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舒鷂和周酩遠一路游玩到羊城, 已經是歷的臘月底。
年關將至,街道和商場里都是一派喜氣洋洋的景。
他們住在一家五星級酒店里,房間里面自帶一間寬大的臺,放著兩張藤編搖椅和藤編茶幾。
羊城1月, 放眼去窗外還是一片綠, 甚至有不知名的樹梢頂著花苞。
酒店里的空調暖氣很足, 舒鷂洗過澡出來,周酩遠正坐在搖椅里看手機。
坐到周酩遠邊, 看了眼窗外, 夜蒙蒙,路燈下熱帶植大的葉片隨風輕。舒鷂拆下頭頂籠著的浴巾,把發散落下來:“南方的冬天真神奇,氣溫這麼高, 晚上也有十幾度呢。”
周酩遠起去拿了電吹風, 在墻邊的座里,把舒鷂連人帶椅子一同拽過來:“氣溫高也是冬天。”
他的指尖穿過舒鷂的發,手里舉著電吹風, 幫吹干頭發。
指尖順著發游走,慢慢移到的臉上, 舒鷂扭頭,在溫暖的冬天里, 安靜地和周酩遠接吻。
舌相吮, 舒鷂迷迷糊糊想到什麼, 說:“我在經期。”
周酩遠輕笑一聲:“知道。”
可能是電吹風的聲音太大,誰都沒聽見手機響,等發現周母的未接來電時,已經是十多分鐘之后了。
周酩遠把電話撥回去, 手機按了揚聲放在桌上:“媽,你找我?”
電話那邊的周母像是松了口氣:“給你和鷂鷂打電話,都沒人接,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呢。”
舒鷂正背對著臺,撅著屁跪在床邊,在購袋里翻來翻去找零食。
聽見周母的話,叼著半塊巧克力扭頭,極力把巧克力嚼碎咽下去,才開口:“媽媽,我們剛才在吹頭發,可能沒聽見,你不要擔心,旅途一切順利,今天剛到羊城。”
“順利就好,順利就好,看來是我年紀大了,總擔心。”
周母笑著說完,頓了頓,又問,“南方氣溫和北方有差異,又多,鷂鷂習不習慣?有沒有水土不服?”
舒鷂拿著半塊巧克力跑回周酩遠旁,坐進他懷里,沖著桌上的手機說:“還算習慣,羊城好多小吃,明天我打算早起去茶餐廳吃早茶。”
周母和舒鷂聊了半天,周酩遠才笑著問:“媽,你只擔心舒鷂?”
周母很有活力地“切”了一聲:“電話我本來就是要打給鷂鷂的,不過是因為有人要和你說話,我才勉強打給你,在我心里,鷂鷂是親閨,你才是婿!”
其實以前沒有舒鷂在的時候,周母真的很給周酩遠打電話。
沒能從小把他照顧在邊,周母總是覺得自己對周酩遠有些愧疚。
周酩遠看上去是個淡漠的孩子,那雙眼睛總是冷冷地看向任何事。
是舒鷂出現后周母才發現,的兒子其實很溫,于是周母也學著舒鷂的方式,試著和自己的兒子重新相。
有舒鷂在其中活躍氣氛,周母和周酩遠之間的通也越來越順暢。
周酩遠把舒鷂抱了些,聽見電話里的周母把低聲音:“是你祖父要和你說話,已經等不及了。”
周憬生了一場病之后,依然古怪,但好歹稍微有了些做人祖父的樣子。
那雙眼睛里也不再只是在權衡利弊,偶爾會顯岀一點對晚輩的依賴。
周憬拿過電話,先沉默一會兒。
直到周酩遠了一聲祖父,他才開口,說的還是相似的話題:“酩遠,公司現在是你大伯和二伯在經營,我覺得,他們……不如你。”
舒鷂坐在周酩遠上,他是仰靠在搖椅里的,也就跟著仰靠在他懷里,手里的巧克力很特別是薰草味道的。
掰下一角,塞進周酩遠里。
周酩遠品著巧克力和薰草混合的味道,很認真地回答周憬:“大伯二伯有大伯二伯的優點。”
“我當然知道。”
這可能是周憬唯一一次心平氣和地在和周酩遠談話,談的雖然還是商場里的事,但言語間的態度,已經是家人之間談話的覺了。
這個畸形的家庭正在逐漸正常化。
周憬說:“其實我有私心,酩遠,周家的企業是我一手做大的,我希你來守護它們,壯大它們。”
窗外一皎月,周酩遠口腔里還殘留著巧克力的味道,他笑得很輕松:“祖父,你總不能幻想周家的企業千秋萬代,周家做得不好,自然會有有能力的人出手接洽,這個時代有能力的人很多。”
“你真的不打算回來?”
“就算我接手幾十年,我也不能保證所有項目都穩賺不賠,時代一直在變,誰知道到哪個年份,我的那一套就落伍了,而且,我其實不喜歡以前的生活方式。”
周酩遠也很袒心聲,電話那邊的周憬沉默了一會兒,約能聽見周母溫聲勸說:“酩遠不喜歡就算了,他已經過了那麼多不開心的日子。”
不知道周憬想到什麼,可能是想到已經離開人世的周冉之,也可能是別的什麼,最后周憬這種總是驕傲著的老商人幽幽嘆氣。
他妥協了似的,問:“過年總要回家吧?”
“應該是不回,我們準備在羊城過年,下個月坐船去椰城。”
掛斷電話,周酩遠笑著看向舒鷂:“我不做商人,可能賺不到那麼多錢,你會不會覺得我不夠功?”
舒鷂搖頭,也扭頭去看他。
周酩遠這才看清,眼里都是些崇拜的小星星。
舒鷂角還沾著一塊淺咖的巧克力漬,嗲兮兮地開口:“酩遠哥哥,我覺得你剛才的發言可帥了,迷死我啦!快讓我親一下。”
說完,像個流氓似的攀著周酩遠脖子,把往他臉上蹭。
那點巧克力漬都蹭到周酩遠臉上,他倒是不生氣,只把人按在懷里,無奈地說:“老實點吧,別總勾我。”
舒鷂正在月經期,不能做恩運,越是這樣,就越是嘚瑟,借著搖椅搖搖晃晃的力度,在周酩遠上撒歡地蹭,還啃了一口他的下。這些還好,吻到他結時,舒鷂明顯覺到周酩遠整個人繃了一瞬,隨后他了舒鷂的發頂:“別鬧。”
舒鷂是真的喜歡周酩遠的清醒。
他知道自己有能力,但卻從不貪圖。
周酩遠說過,有人想要做偉人,有人想做巨鱷。
也有人只想對這個社會盡到自己的綿薄之力,然后去做一個平凡人。
那是他想做的事。
人能清醒地做自己,就已經很功了。
并不是只有名利至上,才算是功。
周酩遠是這樣,他邊的朋友也是這樣,比如里斯教授。
新年前,周酩遠和舒鷂退掉了在羊城市中心的五星級酒店,住到羊城舊城區的一家小酒店去。
舊城區熱鬧,出了門就有五花八門的小吃,能看見哥特式的雙塔教堂,又離夜游珠江的碼頭不遠。
舒鷂和周酩遠乘船在珠江上繞了一圈,江水被城市霓虹映照五彩的,波粼粼,遠的電視塔是小蠻腰造型,不斷變化著燈。
舒鷂站在船頭,被江水地迎面撲來,立馬裹了外套:“原來南方的冬天也還是冷的。”
周酩遠站在后,扶著的腰,把舒鷂整個人裹進自己的厚外套里,笑著說:“都說了多穿些。”
小姑娘都,舒鷂穿了一條小子凍得瑟瑟發抖,一直到下船都是被周酩遠裹在懷里的,又打車到了一家火鍋店。
羊城的牛火鍋全國出名,服務員推薦了“吊龍”、“匙仁”、“雪花”,還細細叮囑了每種需要涮多秒。
這種事舒鷂才不聽,抱著一杯熱茶暖子,周酩遠記得清,該涮13秒的絕對不會涮到15秒,然后夾了去喂舒鷂這個小饞貓。
舒鷂瞇著眼睛細細地嚼,發出一聲嘆:“我從來都沒覺得牛會這麼過,太好吃了!”
前幾天剪了個法式劉海兒,垂頭吃牛的時候發直往蘸料碟子里垂,周酩遠幫起頭發,出潔的額頭,他探過子去吻了一下:“慢點吃。”
里斯教授就是在這頓驅寒的牛火鍋期間,發來了信息。
他拒絕了各大公司的挖角,里斯說他會留在南非的研究所,“天使B-T”當年有很多志愿者,那是和舒鷂以前一樣的人,他愿意免費為他們治療。
舒鷂看完信息,笑著和周酩遠說:“要是祖父看見,會不會說里斯教授是個傻子。”
“他不會說出來。”
在很多人眼里,放棄了頂級芭蕾團的舒鷂是傻子,放棄了周家企業的周酩遠是傻子,放棄了高薪聘請的里斯教授是傻子。
但又有什麼所謂呢,起碼他們的快樂是發自心的。
牛丸在沸騰的銅鍋里骨碌碌轉圈,舒鷂隔著層層蒸汽,夾起一個就要往里送,被周酩遠攔下來。
舒鷂瞪他:“吼!周酩遠,你敢和我搶。”
哪敢。
和舒鷂搶吃的,就如同拔老虎的胡須。
但不妨他逗人。
周酩遠握著的手腕,作勢要把筷子上的丸往邊放。
“周酩遠!”
舒鷂眼睛瞪得比平時大了兩圈,卻看見周酩遠吹了吹,眉眼間的笑意氤氳開:“只是幫你吹一下,小心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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