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時,父親就因為意外撒手人寰。
家中的頂梁柱轟然倒塌,只剩下老弱病殘,媽媽還年輕,不想被這個破家拖累,于是借口出去打工,便再也沒了消息。
爺爺有殘疾,行不便,只能居家接些零活散活,要照顧家里,也只能四打零工,掙點小錢補家用。
他們雖有低保,但那些錢大多用于常年買藥,所剩無幾。
雖然日子苦那樣,但爺爺盡其所能給一切。
十幾歲時,曾想輟學打工,爺爺很生氣地把罵了頓,說窮苦人家的孩子只有讀書一條出路,否則以后就跟他們一樣過苦日子,一輩子窮困潦倒。
幡然醒悟,為了不讓爺爺失,發學習,刻苦努力,績一直名列前茅。
但也正是因為考上城里最好的高中,開始住宿生活,一個月回來一次,才沒能見到最后一面。
去世后,爺爺的主心骨沒了,孤獨和潦倒讓這個鋼鐵般的老人很快腐朽,后來也被確診絕癥。
到現在都記得,陪伴爺爺在醫院的那些日子,每晚要醒來好多次,爺爺的手,探探他的鼻息。
那是在這世上最后一個親人了。
幸運的是,爺爺的老戰友文老先生找來,兩位老爺子相認后,抱頭痛哭,回憶幾十年前的艱苦歲月。
那段時間,爺爺神好轉很多。
文爺爺盡最大努力,給爺爺住最好的病房,請最好的醫生,給他加油打氣——可再堅強的意志也斗不過死神的魔力,爺爺還是離開了。
但他走得很欣,很安詳。
因為他最放心不下的孫兒,找到了托付。
爺爺去世那年,還在讀高三,正是關鍵時候。
文老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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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知道績好,本想關系給轉到更好的高中,去沖刺更優秀的學府,但不舍得離開那個地方——那是離爺爺最近的地方,走了,爺爺會孤獨。
好在,蒼天不負有心人,終于實現了爺爺的愿,考上了不錯的大學。
文老先生一直很關心,完全把當做自己親孫兒照顧,大學期間,如果不說自己是孤兒,很多人會以為是千金大小姐。
因為的吃穿用度都很好。
可就在大學畢業,準備好好報答文老先生時,老先生這邊也傳來噩耗。
穆晚晴不懂,為什麼的人生總是充滿憾,為什麼所有對好的人,都不能善終。
回憶往昔,淚水不知何時沾滿了臉頰,心痛到麻木僵冷,仿佛自己又將被世界拋棄。
“丫頭……哭什麼?是不是……文湛那小子,又欺負你了……”文老爺子悄然醒來,看著坐在床邊黯然垂淚的穆晚晴,虛弱地問道。
“爺爺,您醒了!”穆晚晴吃了一驚,連忙坐起,飛快地抹去眼淚,“我……不是,文湛沒有欺負我,我是……我是看著您這麼的……痛苦,我想起了我爺爺,心里害怕……”
文老爺子笑了笑,“怕什麼,人都有一死,逃不的……我啊,已經比絕大多數人,好太多太多了……”
穆晚晴繼續抹著眼淚,沒說話,老爺子絮絮叨叨地開始追憶往昔“當年……那場戰役,我們活著回來的人……一只手數的過來啊……要不是德貴,炸
斷了也要救我……把我從死人堆里出來……我,早就走啦……我已經,很幸運了,活著回來,還了……這麼多年……知足了……”
老人家口中的“德貴”,就是穆晚晴的爺爺。
“爺爺,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您一定能度過這關的。”人冷靜下來,開始安老爺子。
老爺子搖搖手,表示無所謂了,“我能多活這兩年,能看到你跟文湛的孩子出世,老天爺都夠給我面子啦……”
想到兩個重孫兒,老人家臉上出笑來,“這得謝你,要不是你……我沒這個福氣……”
“是我應該謝您,謝謝您當年幫助爺爺,謝謝您這些年照顧我。”
“那是你爺爺為你積的福……不是我的功勞,可惜啊……老爺子我,還是對不住你,原以為,你跟阿湛結婚了,日久生,他總會發現你的好……誰知,他那麼倔,到現在還對陸家丫頭念念不忘……孩子,委屈你了……”
“沒有……”穆晚晴搖搖頭,眼淚又開始止不住下落,“爺爺,這不怪你,而且,跟文湛在一起,生了一對可的小寶寶,我不后悔……真的,為了孩子,一切都值得。”
這話,倒不是安老爺子。
人一旦做了媽媽,那種與生俱來的藏在基因里的母魔力便被徹底激發,只要看到可糯的孩子,所有的痛苦和不快都能被治愈。
遭一次罪,兒雙全,這是文湛最大的功勞。
還真謝文湛的。
文老爺子的生命快走到盡頭了,對許多事也突然看開。
他知道穆晚晴跟著孫子不幸福,也知道以孫子的格脾氣,可能為了孩子將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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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下去,但不會護。
想著人家姑娘這麼年輕,大學一畢業就結婚生子,都沒好好過人生,便被不幸的婚姻羈絆住了,老爺子也很疚。
“小晴啊……你放心,我會跟文湛談談的,不管你如何選擇,我都支持你……我不能讓你過得不開心,讓你爺爺在天之靈……不放心啊。”
老爺子推心置腹的一番話,讓穆晚晴備,泣不聲。
的人生是不幸的,但同時又是幸運的。
如果爺爺肯出面,那離婚一事會簡單很多。
“好,謝謝爺爺……您今天說了好多話,肯定累了,趕休息吧。”擔心老爺子的,忙抹了淚把被子拉起一些,讓老人家別再說了。
老爺子的確力不支,閉上眼睛很快又陷昏睡。
怔怔地坐在病床邊,看著老爺子,一時也沒有離去的打算。
手機響起,微微回神,垂眸一看有些愕然。
居然是出差的文湛打來的。
他有什麼事?
心里掠過問號,遲疑了兩秒起走出病房,低聲接通“喂……”
剛哭過,雖然盡力調整緒了,但嗓音依然有些暗啞。
文湛瞬間聽出,語調微沉,“怎麼了?你哭過?”
“沒……”深吸口氣,努力讓嗓音更加清晰,“你打電話有事嗎?”
昨天吵架之后,他揚長而去,兩人再沒聯系過,昨晚他也沒回家,今天得知,他一早直接出差去了。
想來,是故意避開吧。
可這會兒又主打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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