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各宮室已經落鑰,寂靜十分。
夜風帶著秋意拂過,一明月高掛,從敞開的窗子里落下,照著榻上糾纏的兩人。
皇帝著氣,頃,躺到一旁。
徐氏在他懷里,散的頭發鋪在枕席上,月下,皮潔白。
“這麼快便不了了?”皇帝將摟過去,咬著的耳垂,“在中宮面前,不是還鎮定得很?”
許氏嗔他一眼,在他懷里聲音,帶著埋怨:“陛下總這般作弄人,白日將妾召了去,夜里又來……若被中宮知曉了,妾只怕死多回也不夠……”
“有朕在,怕甚。”皇帝意猶未盡,手指在保養的間游走,“朕許久不曾會你,想得。”
徐氏輕哼一聲,氣息溫,得皇帝心頭一。
“妖。”他看著眼如的模樣,手上愈發用力,“這麼多年了,還是這般可人……”
說罷,他再度將下,親吻的,在上面留下紅紅的斑點。
徐氏著,忙將皇帝推了推,嗔道:“陛下又胡來,妾落下這一痕跡,如何見人?”
“見人?”好一會,皇帝將松開,不以為然,“見什麼人,你能見的,不過就是承業。那矮子不是對朕賜給他的人不釋手,流連忘返,鮮到你那里去麼?”
徐氏幽幽輕嘆:“他總是妾的丈夫。”
皇帝的手在上流連,頃,道:“他不是想去揚州做巡察使麼?皇后求了許多次,朕也不曾答應。明日,朕就讓他去。如此一來,他便有個小半年回不來了,如何?”
徐氏著他,目微亮。
巡察使,是皇帝差遣往各地巡視政務,考察吏治的使節。夏以來,揚州洪水頻發,朝廷撥了大筆錢糧賑濟。而如今災過去,朝廷便會再派出巡察使,到事發之地實地尋訪,探明賑災后效如何,各項錢糧是否落在了實等等。
話雖如此,可對場之事稍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這些職責,都不過是明面上的罷了。
但凡遇到賑災這等事,朝廷的錢糧下來,各截留在所難免。而賑災之后,如何應付朝廷派下來的巡察使,就了講究。
所以,巡察使其實是個缺。只要他們樂于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各孝敬的錢財寶貨就會源源不斷地送上門。至于朝廷,那不過就是奏章,向皇帝覆命罷了。能當上巡察使的人,一般都極得皇帝信賴,也自然有本事讓人挑不出錯來。
見徐氏出喜,皇帝用手指勾起的下,意味深長:“朕為了你,又賜給王家一次恩典,你高興麼?”
徐氏嗔他一眼,將皇帝的手捂在掌間:“陛下明知妾高興的不是這個。”
皇帝的角彎了彎,道:“從明日起,你就住在宮里。七公主的母親李嬪近來不適,朕跟皇后說一聲,收拾一宮室出來,你搬過去照顧,如此一來,就有了由頭。”
“萬萬不可。”徐氏連忙道,“這宮中到都是皇后的人,切不可大意。”
皇帝知道的心思,毫無慍。
相反,他喜歡這樣,這也正是這麼多年來,他跟徐氏沒斷過的原因。
這在皇宮里,每一個他能夠名正言順地占有的人,其實都有價碼。無論是不是真心喜歡他,們都盼著從他這里得到些什麼,而作為們的丈夫,這也是他必須給的。
雖然這些東西,都冠以了恩寵的名義,并且對皇帝而言,著實都不算什麼。
但當他今日睡在哪里,跟誰共膳都了要算計的事之后,時日長了,難免惹他厭煩。
因此,徐氏跟后宮里的人們大不一樣。
徐氏韻味十足,知識趣,并且還十分懂事,知道自己的位置,不妄求,不妒忌,也從不需要他考慮一夜春宵之后要表示些什麼。
皇帝和歡會,全然不名正言順,卻讓他到無比放松,也讓他在繁冗無趣的庶務中尋得些刺激。
“既如此,朕到行宮里住些日子,你到白蓮寺去。”皇帝把玩著的一縷散發,“仍如上回一般,朕到那畫舫上去找你,嗯?”
提到畫舫,徐氏的心頭似被什麼了一下,半閉著的眼睛睜開來。
——“……我夢見夫人到鴛鴦湖上去,登上了一艘畫舫。那畫舫上繪著凰,甚是漂亮。”
想起了嚴祺的兒嚴漪如不久前對說的話。
雖然嚴漪如說,只夢見徐氏進了那畫舫,別的什麼也沒說,但徐氏每每憶起,總覺心神不寧。將此事告訴皇帝,皇帝卻笑謹慎太過。去過白蓮寺乘畫舫游湖的人,沒有幾萬也有幾千,嚴祺全家都曾去過。嚴漪如跟徐氏又甚是悉,做夢夢到此事有甚稀奇。
徐氏想了想,覺得有理,才放下心來,卻又聽到了另一件傳聞。
據的侍婢阿清告訴,說仆人里都傳開了,嚴漪如自從摔昏了之后,夢見了仙人。那仙人告訴,嚴祺的一位好友會升,還會買宅子。一五一十地將那友人的名姓、位、宅子在何說了出來,沒多久,竟然就真的應驗了,分毫不差。
徐氏雖然對神佛并不十分虔誠,但對一些命理讖言之類的事,還是信的。尤其嚴漪如這事,越想越覺得玄乎,心中總是不舒服。
“怎不說話?”皇帝在腰上擰了一把。
徐氏著他,道:“陛下,白蓮寺畢竟是佛門清靜之地,去那里不妥,還是換個去為好。”
皇帝的眉梢微抬:“你如今是愈發謹慎了。”
徐氏嗔道:“妾為陛下祈求福澤,日日禮佛,做了什麼,菩薩都是知道的。總不好面上一套,背后一套。”
“那你說去何?”
“君侯在行宮不遠的地方有一田莊,宅子冷清得很,鮮有人過去。”徐氏想了想,道,“妾近來不適,到那宅中去將養將養……”
皇帝明白了的意思,笑了笑:“便如卿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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