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妹夫他昨晚宿在這里了?”
左夫人不確定地追問了一句。
實在是太過震驚了啊。
子生產后惡未盡,尋常男子嫌臟都來不及,恨不得避得遠遠的,妹夫竟然愿意宿在這里?
左夫人突然想起自己生產過后,夫君那嫌惡的眼神,突然覺得心肝疼。
怎麼也想不通,左和靜憑什麼就這麼好命!
喬夫人注意到左夫人臉上不加掩飾的嫉妒之意,心中又是悲涼又是暢快。
悲涼的是自己真的識人不清,險些害了喬家滿門。
暢快是自己從今往后再也不必和如此蛇蝎打道,再也不必為了維護大嫂的自尊而小心翼翼藏住夫君對自己的偏。
“是呀,他昨日還整頓了府邸,說是永不納妾,更不接任何通房,所以大嫂就不用為我憂心了。”
喬夫人這句話說完,左夫人手上就傳來了咔嚓一聲,竟是嫉妒到生生將護甲掰斷了。
喬拿眼一瞅,【喲喲喲,憋不住了,原形畢了!】
喬夫人聞言角含笑,涵養極好得仿佛本沒看到。
若不是被親蒙蔽了雙眼,左夫人這種段位在面前本就不夠看!
左夫人意識到自己失態了,趕把表一收,訕訕說道:
“那妹妹你可要克制住,男人最是沒有分寸,千萬別傷了自己。”
喬夫人捂嗔笑道:“嫂嫂胡說些什麼呢,夫君他之所以留下,不過是為了方便照顧我起夜而已,趕都趕不走呢。”
左夫人雙手猛地一抖,仿佛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
照顧起夜?
世上怎會有男子肯做這種事?
這些話喬夫人從前在左夫人面前從來不說,如今卻毫無顧忌,像一尖針,狠狠扎在了左夫人上。
左夫人揪了揪手上的帕子,心中突然怨恨至極。
左和靜明明知道哥哥如何混賬,我過得如何煎熬,今日卻一再炫耀他們夫妻恩,這算什麼?想看我的笑話嗎!
喬夫人面上依舊帶著笑,眼底卻一片冰冷。
區區幾句言語就刺痛你了嗎?那你殘害我喬家滿門的時候,可曾想過我們有多痛!
喬為自家娘親的戰斗力瘋狂打call。
【啊啊啊!娘你炫得恰到好啊,看左夫人,臉都扭曲了哈哈!渣打臉好爽!】
【唉,要是能想辦法把這個舅母從兗國公府里揪出去就好了。】
【我記得舅母嫁給舅舅之前有個青梅竹馬,就在靜王手底下做事,塞通敵叛國罪證之事也是那個青梅竹馬牽橋搭線的,他什麼來著?】
【嘶,真想不起來了!】
喬苦惱地搖了搖頭。
喬夫人眼里閃過一抹,輕輕晃了晃喬,不希費心再想下去。
這些事只要有心去查,一定就能查到。
如果嫂嫂真的對哥哥不忠,那在國公府也注定待不下去!
喬夫人見左夫人遲遲不提婚事,便主問道:“今日怎的沒帶寧兒過來?”
左夫人心緒猛地一定,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有正事要辦。
“那孩子最近在用功呢,說是為半年后的詩會做準備。”
喬夫人了然點頭,詩會一直都是京圈的重頭戲,當年也是在詩會上和夫君看對眼的。
這時候,左夫人果然舊事重提。
“妹妹,我之前提的那件事,你可和妹夫說了?要我說,咱們兩家親上加親,再好不過!”
喬夫人狀若為難地搖了搖頭,“嫂嫂,怕是不。”
左夫人聞言面猛地一沉,“怎麼,妹妹是嫌我們寧兒配不上天經嗎?”
喬心神猛地一提。
【來了來了!娘,創死!看以后還能厚臉皮再來不!】
這要是放在從前,左夫人一冷臉,喬夫人必定笑臉勸。
可是此時此刻,喬夫人卻穩坐榻上不如山。
淡淡說道:“嫂嫂你別生氣,實在是老大主意太大。”
左夫人聞言怪氣笑了一聲,“自古以來父母之命妁之言,天經那孩子再有主意,婚事還不是你們說了算?”
喬夫人神平靜,“我是做不來勉強孩子的事。”
左夫人瞬間氣笑了,“妹妹這話的意思是,寧兒配天經,還是勉強天經了?”
喬夫人不咸不淡地刺了一句,“這可是嫂嫂你自己說的,妹妹我可沒這種意思。”
左夫人霍一下站了起來,面鐵青,語帶譏諷:
“妹妹如今好大的架子和氣派啊,京中都說喬家如今蒸蒸日上,圣眷正濃,怕不是要尚公主呢!”
喬夫人聽到這里,面陡然一沉,一雙眸定定盯著左夫人。
“嫂嫂,這種捕風捉影的話就不要再提了,我喬家本本分分,忠君忠國,可不敢有那非分之想。”
“至于寧兒的婚事,嫂嫂若是著急,我讓夫君幫忙留意那些好兒郎,兗國公府的小姐自然委屈不得。”
這是喬夫人第一次在左夫人面前展現出當家主母的威嚴,那不怒自威的氣勢果然將左夫人鎮住了。
“你......你......”
左夫人你了半天,最后惱怒說道:“寧兒的婚事有我這個當娘的心,不敢勞煩喬夫人你!”
喬夫人聞言,抱著喬往靠枕上一靠,滿臉冷淡地說道:“此事有嫂嫂持,自當十全十。”
左夫人滿臉怒容,咬牙說道:“今日只當我沒來過吧,這喬家的門檻,我如今是高攀不上了!”
就不信,左和靜敢真的和撕破臉。
然而喬夫人只是輕輕拍了拍喬,上周到地說道:“妹妹不便遠送,嫂嫂慢走。”
左夫人聞言面驟然扭曲,深深看了喬夫人一眼,拂袖怒走。
喬終于松了一口氣。
【走了好!走了好!這下估計真的得罪狠了,還要防止狗急跳墻才行,不過靜王如今還沒起來,就是想蹦跶也沒有這個資本!】
【啊,娘親威武,娘親雄起!這種段位的宅斗,在我娘眼里本不夠看!】
喬夫人憐地了喬的額頭,今日,算是真正看清了大嫂。
還好有。
還好,一切都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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