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想中的刺痛并未到來,而是一片堅實寬闊的膛,牢牢抵在了后腦勺。
謝希暮心有余悸,回頭對上謝識瑯的面龐。
“小叔叔,你怎麼……”
明慧驚恐地看向忽然出現的一眾人,謝識瑯后跟著的不正是表兄趙昇?
趙昇滿眼都是嫌惡,斥責“明慧!上次的事你還沒長記?”
明慧嚇得后退半步,“表兄,我…是謝姑娘故意辱罵我,我這才……”
趙昇狐疑地看向謝希暮,發覺子膽怯地在謝識瑯懷里發抖,雙眼噙淚的模樣。
如此弱的脾氣,如何會辱罵明慧。
一看便知是明慧又在扯謊。
趙昇今日本來是想拉攏謝識瑯,沒想到又被自家表妹壞了好事,對謝識瑯不好意思道“丞相,明慧年紀小不懂事,本殿一定會好好管教。”
“上回也是三皇子管教郡主,但臣看好像沒有什麼作用。”
謝識瑯懷里的子著,自從二人在西山那回,他刻意躲著謝希暮,沒想到竟在宮里著了,一旦及上的氣息,便好似染了癮,滿腦子回著滴滴嗔的那話。
惹得他數夜無法安睡,夢中皆是纏人的樣……
他回過神,語氣微寒“三皇子管教不好郡主,那就由臣管教,如何?”
明慧聞之一抖,謝識瑯這是聽見了方才對謝希暮說的話,故意要整。
“想來是春日回暖,郡主的腦子也跟著不清醒了。”
謝識瑯“阿蟒,送郡主下池水清醒一番。”
花園正有池塘,結的薄冰還未消退,深不見底。
明慧驚得不行,“丞相是要殺了我嗎?”
趙昇亦是心驚,哪里知道謝識瑯如此狠,偏偏他又不好置喙,畢竟被欺負的是人家侄。
阿蟒直接拎起明慧的領,拖著人往池邊走。
“丞相!”
“你為何對我如此心狠?”
“丞相,你當真不明白我對你的心意嗎?”
明慧傷心至極,死死抓住灌叢,一雙眼通紅地瞧著謝識瑯,好不可憐。
說到底,明慧也是個人,哭得梨花帶雨,任是趙昇瞧著都覺心疼。
謝識瑯微頓,不是因為明慧,而是因為謝希暮用鼻尖蹭
了蹭他的襟,將淚水都用他的裳拭干凈。
心尖好像被小兔舌尖舐而過,的。
“郡主,你的心意謝某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謝識瑯看了眼阿蟒,后者利索撒手,只聽撲通一聲,明慧已經撲進了池水里。
子求救聲不斷,一旁的婢子們連忙去撈。
趙昇起初還顧念著謝識瑯,但自家表妹得實在太慘了,還是沒忍住踹開一個婢子,自己跳了下去救人。
謝識瑯轉過來,瞧著謝希暮哭紅的臉,“不哭了,我不是在給你出氣嗎?”
謝希暮咬著的瓣通紅,他了上去,“不咬了,咱們回家。”
剛走兩步,子就忍不住氣了一聲。
謝識瑯回頭,“怎麼了?”
謝希暮低頭看了眼,“方才被郡主推的那一下,腳好像扭了。”
阿梁跟在后頭,聽了這話,本著為自家主子分憂的心思,上前道“主子,屬下幫忙扶著大姑娘…誒!”
只瞧領被兩人同時抓住。
是曉真和阿蟒。
“你們干什麼?”阿梁納悶。
曉真下微抬,指了下前頭,謝識瑯已經蹲了下來,朝后瞥了眼,“上來。”
謝希暮面熱道“小叔叔,不好吧,如今在宮里…若是…啊!”
話沒來得及說完,已經雙離地,下意識摟住男子的脖頸。
謝識瑯停頓了須臾,又很快邁開步子。
先前抱著的時候便覺得輕,現下背著,更是沒重量似的。
他不由皺眉,“你平日里有好好吃飯嗎?”
謝希暮靠在他的肩頭,聞著他上淡淡的松香,小聲道“有吃的。”
小姑娘時就挑食,還是謝識瑯監督了好一段時日,才將這習改正。
不過謝希暮這姑娘有惰,若是無人監督,自己也是草草吃兩口就結束。
“日后都來我院子里
用飯,我看著你吃。”
謝識瑯又補充一句“省的旁人瞧了,以為我不給你飯吃。”
這話逗得謝希暮笑了兩聲,清耳悅心,吐出的熱息鉆進男子的領中,直皮。
他免不得僵了下,小姑娘卻好似分毫不覺,趴在他耳邊說“可前些日子,阿芙妹妹還說我長胖了,小叔叔覺希兒哪里長胖了嗎?”
謝識瑯不說話了。
謝希暮角含笑,瞧他將頭往下埋了些,卻藏不住通紅的脖頸和耳廓。
夜間。
謝希暮腳扭了不便走,由阿順扶著去凈室沐浴過一番,才回屋子躺下。
曉真正準備給子上藥。
正巧謝識瑯來了,還帶來了跌打藥,曉真連忙拖著阿順離開。
屋子里只剩下了二人。
燭火燒得噼里啪啦,謝識瑯蹲在榻前,將的子了起來,出一截纖細白的小。
謝希暮剛沐浴過,命阿順在水中放了些海棠花瓣,有活和安神的功效,以至于整個屋子都充斥著淡淡的花香,擾人神智。
謝識瑯的作小心,將的搭在他上,掌心了藥,在腳踝上輕輕按。
謝希暮垂下眼,瞧男子生怕弄疼,俊的眉眼微微蹙起,長眸素來清冷無虞,此刻其中卻雜了張。
他靜靜地不說話,心疼卻不自覺從神中流出來。
謝希暮瞧得心跳發,沒忍住蜷了下足尖。
這作被謝識瑯看得徹底。
小姑娘的足生得漂亮,指頭圓潤,微微著意,足面小巧,輕易便能被他握住。
朱系腕繩,真如白雪凝。
謝識瑯年時便聽說過前朝子裹足之風,他只是嗤之以鼻。
不過現下瞧著謝希暮的這雙足,卻忍不住想象,被紅線輕繞腳腕,瑩白朱紅,又是何等風……
“嘶——”
謝希暮吃痛了聲,嚇得謝識瑯飛快回神,心罵自己糊涂。
“小叔叔,疼。”
被他寵得過分氣,不過是手上重了些,眸子便噙了水汽。
br> “氣。”
謝識瑯故作鎮定起,用帕子拭過指節,“上好藥了,最近出去,四公主若是再你,只管來報我,知道嗎?”
悄然抬眼,“四公主今日對我說了些奇奇怪怪的話。”
謝識瑯蹙眉,“什麼?”
道“四公主說我與五皇子很般配,還打聽了我沒有婚事在……”
“荒唐。”
謝識瑯打斷了的話,眼底猶如寒冰凍了起來。
那趙玥是個荒唐無度的,如何能配他希兒。
癡心妄想。
癡人做夢。
“你就當此事沒聽見。”謝識瑯盯著,深吸一口氣,還是解釋“不是我不想讓你嫁得高門,只是皇家不是最好的歸,與份地位無關,我希你尋得的夫婿是疼你你的。”
謝希暮角的弧度淡了些,一雙眸子卻呈現出澄澈的笑意,“我知道的,就是要尋小叔叔這樣的夫婿。”
他聞之一愣,避開的視線,“這個比喻不好。”
謝希暮倒是表自然,笑了笑,“對了小叔叔,你的傷如何了?這段時日換藥了嗎?可別留下疤痕了。”
謝識瑯“我是男人,沒那麼多講究。”
皺眉,趿鞋過來,“小叔叔可不能這樣說,正好我這兒有藥,你將裳了,我給你換藥吧。”
又裳?
謝識瑯連忙避開,“不用了。”
哪知子因著撲空,又腳傷不平衡,一個踉蹌,生生栽了過去,謝識瑯不好看著人倒下,彎腰將人接下。
不料臉頰正好與的瓣過。
一陣,著溫熱。
他攥了拳,將人扶正,謝希暮自然是道歉連連。
燭火燒得火星子炸開,屋子里的溫度也被點燃了起來,順著二人合的一點點蔓延滾燙。
“謝希暮。”
他的嗓音啞了許多“你是故意的?”
謝希暮聞之一怔,下意識抬頭,撞上男人審視的目,那雙眼漆黑深邃,倒映出漂亮艷的小姑娘。
比燭火還要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