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的剪影正在不斷往後退,窗外的霓虹燈景一幀一幀地變換著。
聖誕節是真的快要到了。
好幾個商店的門口都放著又高又漂亮的聖誕樹。
何之霧的禮服已經換了下來,今晚那套高定到底是誰的手筆心底門清,隻是覺得有些意外。
那傻突然做人讓有些不太習慣。
畢竟以往都是被拉出去擋槍的那一個,突然來這麽一手,是個人都會驚訝。
“黃鼠狼給拜年。”
何之霧出聲評價。
林林陪著笑了兩聲,這才開始解釋,“霧姐,也不知道周總哪裏來的消息,立馬就人送來了禮服,還是兩個人送過來的呢。”
怕不肯穿,林林甚至一度想過騙何之霧是高仿。
哪想何之霧看到禮服的那一瞬間就知道是周景霽的手筆,雖然兩人正在“冷戰”,但本就沒猶豫,立馬就讓林林幫換上了服。
上次拿當槍使的事可沒忘。
有這麽牛的服不穿是傻。
何之霧哦了一聲,這時候手機又來了電話,是周景霽打過來的。
何之霧:“周總這是被奪舍了?”
“......”
電話這頭的林林和電話那頭的侯浩心跳都快停了。
姐你是真敢說啊。
周景霽也沒想到劈頭蓋臉就是這麽一句,沉默兩秒,“沒有,你是高興瘋了?”
是在說因為那件禮服高興瘋了。
“倒不至於。”何之霧回他,“就一件服。”
言外之意很明顯:一件服就想打發?上次那事兒可沒那麽好糊弄過去。
老茍恨鐵不鋼在旁邊小聲提醒,“霧啊,差不多得了,這品牌的禮服圈幾個人穿過啊,你今晚已經一騎絕塵了!”
但何之霧跟沒聽到似的。
上次的確是周景霽不幹人事。
周景霽的聲音很快傳來,“想要什麽?”
也不知道為什麽,今晚這人格外的好說話。
直覺告訴何之霧事並沒有那麽簡單,腦子飛速轉著,開口,“有事要求我,是吧周總?”
周景霽沒回,在掛斷之前說了句“回棲竹公館再說”。
電話掛斷,何之霧有些無語,把手機扔進包裏,把大上的毯又往上提了提。
什麽破天,怎麽這麽冷。
老茍從後視鏡裏看到的小作,剛要開空調,何之霧的聲音傳了過來。
“別開,悶。”
老茍嗯了一聲,林林立馬將手裏的暖手寶遞了過去。
抵達A市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十點,劇組的工作臨近尾聲,白天在劇組拍戲,何之霧回到棲竹公館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半。
這段時間一直住在劇組給訂的郊外的酒店裏,上次回棲竹公館已經是半個月的事了。
屋陳設並無太大變化,隻是客廳擺著最喜歡的花—淺藍的肯尼亞大飛燕。
淡藍的花瓣呈漸變,小小的白花蕊掩映在重重疊疊的花瓣裏,淺綠的枝椏像是油畫。
何之霧放下包,因為拍戲帶來的疲憊一掃而,客廳裏溫暖的燈和舒適的溫度讓恍然有了一種家的覺。
有些久違。
房間裏很安靜,周景霽好像還沒回來。
餐桌上放著倒好的水,何之霧喝了一口,這才踱步往自己的臥室裏走。
刷著手機推門,抬眼的那一瞬間瞳孔微微放大。
何之霧臥室的帽間一推門就能看到,所以一眼就看到了擺在櫃旁邊的各種大牌logo禮盒。
林林總總的得有幾十個盒子。
拉開移的門,裏麵擺著各種當季限量款的新品和服。
還有好幾個包。
躺在社點讚列表裏已經很久的包,也出現在了這裏。
大致估算了一下價格,這些東西能在A市買好幾套房。
周景霽這是拿錢砸?
很好,很吃這一套。
有錢不賺是傻子。
何之霧對著滿臥室的奢侈品拍了個照片發給溫萌。
[見過這麽多錢麽?]
[現在見過了,周景霽送你的嗎?]
[是有事求我,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不會這麽好心。]
[他讓你幹什麽了呀?]
正要回複,門外傳來靜,何之霧回了句馬上就知道就拿著手機走了出去。
玄關,周景霽正在換拖鞋,他的作很悠閑,穿拖鞋這麽一件小事都好像在演電影一樣。
到視線,周景霽抬眼看了過來。
何之霧拿著手機,倚在門框上看他。
兩人半個多月沒見,視線隔著過道對視。
可能是錯覺,何之霧覺得,周景霽好像又帥了些,他穿著黑的高領,手臂上挽著剛掉的羊絨料子的大,沉默垂眸時,總有種遊刃有餘的清寂。
是念書時候就很喜歡的類型。
“周總又帥了點。”
何之霧口而出,等反應過來簡直想扇自己一掌。
啊,怎麽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但下一秒,周景霽的話把拉回現實。
“因為給你買了包?”
何之霧的臥室門敞開著,暖黃的燈投映在過道裏。
周景霽知道看到那些東西了。
“.......”
“說吧,送我那些東西想幹什麽?”
相當直白。
“陳總買的。”他說,“跟我沒關係。”
周景霽把大搭在沙發上,端起餐桌上的水杯準備喝水,視線落在杯口的口紅印子時,他心底跳了一下,眼神凝了一瞬,手腕扭,喝了一口水。
何之霧眼睛閉了一瞬,就知道他不會這麽好心。
拿著手機,開始給周母發消息表示謝。
[小霧,你喜歡就好,孩子就是要有漂亮的服和包包的,拍完電影來這邊過聖誕好不好呀?]
聖誕那天,《夏夜墜落》的拍攝工作肯定是可以結束的,何之霧指尖停在屏幕上。
“讓你過去過聖誕?”
周景霽跟頭上也長眼睛似的,放下水杯問。
何之霧嗯了一聲,看著屏幕上蹦過來的消息,是周母說那天岑漾和周妄會帶著周慕沉過來一起過聖誕。
看消息同時,周景霽走了過來,視線落在屏幕上,他出聲解釋。
“周慕沉是我哥的兒子。”
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過來的,何之霧抬頭時差點嚇一跳,哦了一聲,又皺眉,“你真被奪舍了?走路為什麽沒有半點聲音。還有,你靠我那麽近幹什麽?”
搞得人心跳都有些不正常。
暖的燈下,周景霽看起來格外溫。
“正常距離,你著急了?”
何之霧睨了他一眼,手指落在鍵盤上正準備回複,又微微抬頭問他,“聖誕那天你去麽?”
過道裏都是暖的暈。
“想我陪你?”
深秋的夜晚,靜謐又寂寥。
何之霧瞥了周景霽一眼,卻發現這人好像本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的樣子,反倒有種似笑非笑的從容。
怎麽回事,這人。
“你在自什麽?”何之霧說,“不想你就不去?”
畢竟在周家就認識他一個人,周景霽要是不去,估計會尷尬死。
周景霽:“嗯。”
何之霧:“......”
周景霽盯著,淺褐的瞳孔裏倒映著何之霧的影。
“不去也沒關係。”何之霧說,“聽說周妄會回來。”
周景霽:“......”
何之霧快要笑瘋,還想擱這兒威脅我?
“你粘你哥這事阿姨都已經告訴我了。”何之霧說,“周景霽小朋友。”
或許是因為今晚的氣氛實在太好,也或許是因為何之霧真覺得粘人的周景霽是個小朋友,這句話就這麽口而出。
周遭突然安靜下來。
那一瞬間,何之霧簡直想直接從窗戶跳出去。
瞎說什麽啊你在。
意識到話語的不妥,何之霧梗住脖子假裝鎮定,對上周景霽的視線,“我開玩笑的。”
生眼底帶著笑,的眼睛比一般人都要黑亮,這麽微微仰頭看人的時候,格外漂亮。
“很喜歡開玩笑?”
周景霽問。
何之霧敷衍地嗯了一聲,不知道他又想在幹什麽。
“我現在說一句話,你聽聽看我是不是在開玩笑。”
走廊裏暖黃的燈和又溫暖,客廳裏的大飛燕在璀璨的燈下愈發清麗。
周景霽的聲音傳何之霧的耳。
“我現在很想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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