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溫先生。”前臺抱歉地笑了笑,“沒有傅律師的同意,我也沒有辦法給您安排時間。要不您看我給您找其他律師可以嗎?”
溫楚淮咬咬牙,擱在臺子上的手手指了,“不用了,謝謝。”
他轉離開,走到門外,又撥了傅知越的電話。
出乎意料的,這次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溫楚淮甚至還沒準備好說什麽。
而傅知越也沒急著開口。
一深一淺的呼吸通過纖傳遞到彼此耳中,兩個人都在揣對方的心思。
“溫楚淮,”良久,傅知越一聲嗤笑,“你也有今天。”
傅知越說完就掛了電話。
溫楚淮聽著那頭傳來“嘟——嘟——”的忙音,扣住手機的手指指尖發白。
“叮——”
電梯門打開了,西裝革履的一群律師從裏麵走出來。
溫楚淮按了電梯下行鍵,即將合上的電梯門再次打開。
“溫先生!”
溫楚淮剛準備進電梯,後傳來前臺急匆匆的腳步聲,“溫先生!稍等一下!”
小姑娘鼻頭上都是細汗,“傅律師說他現在有點公事要忙,您在大廳裏等他一下,等他理完了工作就來跟您見麵。”
小姑娘張兮兮地,攔在溫楚淮和電梯口之間,像是生怕溫楚淮跑了。
溫楚淮看了一眼直衝門口的“天恒律師事務所”七個大字,“嗯。”
溫楚淮回到了律所。
大廳裏的人很多,都是等著跟自己約好的律師見麵的。
有的喜氣洋洋,有的愁容滿麵。
某種程度上來說,律所和醫院一樣,都是見證世間百態的地方。
“溫先生,您先喝杯茶,”前臺端來一個紙杯,“有什麽事您再招呼我。”
“好的,謝謝。”
溫楚淮坐在角落的椅子裏,等傅知越忙完了手頭上的事,把準備好的話跟傅知越說個清楚。
為之前誤會了他在酒吧給薑修遠灌酒道歉,也為白子萱給他的那一掌道歉。
還要把那份合同簽下來——
溫楚淮改變了主意,這個合同必須要跟傅知越簽下來。
如果傅知越還沒有擅作主張攪進這場局,溫楚淮覺得醫院的法律顧問合同簽給誰都可以。
可傅知越把自己送到了龔德麵前。
溫楚淮覺得現在他必須得給傅知越找點事做。最好能忙得傅知越每天腳不沾地,沒有時間停下來摻和當年的事。
“咦?這不是溫醫生嗎?”
悉的腔調拉回了溫楚淮飄遠的思緒。
溫楚淮視線落在來人上,“沈律師。”
盡管溫楚淮早有準備,來律所必然會上沈憶秋,但還是僵了僵,客客氣氣稱呼一句沈律師。
溫楚淮要臉。
爭風吃醋那些上不得臺麵的事,溫楚淮做不來。更別提是在律所這樣的地方。
“溫醫生是來找知越的嗎?怎麽在這裏坐著?知越沒說他辦公室有人啊。”沈憶秋抱著一厚遝文件,狀似驚訝地掩,“我現在要去知越辦公室,要不我幫溫醫生問問,也省得溫醫生在這幹等著。”
“不用……”
“沈律師,”前臺幽幽飄過來,“傅律師您趕過去。”
溫楚淮的話咽了回去。
沈憶秋眼珠轉了兩圈,眼角眉梢都是俏麗,著嗓子,“哎呀,知道了,我走過去也是要時間的好嘛~”
沈憶秋嗔完扭走了,留下前臺小姑娘幾乎控製不好表,“我草一個男的,這個死德不知道在幹嘛……”
轉臉又跟溫楚淮解釋,“溫先生您別聽他瞎說,傅律師每天都很忙,不是故意怠慢您的,您稍等一會兒,等他忙完了,肯定第一時間接見您。”
“嗯。”
前臺小姑娘又瞅了他兩眼,確定他沒生氣,才又回了前臺,跟前臺另一個小姑娘吐槽,偶爾能幾句到溫楚淮耳朵裏——
“我是真服了,沈憶秋到底是怎麽來我們這個律所的?!傅律師怎麽能看上這樣的人?!”
“天天在傅律師跟前晃悠,比生都會扭,傅律師眼這麽差的嗎?喜歡這種類型的?”
“鬼知道,不過咱們所這麽多律師都喜歡傅律師,也沒見傅律師對誰特別過,但偏偏特別能容忍沈憶秋。咱也不敢問,咱也不敢說。”
“噓——你聲音小點,我聽說傅律師跟這個沈憶秋的關係可不一般……”
發泄完了怨氣,兩人的聲音明顯降低,頭湊著頭,後麵的話溫楚淮也就聽不清了。
上千平米的律所,除了承重牆,其他地方都是用玻璃隔開的,各個辦公室掛著百葉窗,裏麵的人不想被打擾,就把百葉窗放下來。
傅知越辦公室的百葉窗也是放下來的。
溫楚淮能看見沈憶秋笑容滿麵的進了傅知越的辦公室,沒過幾分鍾,又滿麵春風地出來。
路過溫楚淮的時候,溫楚淮能聞到他上約帶著傅知越上的沉香氣息。
那是傅知越畢業以後溫楚淮買給他的第一支香水。
溫楚淮說:“你現在已經進社會了,要穩重一點,不能再像個學生一樣了。”
傅知越點頭,“那我以後隻用這一支。”
後來傅知越用了這麽多年。
久到溫楚淮早就習慣了這個味道,久到這個品牌已經出了很多很多新品,這一支已經不作為暢銷款了。
久到傅知越上的沐浴和這個香味早就融合了一特殊的味道。
此刻這味道出現在了沈憶秋上。
溫楚淮垂下頭,著通知單的手指卷著頁角。
溫楚淮等了很久,等到外麵的天都黑了,大廳的人也走,後來連律所裏的律師也都下班了,集中辦公區的燈都滅了。
前臺臨走時小聲跟溫楚淮囑咐:“溫先生,我先下班啦,旁邊就有飲水機,你要喝水的話自己倒就好了。”
溫楚淮才意識到時間過去了那麽久,“好,謝謝,路上小心。”
“嗯!”
前臺也走了。
溫楚淮看了一眼傅知越的辦公室,落下的百葉窗隙裏,出來亮。
想了想,溫楚淮還是走過去,敲了敲傅知越辦公室的門。
沒人回應。
溫楚淮又敲了敲,依舊無聲。
或許是傅知越什麽時候離開了,忘了關燈也說不定。
溫楚淮垂下手,自失一笑。
轉準備離開,後突然炸開一個涼薄的嗓音——
“這就放棄了?看來溫醫生的誠意也不過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