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經常一個人出國?”岑野又問。
“嗯。”
又是一個字。
岑野聽著能省一個字就省一個字的冷淡回答,甚至不比在剛才那些急關頭時對他的態度來得好。至那些時候,還會遵從心,表出對自己的擔心。岑野心里明白,還在怨他。
也是,誰讓自己當年失約了。
“以后出國盡量去安全一點的地方。”岑野提醒。
“謝謝岑隊長的提醒,不過這是我自己的事,就不勞您費心了。”
云梔話里話外都在和他拉開距離。
岑野從鼻腔發出一聲哼笑,眼底劃過落寞。真是脾氣和以前一模一樣,一點都沒變。
“下次不一定能給你撿相機了。”
他這話似乎有深意。
云梔不傻,能聽得懂。但討厭聽到岑野說這種話。
很煩,尤其是在這種危險尚未消除的時候。
不再說話,也不想回他。
-
加得亞國土面積不大,從奇特夫到首都諾尼也不過四十多分鐘。
臨近降落,云梔從窗戶朝地面看,已經有三架來自中國的飛機停在機場,準備迎接在加僑胞回家。
機印著的那抹紅莫名讓云梔極深。
在異鄉,僥幸逃離戰火,背后還有祖國作為最堅實的依靠。從來沒有任何時候比這一刻更讓云梔慶幸和驕傲,自己是華夏兒。
直升機停在停機坪上。岑野先下去,朝著艙門的云梔手。
云梔看著站在地面的岑野,把手搭在了他的手上,踩在舷梯跳下來。
等到站穩地面,岑野就松開了的手。
云梔在沒人看到的地方握了握拳頭,試圖留住他指尖的溫度。
留不住。和人一樣。
林度和李勉下來以后,林度朝著岑野使眼,“岑隊,我們把孩子送到他們這邊的救助站去,你去送云小姐登機吧。”
岑野微瞇眼,吊著的眼梢仿佛在說:你在命令我?
林度手里抱的孩子已經醒了,他朝著云梔手。云梔走近他,了他的腦袋。
小孩湊過去,在云梔的臉頰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云梔頓時熱了眼眶,拇指輕輕著小孩的臉,只聽到一直沉默的他突然開了口。
“I know, not a dream.”
這不是夢,這就是一個殘酷的現實,改變不了,云梔的眉心輕。不知道這場人為的災難會給這個孩子造多大的影。
“Thank you. And, bye.”
云梔聽到這話心里面泛濫起苦,但盡可能扯出一個笑容,聲音溫和地對孩子說,“Don't be afraid. Grow up well.”
岑野斂著眼皮,手拍了拍云梔的肩膀,以示安。
“走吧。”
林度和李勉帶著孩子離開,岑野則是帶著云梔去登機回國的地方。
前面就是臨時登機口了。
岑野知道,自己只能送到這里了。
“就是前面了,回去照顧好自己。去吧,阿梔。”
岑野狀似無意地又喊了一聲阿梔,其實話語里滿是自己的私心。也不知道以后還有沒有機會,再這樣喊的名字。
云梔站在他邊,看著前方排隊登機的人,“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沒了。”岑野回答得干脆。
云梔垂在一邊的手指尖蜷,藏住眼底的失落,“好。那我走了。”
云梔一步一步往前走。
岑梔看著越走越遠的背影,腦子里突然涌一沖,驅使他開口喊住,“云梔,當年……”
話音未落,云梔轉,“岑隊,有些話不如等你回去和我說,宜北,我在那等你一個解釋。”
說完,頓了頓,“岑野,這是最后一次機會。你這次不來找我,我們以后永遠不見。”
岑野聽了的話,狀似漫不經心地勾一笑,但是沒有出聲回應。
加得亞形勢瞬息萬變,今天還安全的諾尼明天也可能會淪為戰火的犧牲地。現在雖然大部隊已經開始撤離,但他們都不知道后面會不會還有什麼變故。
兩人心照不宣,彼此再也沒有多說一個字。岑野心里明白,云梔這麼和自己說是因為想讓他平安回去。
他們固執地看著對方,像是要看到終老為止。可沒有朝他走一步,他也沒有資格往前。
是岑野先轉離開的。
風凌了的頭發,云梔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攏了攏自己的手臂,低聲輕喃,“岑野,這次讓我等到你,好嗎。”
第5章
飛機起飛了。
云梔的位置靠窗。看向窗外,遙遙見岑野在和人商量事。兩個人的表都嚴肅的。
高度上升,岑野在的視線中越來越小,直至最后為一個模糊的點。云梔手里抱著相機包,大拇指反復挲,似乎還能到他的余溫。
回頭,斂著眼皮看向手里的相機包,陷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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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岑野就讀于宜北七中,高三換座位以后為同桌。兩個人不是一路人,一個桀驁肆意不求進取,績穩定倒數;一個安靜斂,是老師和同學眼中的乖乖,之前排位湊巧都隔得遠,幾乎沒有直接的集。為同桌以后的第一天,岑野就逃了半天課,中午才來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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