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幾個不務正業的員殺儆猴,再將人全部遣返回家,云停的態度很清晰了:為臣子,要麼做實事,要麼去死。
倒也有大臣想拿他,可人家是西南王世子,有自己的兵力、財力,本不怵。
后來幾個月,朝堂被狠狠整治一番,這事才漸漸平息,無人再敢催他寵幸人。
但白太師想讓他繁衍后代的想法仍在,乍見他邊多了個婀娜艷的姑娘,就差把床搬過來了。
被呵斥了一聲,白太師才知自己想岔了,遂作揖致歉。
云停余怒未消,不耐煩地開口:“可認得?”
白太師隨著他的目再次看向唐嫻。
方才的第一眼,他只覺得眼前姑娘貌驚人,以至于誤以為是云停床榻里伺候的。
此時再看,姑娘不堪遭人端視,側躲避,出的半張臉花月貌依舊,只是雙抿,眼瞳中浮著驚慌與懼怕。
這模樣,宛若一朵深山浮嵐中盛放的山茶花,因不耐寒霜欺凌,無暇花瓣瑟瑟抖,惹人憐惜。
白太師在心中為云停的不為所而憾,而后,眼中凝起疑,問:“姑娘何故這般懼怕老朽?”
他比唐嫻記憶中衰老許多,但神還算抖擻,那雙被細紋包裹著的眼睛依舊帶著審判的意味,像高空俯視獵的雄鷹。
唐嫻最怕他的眼睛,多年前,他也是這樣打量自己,凝然半晌,提議將與其余妃嬪一并送與世隔絕的皇陵。
見唐嫻不答,白太師捋著長須催問:“姑娘?”
唐嫻已好久未氣,此時心尖一,飛速抬眸,看見白太師臉上的疑,再瞬間垂下眼睫。
他貌似并未認出自己?
唐嫻心思急轉。
不能承認認識白太師,要為自己的懼怕編造個理由。
為什麼怕一個初次見面的老人?為什麼呢……
“你、你們勾結著造反,你是臣!”唐嫻口而出。
白太師愣了一愣,而后無奈搖頭。
四年的時間,足夠無憂無慮的靈長窈窕娥,華貴的裳首飾換簡素簪后,白太師認不出唐嫻,也想不到本該待在守衛森嚴的皇陵中的太皇太后,會出現在退位皇帝的府邸中。
他又仔細打量唐嫻幾眼,與云停道:“老朽不曾見過這位姑娘。”
云停的指尖在桌面點了點,提醒道:“出自重規矩的書香門第,后宅和睦,父母疼寵,至親之人至是兩年前被謫貶的,如今在禹州。”
“姓孟,有一兄長。”莊廉補充,聲音一頓,繼而道,“不過這是自己的說辭,八是假的。”
唐嫻聽得后背發涼,想不明白對方是怎麼得出這種結論的。
沒人為解疑。
白太師著唐嫻捋須,思量了片刻,告罪道:“公子容老朽回去翻閱宗卷后再做回復。”
聞言,唐嫻心頭倏然一松,護在前的手輕緩地給自己順著氣。
回去查宗卷,估著是查不著的。
家是五年前被貶謫的,而且爹娘本在南嶺,年前才搬去了禹州,宗卷對不上的。
手了兩下,察覺到不善的目,唐嫻一抬頭,恰好與云停對視。
云停先被白太師無聲地催做畜牲,又沒能得到唐嫻的世,此時心氣極其不順,測測地盯著,道:“今日的賬我記下了,他日找到你父兄,必定先斷了他們四肢出口惡氣,再嚴刑問煙霞的下落。”
唐嫻大驚失,無助地看向莊廉與白太師,沒人主持正義,只能鼓起勇氣自己面對云停。
“是你自己猜不出我的世的,這也要怪我?”
云停輕嗤,眉眼張狂,“本公子都要奪權造反了,自然是怎麼舒心怎麼做。”
“你、你!”唐嫻反駁不了他,氣得憋紅了臉。
而白太師聽著他自稱反賊恐嚇一個姑娘,心中覺得不妥。
“放心,云岸的龍椅坐不到那時候。”——這意思不就是他會在外使朝拜前回宮,重登皇位鎮外邦嗎?
過幾個月要重新登基的,皇室風度,多得有點吧。
白太師想出言勸阻,然而一看云停的臉就知道他這會兒緒更差,再想想莊廉的警告,白太師是忍著沒出聲。
他只當沒聽見云停威脅人的話,回憶了下,好奇問:“公子,煙霞姑娘怎麼了?”
問不出唐嫻的份,找不到煙霞的線索,諸事不順,云停才懶得搭理白太師。
白太師很有眼力見,見狀沉默了下,主請辭:“既如此,老朽就不多打擾了。靜候公子佳音。”
云停頷首,將桌案上的文書推開。
莊廉意會,稍作整理后遞給白太師。
白太師雙手接過,恭敬道:“老朽告退。”
.
在皇陵時,煙霞曾問過唐嫻一句話:“你連那位孟夫人是誰都不知曉,怎麼確定會答應讓族親為你求呢?你祖父當初犯的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唐嫻想過這個問題,道:“總要試試的,只要能把消息傳出去,多一個人記得皇陵里還有那麼多無辜的人,就能多一道生機。”
哪怕只是釋放其他妃嬪和侍也可以的。
大周沒有活人陪葬和妃嬪守陵的習俗,當初太子那樣下令,全是為了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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