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趙楚然打的,得知佟言回海城了,迫不及待給打過去。
“表姐……”
“佟言,你現在在哪?”
“在家啊,爺爺病了。”
“我知道,你那邊什麼時候忙完,來我這邊一趟,江月也很想你,我們聚一聚。”
“好。”
趙楚然笑了笑,“那你先休息,我明天聯系你。”
“嗯,你也早點睡。”
掛完電話,周南川像個大爺一樣躺在床上,佟言躺在他旁邊,“你喝水嗎,我去給你倒杯水。”
“這麼殷勤?”
“這是我家,我怕你不自在。”
周南川應了一聲,關了燈閉上眼睛,將佟言拉到床上睡了。
佟言剛到西北的時候,他也很怕不自在,都盡量去照顧,怕生活上有什麼不方便的,但他大男人一個,想不到那麼多。
而佟言毫沒有跟他過日子的打算,只想著怎麼把人得罪干凈溜之大吉,早就被他得的。
如今他的人也知道關心他了。
佟家的早飯準時準點,陳姐去醫院照顧老爺子,肖紅一早起來做飯,給佟言燉了燕窩,家里的早飯許久沒吃了,很合胃口,吃得舒舒服服的。
在肖紅和佟家豪看來,佟言是在周家過久苦日子,吃不好睡不著,還要應付周南川,又大了肚子……
回到家了不能像在西北那樣苦了。
“南川,合口味吧?”
“嗯。”
肖紅笑了笑,“喜歡吃就好,鍋里還有。”
肖紅熬的養生粥,里面也不知道有些什麼東西,口確實比鄧紅梅熬得稀飯好喝得多,難怪在家里吃得。
“南川,爺爺病了,在醫院估計要住段時間,你園子里的事忙不忙?”
“忙,他園子里的事可忙了,每天從早到晚全都是汗。”
佟言一邊喝燕窩一邊幫他回答,周南川沒再說話。
“阿言自打出嫁后就沒回過娘家,現在爺爺不好,時時刻刻念叨,我跟阿言爸爸就生了一個兒,隔得那麼遠心里也惦記。”
男人抬頭,眼底幽靜。
“你如果忙的話可以先回去,讓阿言再呆段時間,我看比起之前瘦了不,現在大著肚子是個孕婦,許多事你一個男人照顧不到。”
“陳姐從小看著阿言長大,知道吃什麼,在家我跟阿言爸爸也能多看看,心里踏實。”
周南川并未給予明確的答復,只說下來后再商量商量。
別墅院子里,男人站在香樟樹下點了一煙,肖紅拉著佟言到書房。
“媽,怎麼了?”
“你剛才怎麼不說你想留下來多陪陪家里?”
對這件事,佟言完全沒有準備,“我來海城是看爺爺的。”
“你不想留在家多呆一段時間?”
佟言低著頭,“我想啊,我想一輩子待在家里,可我已經嫁人了,周南川園子里確實忙,但你也不能讓他先走,這逐客令下得未免有點明顯了。”
肖紅沒注意到自己已經失態了,看到周南川那副樣子便渾不是滋味,“阿言,媽媽不會害你,你要信我。”
“爺爺讓我嫁人,你跟爸爸也勸我,我都聽了你們的話了,可你們今天的事本沒跟我商量。”
肖紅拉著的手,千言萬語卡在嚨里,秀眉微蹙,“你想辦法先在家呆著,讓他先回海城,你爺爺確實病重,媽媽讓你留下來也自然有道理。”
“什麼道理?”
佟言沒等到的回答,笑了,“又不能告訴我是嗎?明明與我有關的事,但你們一直瞞著我。”
“媽,我是你兒嗎,你沒有把我當一家人。”
肖紅心里清楚,佟言因為之前的事心里始終有個結,這個結到現在依舊沒能解開。
“阿言,你就照著我說的做。”
佟言搖頭,“我理解不了,周家的條件確實沒有家里好,周南川的工作確實忙,可他會出時間陪我。”
走到門口,看了一眼,“你跟爸爸呢,只有加不完的班,沒完沒了的應酬。”
肖紅覺有什麼東西在逃離的控制,引起心慌意,想抓住卻又抓不住。
徐坤知道周南川那頭的況,嘲諷道,“佟經國真是個老狐貍啊,一個裝病把你老婆和他們的矛盾全部化解了,不費吹灰之力。”
比較上次肖紅到西北時佟言對的態度,再看看現在,天壤之別,周南川打心里也不得不佩服這家人的手段。
佟經國暈倒,佟家豪和肖紅趁熱打鐵,以此讓佟言忘掉之前的事,義無反顧的讓拾起了親,回到了海城。
早上跟他提的那些事,是早有謀劃,還是一時興起,他不清楚,可總覺得事沒那麼簡單。
佟家個個都是狐貍轉世投胎的,佟言完全不知道這些人的真正臉。
“你下一步打算怎麼辦?”
“走一步算一步,我沒打算。”
“潘年那邊,真不考慮了?”
“不想了,總不能胳膊肘往外拐。”
徐坤笑了,“你還真把自己當了佟家的婿,誰認你?”
“和孩子認我就好。”
“嘁。”
“周南川!”
佟言在背后喊他,下過雨的院子跟用水洗過了似的,男人穿著不合時宜的普通服站在院里,背后是藍藍的天,回頭看一眼。
“掛了。”
走向,“今天怎麼安排?”
“去醫院看看爺爺,我再帶你去見見我表姐。”
“你表姐?”
“你不認識,我帶你去認識。”
周南川心想,哪有他不認識的,從他決定要的那一刻,認識的人,他都打聽得差不多了。
“阿言!”
要離開被肖紅住,佟言回頭看了一眼,“開車去,你不方便就讓南川開。”
佟言想拒絕,但大著肚子地鐵不方便,還是開車比較好,接了車鑰匙,沒走幾步路塞到周南川手里。
周南川看了一眼車標,看來他真的得多努力努力。
其實每個人看到的人和事都是不一樣的,以前周南川理解得并沒有那麼深刻,自從昨天到了海城,佟家的每個人都在刷新他的認知。
佟經國,一個為了一己私利可以背叛朋友的人,發達后殘忍的對朋友進行詆毀,做了錯事將臟水往別人上潑,毫不覺得有愧,甚至回頭嘲笑對方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