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梁錦墨牽著許梔的手走上臺子,司儀都抹了一把汗。
他聽見底下賓客席的唏噓聲,雖然有刻意低,但還是明顯的。
幾分鐘之前,許梔告訴他,儀式可以開始了,但是要去掉那個大屏播放幻燈片回憶的環節。
能不去嗎,幻燈片素材全都是許梔和梁牧之以前的合影,還有幾張前幾天裝模作樣補拍的,到時候大屏上是梁牧之的臉,臺子上卻是另一個男人,這景不要太彩。
倒是稱呼隨意,還是“梁”。
宴會廳一側,剛剛從化妝室里走出來的幾人,都震驚地站在原地。
許何平險些以為自己看錯了,但再看,臺子上還是梁錦墨。
是那個私生子!
趙念巧也徹底愣住,但很快就意識到,許梔為什麼會這樣做。
臨時換人,雖然也會引起巨大爭議,但至許梔不會停留在那個被拋棄的角里,這下別人不會說是被梁牧之拋棄的可憐姑娘了,可能會說是個周旋在梁家兄弟兩人之間的人。
付婉雯簡直要暈過去了,現在很慶幸剛剛讓人先將梁老爺子帶去了樓上的休息室,不然老爺子看到這一幕,八要瘋。
梁正國眉心蹙,盯著臺子上的兩個人,一言不發。
“這可怎麼辦……”
付婉雯腦子都是空的,想要邁步去臺上阻攔,梁正國攔住了。
“你現在上去干什麼?把他們拉下來嗎?”梁正國說:“底下這麼多賓客,到時候就真了被人看熱鬧了。”
“可這個時候換人怎麼行呢?!”付婉雯覺自己快要崩潰了,“我們發出去的請柬寫得清清楚楚,是牧之和梔子,梔子是牧之的未婚妻,現在和那個私……和梁錦墨訂婚,這會被別人笑話的!”
梁正國也很清楚,今天這個訂婚典禮,無論如何都是一場笑話,但……
“我們現在停儀式,會更丟臉。”他問付婉雯:“你想好你上了臺子要說什麼嗎?”
付婉雯有些茫然,踉蹌著后退了一步,趙念巧連忙扶了一把。
> 許何平攥拳,“我上去說,不能由著他們這麼胡鬧!”
梁正國臉難看,“老許,今天還有在,你上去了會被拍下來。”
許何平一時間也遲疑了,半晌問:“那怎麼辦?”
這個問題,沒人能回答。
臺子上的聲音,清晰地通過音響,傳到耳邊,司儀是按照原定流程走的,付婉雯跟了策劃全程,最清楚不過,有些,不知道事怎麼會發展這樣。
對梁家來說,這注定會為一樁丑聞。
幾人看了一陣,梁正國忽然又開口:“丟人也有輕重,現在他們已經上臺,我們不能攔,攔了今天就徹底了笑話了。”
付婉雯忍不住道:“那牧之怎麼辦?全城的人都會覺得他被梁錦墨搶了未婚妻!”
梁正國瞥一眼,“他走的時候就沒想過我們梁家的臉面,他丟人也是活該!現在我還要想怎麼和我爸代,你知道他給我帶來多麻煩嗎?”
梁正國語氣很重,付婉雯一時噤聲,夫妻多年,都沒怎麼見過梁正國這麼憤怒的樣子,只是修養使然,他會抑怒火。
“這次他讓我太失了,”梁正國又道:“我知道他被慣壞了,但沒想到他能自私到這種程度,如果我們梁家的面對他來說這麼無足輕重,那我看這個家他也不用再回來了。”
付婉雯聞言,心口一沉,“正國……你這話什麼意思?”
梁正國沒回答,轉走了。
這場鬧劇一樣的訂婚儀式還遠遠沒結束。
司儀按照流程,在臺上詢問許梔和梁錦墨一些問題,比如最初對對方的印象和想法。
梁錦墨拿著麥,定定看了許梔幾秒,給出答案:“不乖。”
他
都不記得什麼時候是初次見面,只記得頭一回有印象,就是撕掉了他的試卷。
許梔腦中想的也是那時候,握著麥的手了,小聲道:“覺得對不起他。”
這些容和之前安排的好的自然不一樣,許梔和梁牧之的相,哪有這麼驚心魄。
司儀畢竟見過大風大浪,巧舌如簧:“這就是所謂的‘是常覺虧欠’是嗎?”
臺下有人笑起來,已經過了最初懵唏噓的那陣子,這笑聲倒是沒有什麼惡意。
許梔臉有些燒,忍不住去窺梁錦墨神。
他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表,不過,他周的氣息是很平和的,雖然是被臨時拉過來的未婚夫,但覺得他還算配合,沒有冷著一張臉,讓下不來臺。
趙念巧看著許梔,作為一個母親,對自己的兒多還是有些了解的,許梔那個眼神,絕對是對梁錦墨存了心思的,或許之前許梔本就沒能徹底了斷那點念想。
本來也很氣,但忽然之間,又氣不起來了。
許梔不會不明白選擇梁錦墨來頂替梁牧之會有什麼樣的結果,既然這麼選,就說明為了和梁錦墨在一起,愿意承這些,是什麼樣的能讓這麼一個膽小怯懦的姑娘這樣不顧?
許何平牙齒都快咬碎了,他真想沖上臺將許梔直接拉下來,但梁正國都發話了,他不能這個時候和梁正國對著干,也確實還要顧及自己這張老臉。
這個訂婚典禮是他好不容易盼來的,現在全都搞砸了,他不知道以后會怎樣,許梔和一個私生子訂了婚,這意味著以后和梁牧之斷然沒有可能了,梁家絕對不可能再讓和梁牧之扯上關系。
他的計劃全都落空了,他本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辦。
臺子上的儀式,因為跳過播放幻燈片回憶的環節,已經進后半段,司儀讓兩人換戒指。
花拿來戒指,許梔尷尬得想遁地,這個環節之前也
建議取消的,但是沒人聽的,付婉雯特意將儀式搞得像結婚一樣,是為了刺激陳婧,但現在卻讓有些無措,怕梁錦墨會不配合,畢竟這對戒里的男戒還是為梁牧之訂做的。
不過他沒有,還好他沒有。
兩人順利換戒指,許梔心跳如鼓,真的好像結婚啊。
甚至生出個念頭,如果真的是結婚,就好了。
司儀這會兒完全進工作狀態,從善如流笑說:“那我們的準新人也換過戒指了,接下來是我最喜歡的部分,親一個!親一個!”
許梔瞬間石化,剛剛太慌,都把這茬給忘了。
臺子下面,人分兩撥,一部分人還在嘀嘀咕咕,不知道梁家和許家這事兒今天到底是怎麼搞的,真是丟人,許家這姑娘怎麼就跟私生子扯一塊兒去了……
另一部分人看著臺上的俊男,覺得這新cp也不是不能接,這時人群里有人已經跟著司儀起哄:“親一個!親一個!”
于是氣氛被帶,多半人都跟著喊了起來。
楊雪是帶頭喊得最大聲的,旁邊的程宇想捂耳朵,太吵了。
周赫一臉懵,問楊雪:“不是,你起什麼哄?這怎麼回事他倆就訂婚了?”
楊雪說:“我也不知道,但這不是好事嗎?跟著喊就完了。”
好事嗎?周赫沒覺得,在他眼里,許梔就是個欺騙梁錦墨的渣。
他看向臺上,周遭人聲鼎沸,梁錦墨站在那里,卻沒有。
這種事,肯定得男人主的,大家心知肚明。
但梁錦墨好像沒有主的意思。
這就尷尬了……
許梔也覺到了,周圍“親一個”的呼聲有減弱的勢頭,沒想到梁錦墨會在這個時候給出難題。
咬咬牙,拼了。
踮起腳,抬手扯住男人領,就仰著臉,往他上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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