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被裴青月極大的力氣抓得有些無法呼吸,“老,老板,這是江爺打來的電話……”
裴青月已經完全失去理智,什麽話都聽不進去,“什麽狗屁江爺,我問你孩子!孩子在嗎?!”
現在裴青月滿腦子想的,都是關於江鬱腹中胎兒的事,手上染上鮮的那一幕,印在他的腦海中,刺激著他每一神經。
他不是沒有染過鮮,但是從來沒有任何一次讓他覺得如此慌張過。
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慌什麽,分明不管那個孩子是誰的,他都希那個孩子死掉不是嗎?為什麽現在他的心裏升起了一害怕……
偏偏這隻是他察覺到的一點緒,甚至不敢往下細想,隻想知道現在孩子的況如何,他也不清楚得到什麽答案會讓他安心。
助理十分費勁的說著,“我不知道……老板…我真的不知道……”
裴青月被抓了之後,他們自然是第一時間來這邊保釋,即便是派人留在私人醫院等待況,但是江鬱手底下的人本不讓靠近,並且手室也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
裴青月憤怒的吼著,“不知道?要你們這些廢有什麽用,還不快給我去查!”
電話那頭的江衍:“……”
到底有沒有人管管他的死活啊?
助理急忙把手機遞給裴青月,“老板,江爺找你應該是有非常重要的事,麻煩你接一下,我現在立刻去調查。”
裴青月十分煩躁的拿過手機,一邊跟著往外麵走,他坐上助理的車吩咐道,“現在立刻回江鬱的別墅。”
他必須要知道現在是什麽樣的況,那個孩子究竟還存不存在?
江衍在電話裏說道,“祁硯這邊已經決定和皇室針鋒相對,也不排斥與你合作,你的複仇計劃也算是有了極大的進展,不過需要你盡快回來商量下一步的行。”
裴青月畢竟在英歌待了那麽久,對於皇室的各種消息,自然會比祁硯現在調查要來的快,趁現在艾倫斯的防備沒有那麽重,應該盡快出手。不然等到對方準備充分後,事會變得非常難纏。
裴青月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卻高興不起來,“我現在沒有心說這些事,也沒有辦法立馬回去!”
他現在腦子裏一團麻,從來沒覺得思緒如此之,也無心去考慮複仇計劃的事。
江衍:“什麽事又惹到你了?你要不要聽聽你自己在說什麽?你費盡心思這麽久的計劃,現在說不推進就不推進了?”
如果是之前裴青月聽到這個消息,一定會立馬開始布局,因為他等待這一刻已經太久了。
可是今天裴青月的狀態很明顯非常反常,江衍疑的問道,“你剛才裏說什麽孩子呢?”
這句話直接到裴青月的痛點上,他暴躁的說道,“你給我閉,不準提這件事!”
江衍:“……”
他忽然想到什麽,“他們說你去江鬱家裏鬧事,你該不會對肚子裏孩子做了什麽吧?”
裴青月的記憶片段再次被勾起,“閉!我讓你閉,聽到沒有?!不可能會有事的,絕對不可能!”
說到最後,裴青月已經試圖用自我洗腦的方式對自己說話。
他很清楚江鬱是個多麽喜歡小孩的人,如果這個孩子有什麽意外,一定會恨他的。可是他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如此害怕這樣的仇恨。
在事發生之前他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會因為一個還未出生的孩子,而張這樣。江鬱抱著他的求救的畫麵,染紅子的鮮,和在他手心中的粘膩,不管是哪一點,回想起來都讓他骨悚然。
江衍聽到裴青月這樣激的緒,就明白絕對出事了。
之前因為這個孩子的事,他就想提醒裴青月,孩子很有可能是裴青月的,但是這也隻是他的猜測,為了不影響到江鬱正常的生活,他沒有參與進來。可是誰知道現在變了這樣的局麵?
江衍理智的說道,“你不能在國待太久,英歌蘭這邊的計劃需要你配合。而且你現在越接近江鬱們,之後隻會給們帶來牽連!”
林煙和江鬱是時常在一塊的,如果裴青月不停的糾纏江鬱,等到複仇計劃開始實行的時候,皇室肯定會對江鬱下手,同樣連林煙也有可能會到傷害。
裴青月此時本就無法聽進去這些話,“在不知道孩子的消息之前,我是不會回去的!計劃不能實施,那就先暫停,明白嗎?”
“我現在就在去私人醫院的路上,一切等我知道消息之後再說!”
他不會給任何人瞞的機會!
江衍還從來都不知道,裴青月竟然會有一天,將貫穿他整個人生的複仇計劃,看的如此隨便。
“裴青月,你難道就沒有那麽一點覺得,你對江鬱的變得不一樣了嗎?”
裴青月現在如此在乎江鬱肚子裏的孩子,無非就是害怕孩子流掉了,江鬱會恨他一輩子。
可是對於不在乎的人來說,恨算什麽?以後裴青月回歸到不可一世的貴族生活,恨他的人比比皆是,可是他現在卻擔心一個人變那樣。格格黨
裴青月大腦一團,“我不知道,你別在這裏跟我講道理。”
“英歌蘭的事你讓祁硯去找陸景深,他現在和傑森就在基地,如果他們三個人聯手都沒有辦法對付艾倫斯,那也不用活著從英歌蘭回來了!”
江衍:“……你想的還怪好的。”
原本隻是裴青月一個人的複仇計劃,現在如有神助,甚至可以把整件事都給別人來做,隻需要坐收漁翁之利。
祁硯和傑森他們的確也可以和皇室抗衡,隻不過需要重新調查資料,時間線會被拉長,也就意味著他和姐姐舒漾要在這個基地住很久。
這樣的局麵當然也不是江衍想看到的。
裴青月著拳頭,“我隻要艾倫斯他們都死,至於怎麽死的,跟我有什麽關係?我隻在乎結果。”
“我現在沒心和你繼續說下去,國的事解決完之後,我自然會回去的!”
裴青月掛掉電話,看著行駛的車窗外,對助理說道,“開快點!”
以最快的速度抵達私人醫院,裴青月快步的往裏麵走,抓到一個醫生就問,“孩子呢?”
對方被他嚇了一跳,指著另外一邊的手室說道,“還,還在手……”
裴青月跑過去,外麵已經圍了很多人,手室的燈還亮著,也就意味著手還在進行。
裴青月站在門前,眉心擰著,連呼吸都清晰的能夠聽見。
同樣江鬱的未婚夫周建也趕了過來,他看著走廊上站著的人,不停的向手底下的人問著,“小鬱呢?小鬱孩子況怎麽樣了?”
他知道,如果這個孩子沒了,那麽他被利用的價值也沒有了。
隻有在這個孩子存在的況下,他才是江鬱的未婚夫,能夠借著這個份拿下許多周氏,平常拿不下的合作,對他所在的銀行的業績也將會大大提升。
還有許多合作目前正在進行初步洽談,甚至還沒有定下來,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出意外。
裴青月聽到後傳來男人的聲音,迫切的關心孩子的問題,就好像是父母那般在意。
他木訥的轉過頭,就看見一個穿著深藍西裝的中年男人,滿目擔憂的詢問著。
那一瞬間,幾乎所有人都以為這就是孩子的父親。
周建哭喪的說道,“怎麽會這樣?怎麽會突然發生這樣的事?”
轉而他就看見離手室最近的裴青月,這還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的見到,江鬱曾經包養的那個男人。
即便是沒有任何流,幾乎是一眼就覺了出來。
對方和他對視的那一秒,裴青月突然衝了過來,在周建反應過來的時候,男人的拳頭已然瘋狂的砸到他的臉上。
周建試圖還手,沒幾下就被摁在走廊上打,裴青月的助理趕讓保鏢上去把人拉開。
再這麽鬧下去,裴青月真的有可能進局子出不來了。
這樣還會影響後續的各種計劃。
裴青月怎麽拉都拉不走,拳頭一個勁的往他臉上砸,“誰讓你的?誰他媽讓你的!”
如果不是周建的所作所為,本就不會有那個孩子。
裴青月還沒有意識到,他這個時候已經不敢猜測孩子是自己的。
周建無故挨打,卻不敢說出真相,因為他也需要這個孩子,來保自己的一世榮華富貴。
哪怕是江鬱最後想甩掉他,也必須要給他一筆巨額的封口費。
但是如果現在說出來,就什麽都沒有了。
手室的門打開,裴青月收手起跑過去,他看著林煙,“江鬱怎麽樣了?孩子呢?”
林煙冷聲說道,“孩子沒了,鬱總現在況非常不好,你們誰來簽個字?”
裴青月不敢相信的看著林煙遞過來的簽字本,他抖接過在上麵快速的簽好字。
“孩子怎麽可能沒了?我不相信,你肯定是騙我的,你肯定是騙我的!”
林煙:“……”
“一個月大的胎兒,你覺得能有多強大?正好,裴公子不是一直需要做DNA檢測嗎?現在就有機會,隻要您配合去提取DNA,我可以立馬幫您比對。”
裴青月激的說道,“我不相信!你現在立馬把江鬱的手做完,我要親口問!”
幾個保鏢一直拉著裴青月,生怕一鬆手,男人就直接闖進手室了。
手室的門逐漸合上,裴青月整個人癱坐在地上,林煙剛才的那些話,在他腦海裏盤旋著。
孩子沒了……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那麽輕易的就沒有了……
裴青月痛苦的抓著自己的頭發,他盯著臉看向地板,心中的想法混。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也就意味著那個孩子不是他的。既然不是他的孩子死了,他為什麽會到這般心慌?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江鬱肚子裏的孩子活下來,可是當事實擺在他麵前的時候,卻讓他不知所措。
一定是因為是他導致的,所以他才這般害怕,可是他的心對這個理由到不,這才是真正讓裴青月恐慌的。
他自認為一直都是個理智的人,從來都沒有如此迷茫的看不清事的本質。
手徹底結束,江鬱被推出來的那一瞬,裴青月跑過去差點摔跤,他臉蒼白的看著躺在病床上,同樣麵無的人。
“江鬱,江鬱!”
林煙在旁邊提醒道,“麻煩裴公子小聲點,病人剛做完手,需要絕對安靜的休養條件。”
還帶昏迷的江鬱被推進VIP病房,林煙手裏拿著幾份報告,將這些遞給裴青月。
“這是剛才做手時的報告和資料,不管你相不相信孩子已經沒了。”
“另外,我們有為你保留胎兒的DNA,你隨時都可以找你相信的醫院比對,孩子和你沒有半點關係。”
裴青月拿著那些資料,即便看不懂紙上顯示的所有的專業語,可是仿佛每個字都在告訴他,他親手毀掉了江鬱肚子裏的孩子。
裴青月抬手將這些資料全部都撕碎片,“我不信,我要親口回答我!”
林煙:“鬱總現在完手還在昏迷當中,並且還沒有完全離危險,你現在不能進去見,等到況好轉之後,你要是不相信,盡管可以過來查看每一次檢查報告。”
“裴青月,你已經把到這種地步了,還不夠嗎?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你卻將當做仇人一樣對待,我真心的希你不要再來打擾江鬱的生活了。”
林煙轉回病房,將裴青月關在外麵。
男人渾僵的愣在原地,他錯愕的視線裏麵,都是那些剛才被他撕碎的紙片。
裴青月將地上所有散碎的資料,一張張一片片都撿起來,再次瞥見某張碎紙塊上流產的相關字眼時,男人的一滴眼淚砸在紙張上。
裴青月盯著漸漸暈開的淚滴,他為什麽會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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