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順王也沒多在意謝堯臣封親王一事,顧希文已死,家里如今只有宋瑤月一個寡婦,還被三弟看管,除了《治國論》未完,他如今已經沒有任何威脅。如今他靠著《治國論》如日中天,不僅得了父皇的看重,還贏得百心服口服,只需再推把手,皇位就是他囊中之,三弟升琰王,對他能有什麼影響?大大方方的往琰王府送了賀禮。
京中其余人得知后,也沒多大反應,三殿下當年出宮時,本就該封親王,但他自己實在荒唐,所以陛下才給了個郡王,如今拿回應得的罷了,只紛紛送了賀禮。
但在安濟坊顧家,被謝堯臣的人看管起來的宋瑤月,在聽聞消息后,卻呆住,手里補衫的針漸緩了下來。
謝堯臣怎麼會了親王?他不是一直不得皇帝喜歡嗎?前世差不多這個時候,他不是被皇帝厭棄,賜了鴆酒嗎?
為何等到現在,他反而得皇帝喜歡,還了親王?他怎會了親王?為什麼做夫君的時候,他便沒這能耐?
宋瑤月看著手里破了都不得不自己補的服,心間陡然生出一難解的意難平。明明是為了過更好的日子,才將謝堯臣甩去一邊,可為何事到如今,了這樣,他卻越過越好?
腦海中莫名出現宋尋月那張臉,似是意識到什麼,但是下意識便給否了,前世謝堯臣人生境遇,怎麼能會是的緣故?是命不好罷了,宋尋月那種打小就被自己的欺負的東西,怎麼可能越過自己去?不可能的!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人生還沒到最后呢,怎知的人生不會再有機遇?
宋瑤月如此這般想著,繼續補服。只是憋著一氣,每一針下去,都像泄憤般扎在服上。
而宋俊,自是在當日早朝上,福祿宣讀圣旨時,得知謝堯臣擢升親王一事,他亦清晰聽到,福祿念道“妻宋氏為琰王妃”。宋俊不抿,自當日孫氏和次在別苑宴會鬧事,長同他斷絕關系的消息,自然也跟著傳遍京城。
這連月來,他不僅被史參了一本,罰了半年俸祿,在翰林也明顯覺被人疏遠,他本是孫氏一事的害者,尋常旁人得知,哪怕是為著面子,也會說幾句寬的話。但是他識人不明,縱容繼室苛待長的事,也同時被傳開,多了笑柄,他私底下聽見過,有同僚笑他竟如此蠢笨,被婦人欺騙坑害這麼些年,還渾然不知。
福祿公公宣讀圣旨時,他便見有同僚,時不時往他這邊瞥,隨后眼笑意,這種覺,當真是不好。
宋俊臉上雖然不好看,后悔也只是后悔沒有早點答應宋尋月,以至于被孫氏和宋瑤月將事鬧得更大,但是他并未因失去這個兒有多可惜,如今也只是升個親王,以琰王的能耐,為親王,已是頂天了。
下朝后,有關系還算好的同僚勸他,養大個兒不容易,去好好跟長道個歉,好生彌補自己犯下的過錯,興許還有回轉的余地。但宋俊想了想,還是算了吧,琰王和長,也不見得能在途上給他多大的助益,他何苦拉下臉去給晚輩道歉?
他委實做不出,就這樣吧。
六月中旬,天氣已是很熱,謝堯臣和宋尋月,在天河縣呆了一個月。
這日午后,用過午膳后,二人將院里婢和小廝全部趕出去后,便將門窗大開,拉上蚊帳,一道在羅漢床上看書。
窗外植被茂盛,窗戶打開,外頭一片綠油油,艱難的鉆過樹葉隙,點點斑駁的落進窗里,伴隨著陣陣鳥鳴與接連不斷的蟬鳴,皆是盛夏的景。
羅漢床上已換上涼席,但謝堯臣還是嫌熱,趕走屋里婢后,便了外和中,只穿著一條中半躺在羅漢床上,發冠倒是束得規整,尾冠上墜在尾上的兩條細金鏈子,隨意搭在他兩邊肩上。他手里拿著一本《論語》,書脊立在小腹上,里側的自然曲起,靠近宋尋月的那條平放,正在念書給旁邊的宋尋月聽。
孩子已經四個月,宋尋月已顯懷,小腹微微隆起,但還不是特別明顯。也熱,穿著薄紗子,上小外只穿著一件綢質地的半開衫,側倚在謝堯臣邊,打著手里團扇聽他念《論語》。
著實聽得困!
宋尋月目一直在謝堯臣側臉和上半流連,要不是的夫君生得好,了上后還有男填眼,怕是已經睡過去了。
自得知有孕,家王爺一改常態,話本什麼的基本不,除了每天給念得書變了《論語》《孟子》《史記》等,便是閑暇時,他自己看的書,也都換了圣賢經典,說是怕以后孩子出生教不了,得現在抓補起來。
夫君確實足夠好看,但架不住夏日的午后,這安逸的氛圍過于適合睡覺,宋尋月強自撐了一會兒,還是團扇遮,打起了哈欠。
謝堯臣見此轉頭,看著笑:“困了?”
宋尋月疲累眨眨眼:“又困又熱。”說著,復又打扇。
謝堯臣道:“今日不能再睡,昨天下午睡太久,昨晚你都走了覺,忍忍,不然晚上又睡不著。”
宋尋月點頭,抬起子傾過去,枕在謝堯臣腹上,對他道:“那你陪我說會兒話。”
“好!”謝堯臣從善如流的將《論語》放下,手搭上鬢發,本想鬢發,卻到一片,便手開衫,對道:“這麼熱,別穿著了,屋里就咱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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