽事,他“哎”了一聲,有種想大放厥詞,卻又放不出來的覺。
“謝淮,你現在這副臉真的一言難盡……”
謝淮掛斷電話,與此同時,宋暖削好了蘋果,切了一小塊遞給他,“等會我回家一趟,貓糧估計沒有了。”
謝淮咬了一口蘋果,“讓金墨去吧,他沒事幹。”
宋暖一想也行點頭道:“好。”
過了一會,醫生進來檢查,檢查完道:“恢複的況很不錯,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不過建議在醫院多觀察一周。”
他對著宋暖道:“謝夫人,你跟我出來一趟。”
宋暖跟著醫生去了辦公室,醫生詳細道:“謝總的肺已經不是正常人的肺了,吸煙太多,手後不能再,二手煙盡量也不要聞。”
“後期休養好不影響他的壽命,就怕他的煙癮大,難以戒掉,這一點是最難。”
宋暖道:“他有一段時間沒有煙了。”
“那好,平時你多注意他,一定不要再煙。”醫生叮囑道。
從病房出來,宋暖見外麵的天氣合適,想帶謝淮下樓走。
進病房道:“下樓走一會吧。”
這次手後,謝淮的緒和格明顯溫和了許多,他溫順點頭,習慣的朝手。
宋暖也自然而然的扶著他的手臂,等他穿好拖鞋,邁著小步往外走。
謝淮餘一直瞥著,眉眼舒坦,若不是作緩慢,看不出是做了手的人。
要是在普通病房,宋暖一定會發現同天做手的病人已經可以自行下床走了。
這幾天兩人在樓下認識了不人,一下樓就有人問道:“你們兩口子又下來了啊?”
這個時候宋暖總是會溫笑點頭,“嗯,帶他下來走走。”
“大姐,你好點了嗎?”
“好多,今個一個人下樓走都沒事,你老公也有好幾天了吧,還沒恢複啊?”
中年人看了一眼謝淮,一副年輕人的就是不好的模樣。
謝淮眼皮輕,很快就恢複一副正常的模樣,宋暖溫聲道:“還得過兩天,大姐,我們過去了。”
兩人朝著醫院的花壇走,小路上有不人,走了十幾分鍾,宋暖找了一個椅子讓謝淮坐下。
取下脖子上的保溫杯,倒了一杯蓋水遞給謝淮,“慢點喝。”
謝淮接過水,隨即手拉著坐在旁邊,慢慢喝水才道:“暖暖,天上有風箏。”
聞言,宋暖抬頭看向天空,不遠有幾個形狀不一的風箏。
以為他想放風箏,“等你好了,我們去公園放。”
突然空氣中彌漫著一煙味,宋暖下意識手捂著謝淮的鼻子,用手扇了扇周圍的氣味。
看向走過來的中年男人,出聲道:“大哥,麻煩你走快一點,我老公聞不了煙味,他剛做了肺癌手。”
“不好意思。”
中年男人一聽這話,連忙走快了一些,等空氣中的煙味消散,宋暖才鬆開手。
對上謝淮深邃的眸,莫名有些不自然,解釋道:“醫生說你不能聞煙味。”說話間的手又往空氣中揮了幾下。
大概是見過宋暖不喜歡他的模樣,所以這會謝淮到宋暖的喜歡。
宋暖就是喜歡他,很喜歡。
所以才會在意他。
他嚨滾,彎腰親在側臉上,一勾,仰頭看著風箏,“嗯,等過些天,我帶你去放風箏。”
宋暖比之前的反應淡定不,不過下耳垂依舊泛著薄紅,低頭拿著手機在網上買風箏。
半晌後,問道:“這個圖案你喜歡嗎?”
“不喜歡,我隻喜歡宋暖。”謝淮的語氣慵懶。
宋暖噎住,好一會失笑出聲,餘瞥了他一眼,輕聲道:“那我就買這個蝴蝶。”
買好風箏,就仰頭看不遠的風箏。
過了一會,肩頭傳來重量,側頭看過去,男人眸子閉的睡,到底是做了手,力是要差一些。
這個天吹著風有些涼意,宋暖雙手搭在他的手背上,剛搭上,下一秒就被骨節分明的大手在下端,完全籠罩的手。
過了許久,男人低沉的聲音,“宋暖,我好幸福。”
睡意中的宋暖迷迷糊糊的“嗯”了一聲,日太舒服了,讓人忍不住有困意。
兩人一坐就是大半個小時,宋暖見時候差不多了,扶著謝淮回樓上。
謝淮卻拉著朝醫院門口走,“這個點,門口有賣炒。”
他邊走邊道:“隻能吃這一次。”
“下一次,我給你做。”
醫院門口果然有賣炒的攤子,這會買的人不,宋暖擔心謝淮站不了這麽久,“回去吧,我也不想吃。”
謝淮不同意,拉著排在隊伍裏,“沒事,我可以。”
下一秒,他的腰間一,一隻白皙的手臂扶住他的腰間,企圖想讓他費點力氣。
他炙熱的眸盯著宋暖的側臉,他一直都知道,被宋暖喜歡是一件很幸運的事。
排了二十幾分鍾,宋暖才買到,謝淮示意邊走邊吃。
宋暖許久沒吃這些東西,有些饞,瞥了謝淮一眼,想到他最近吃的東西也很清淡。
端過去湊在他鼻尖,“給你聞味。”
大概沒想過會逗它,謝淮一愣,反應過來忍俊不,摟著的肩膀,故意逗,“吃一點不行嗎?”
“不行。”
宋暖低頭吃了一口,味道確實不錯,一路上謝淮就盯著吃東西,直到回到病房。
別人住院是希早點出院,謝淮不一樣,他希多住幾天。
醫生讓他多觀察一周,他就多觀察兩周,直到醫生明確表示他完全可以出院時,他才不舍的出院。
兩人出院的時候,金墨這個傭人就派上了用場,上上下下搬東西,送兩人回家。
有些天沒回來了,宋暖第一時間就去收拾臥室,謝淮和金墨待在客廳閑聊。
這是金墨第一次很大幅度的到宋暖對謝淮好了,看了一眼臥室的方向,“嘖”了一聲,小聲道:“二人世界不錯。”
謝淮靠在沙發上,抱過一隻貓在上,“你可以走了。”
“我比保鏢還不如,我連工資都沒有。”金墨吐槽道。
他習慣了一下兜裏,拿出煙和打火機。
謝淮淡淡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偏頭看向臥室的方向。
打火機聲音一響,宋暖從臥室跑出來,阻止道:“不能煙。”
抱著貓的謝淮看到想看的場麵,角大幅度上揚。
剛準備點煙的金墨“啊?”了一聲,看了一眼謝淮,立馬把煙和打火機揣進兜裏。
他道:“不好意思,忘記了。”
不怪他忘記,實在是謝淮的狀態好到不像生病的樣子,看起來紅潤澤。
宋暖見他知道了,也就沒有多說什麽,“他不能聞煙味。”說完又回到臥室。
金墨沒好氣的看著謝淮,咬牙道:“你是不是故意不提醒我?”
“真狗。”
他敢百分百的保證,謝淮絕對是想看宋暖關心他,所以故意沒有提醒他。
謝淮一點否認的意思也沒有,替貓順,“還留在這裏幹什麽?”
金墨憤憤起,指著他道:“欺人太甚。”
他說完轉就走,很快轉頭回來道:“華西附近要旅遊景點文件已經下來了,地皮價翻了十倍。”
“你是怎麽知道那塊地皮要漲價?”
謝淮眉眼一抬,不以為意道:“我隨便買的。”
“陳家要這塊地皮,我搶的。”
金墨:“……”
他無語道:“我服了,這都能讓你上財運,你坎坷,肯定是財運太順了!”
謝淮沒好氣:“滾。”
等金墨一走,謝淮就往臥室走,站在門口的位置,視線裏人換著被套,攏在後的頭發,垂了一縷在側臉。
他出手機靜靜的拍了幾張,隨即揣進兜裏,走近幫一起換。
他剛拿上被子的一角,下一秒,宋暖出聲喊道:“謝淮。”
謝淮看向,宋暖示意他放下被子,語氣有些嚴肅,“你出去吧。”
謝淮“哦”了一聲,放下被子,指了一下書桌旁的凳子,“坐那裏可以嗎?”
“好。”宋暖下意識轉幫他拉開凳,隨即又開始換被套。
換好被套,開始拖地,拖到謝淮麵前,下意識道:“抬腳。”
謝淮乖乖抬腳,等拖幹淨,他才放下腳,下一秒,手捧著的臉,用力的親在的額頭上。
他眉眼一挑,“暖暖,你真賢惠。”
宋暖搬進家裏,打掃衛生的次數屈指可數,若不是謝淮的臉上沒有戲謔,還以為他在說反話。
臉上的梨渦清晰可見。
輕笑道:“謝謝誇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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