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段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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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證當天跌宕起伏的心接連持續了幾日, 最終逐漸歸于平靜。
生活照常在過,和以往相比似乎沒什麽不同,原以為要適應一段時間, 事實證明, 早在不知不覺間他們就已經完了角的轉變。
籌備婚禮的事迫在眉睫,宋槐近期恰巧忙到腳不著地,但還是盡量幫段朝泠分擔些力所能及的工作,讓自己參與其中。
畢竟結婚是他們兩個人共同的事。
近期北城持續升溫, 已經有段時間沒下過雨, 氣候一日比一日幹燥。
為避免中暑, 宋槐跟薛初琦和譚奕商量過後,給公司的同事們放了假,稱未來半月在家辦公即可, 這樣也能減外出通勤時間。
這日,薛初琦和譚奕到家裏找。
三人商討完工作上的事剛好是下午,譚奕待會要見客戶,跟們打聲招呼, 先行離開了;薛初琦不急回去,留下來同一起吃飯,打算等段朝泠回來再走。
段朝泠今天有場重要會議,要在公司開到很晚, 早晨便同講過, 說會晚些回來,自行解決晚飯。
宋槐從冰箱裏拿出事先冰鎮好的西瓜, 用刀切兩半, 翻出兩把勺子,將其中一把遞給薛初琦。
兩人盤坐在客廳沙發上, 微微向後靠,邊吹空調邊看電影,時不時閑聊兩句,簡直愜意得不行。
一部電影看完,薛初琦拿起遙控,隨便播了部八十年代的港風文藝片。
等電影開場的間隙,隨口問宋槐:“對了,這兩天忘了繼續跟你打聽——你們的婚禮籌備得怎麽樣了?”
宋槐挖出一小塊西瓜,送進裏緩慢咀嚼,等咽下後,不不慢地答道:“目前一切順利。”
薛初琦點點頭,嘆息一聲,忍不住慨:“像你們這種家大業大的辦場婚禮可真不容易,要仔細確認的東西太多,容不得出現一紕。”
宋槐跟著嘆了口氣,認同道:“是啊,面上功夫需要做足。其實我和他都希結婚就只是結婚本,不附帶旁的世故和利益。但沒辦法。既然在其中,只能讓自己好好適應外在環境的隨時變化了。”
薛初琦問:“婚禮的事都是叔叔親力親為的嗎?”
“嗯……差不多吧,畢竟只有一次,事關重大,他不打算完全借他人的手。”
“我懂,婚禮得自己悉心籌備,這樣才真有紀念意義。我猜,他是想給你最完整的人生初驗。”
宋槐笑了聲,“雖然我覺得你分析得對,但聽到這話,還是覺得有點兒麻。”
薛初琦笑著撞了下的肩膀,“你這人,在福中不知福。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
“羨慕我做什麽?”宋槐笑說,“我怎麽記得,譚奕前不久剛跟某人求過婚。某些人喜極而泣,連夜跑來找我分這個好消息。”
薛初琦頭一歪,直接靠在上,“你幹脆直接報我份證號算了,用不著說這麽委婉。”
宋槐不由笑出聲,好一會才平複下來。
過了會,薛初琦清了清嗓子,正道:“其實我是有些擔心,不知道能不能跟他父母相好。”
宋槐看,“為什麽這麽說?”
“前陣子我不是跟他一起回去見家長了嗎?”
“嗯,然後呢。”
“我覺得……他爸爸倒還好,對我還算熱,但他媽媽好像不是很喜歡我。”
宋槐一愣,“可能是你想多了?在我印象中,阿姨本就是面冷心熱的格,對誰都是一樣的態度。”
“應該吧,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譚奕似乎因為我跟家裏鬧不愉快了。我不希看到他這樣。”薛初琦說,“所以我說我羨慕你,不自古以來常有的婆媳關系的困擾,簡直減輕了一大家庭負擔。”
事關譚奕和薛初琦的未來,作為他們的共友,宋槐自是不好發表評價,也就沒再多言。
薛初琦對著天花板發了會呆,自顧自開口:“其實還有件事兒讓我覺得困擾。”
宋槐稍微偏頭,問什麽事。
薛初琦說:“上個月我爸生日,我回了趟江城,遇見我前男友了。你也知道我們兩家比較識,像這種生日宴他一定會來參加的。”
宋槐了然地點了點頭,“你們倆當時有說什麽嗎?”
“他知道我要結婚了,說了句恭喜,其他的沒再說。”薛初琦說,“當天下午譚奕來登門拜訪……他們倆正好撞了個正著。”
“……修羅場了?”
“那倒沒有,不過我多能覺到,他心裏不太好。”
聊到最後,不知怎麽,兩人都有些惆悵。
薛初琦將勺子擱到一旁,出紙巾手,邊邊說:“對了,你跟叔叔準備什麽時候生小孩?”
宋槐反應了幾秒才笑說:“你這話題跳躍得未免也太斷層了吧。”
薛初琦跟著笑了,“嚴肅點兒,跟你說正經的呢。”
宋槐順著的問題想了想,“我們前不久的確商討過這件事,但沒定奪出時間,只想著等辦完婚禮再開始正式備孕。”
薛初琦說:“我和譚奕這兩年是不打算要孩子的,畢竟都沒時間,還要忙事業。”
“其實我覺得,事業和家庭同樣可以兼顧。”宋槐同分析完利弊,又說,“公司現在已經步正軌,你們倆也可以試著放開手,去過屬于自己的二人世界。”
薛初琦突然喊:“槐槐。”
“怎麽了?”
“我好像真被你說了。”
宋槐笑著看,“也準備備孕了?你不事先跟譚奕商量一下嗎?”
“等我回去就同他聊一聊這事兒。”薛初琦笑說,“沒準我們的孩子能趕上同一時期出生,到時可以讀同一所學校,周末上同一個興趣班。”
宋槐無奈笑說:“這才哪到哪,你現在想得未免遠了些。”
又一部電影看完,薛初琦著胃部,說有點了。
宋槐拿出手機,打開外賣件,指腹緩慢屏幕,準備些吃食。
四十分鐘左右,保安打來電話,直奔主題,禮貌詢問是否要放騎手過去。
宋槐同對方簡單談兩句,將通話中斷,站起,著手機朝門口走。
薛初琦閑得無聊,也跟了過去,路過冰箱旁邊,順便從裏面拿出兩瓶柳橙,擰開瓶蓋,將其中一瓶遞過去。
宋槐順手接過來,指腹近瓶,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蹭殘留在上面的水珠,冰涼。
兩人并肩來到門前。
宋槐握住門把手,將門打開一條隙,耐心等騎手上來,順帶喝了兩口橙。
薛初琦背部著牆面,沒由來地問了句:“我很好奇,你跟你老公平時用什麽牌子的套?”
宋槐險些被嗆到,擰上瓶蓋,幹咳了兩聲,緩了一會才應聲:“……怎麽突然提起這個?”
“隨便打聽一下,要是好用的話,我準備買點兒在家備著。”薛初琦笑著解釋,“兩個人在一起時間久了總會缺新鮮,先不說其他方面,是做.這層,總得時常找點樂趣來提高一下幸福指數。”
宋槐大致思索兩秒,“關于這個我還真不太清楚,平時都是他負責采購。”
“樣式總該清楚的吧,你平常不幫他戴的?”
“……什麽跟什麽。”
“別害,快點兒跟我說說。”薛初琦對天發誓,“我真沒任何不純潔的心思,只是單純好奇。”
“我只記得有草莓味的,還有超薄。”宋槐憑印象道出品牌名。
“這牌子我好像買過。”薛初琦訝異地看,“不過……你們倆都不用螺.紋的嗎?”
“……”還真用過,只不過那東西太刁鑽,幾次承不住,後來把它們藏起來了。
話音還沒落地,門突然被推開。
段朝泠闖進視野範圍,手裏拎著們剛剛的那份外賣。
見到當事人,薛初琦瞬間頓在原地,第一時間看向宋槐,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宋槐左右都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間點回來,微微愣住,很快反應過來們兩個剛剛聊的容有多不純潔,頓一下,故作平靜地說:“都忙完了嗎?”
段朝泠緩緩“嗯”一聲,將外賣放到玄關櫃上,“不想讓你等,盡早回來了。”
一旁的薛初琦見狀,主打了聲招呼,又對宋槐說:“那我就不陪你吃晚飯了,先走一步,有事兒再聯系。”
大概能會到此時的翻湧心境,宋槐自然不會多留,含笑同告別。
等薛初琦換好鞋子離開後,拿起外賣,扭頭看向段朝泠,“正好晚上不用做飯了,我們就吃這個吧,好不好?”
段朝泠挑了挑眉,將人在玄關櫃上,“沒什麽想對我說的?”
宋槐扯笑了一下,明知故問,“你想聽什麽?”
段朝泠盯著看了幾秒,退開半步,“給你留點兒時間總結陳詞,等晚上記得代清楚。”
宋槐暫時松下一口氣,扶著他的手臂站直,隨便扯了個借口,“我今晚可能要早些睡,最近經常熬夜,黑眼圈有些嚴重。”
段朝泠擡起的下,吻了吻的眼角,慢條斯理地駁回的提議,“躲避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耳聞如此,宋槐不再說什麽,踮腳,在他角輕咬一下,以示“洩憤”。
段朝泠不甚在意,拉住的手,緩步往餐桌旁邊走,“先吃飯。填飽肚子才有力氣反抗。”
飯後,宋槐臨時收到技部那邊發來的群消息,有段程序執行起來不對,請幫忙簡化一下。
點開那份寫有小部分源代碼的文本文件,反複看了兩遍,覺得很難用一兩句話敘述完畢,便在群裏撥過去一通語音電話,跟他們詳談。
書房門敞開著,坐在書桌旁邊,擡眼便能夠看到正在客廳收拾殘局的段朝泠。
和薛初琦下午看電影時留在茶幾上的兩半西瓜還沒來得及扔掉。
再日常不過的場景,卻還是讓心口微漲。
日後的每年每月,他們都會像現在這般,相互扶持,攜手共同度過。
是想想都覺得無比浪漫和有意義。
沒過多久,段朝泠走進來,臂彎搭了條薄毯。
宋槐正在對著手機講話,見他出現,語速不自覺地一再放慢,擡了擡眼,直勾勾地對上他的目。
他沒作聲,繞到座椅後方,將薄毯披在肩上,順手把空調溫度調高了些。
風源被擋住,這才發覺自己渾發涼,吹久了必然會冒。
又過了片刻,代得差不多了,宋槐先一步將語音通話中斷。
將手機放到桌上,扶著扶手,使自己站起來,徑自奔向不遠的段朝泠,膝蓋一彎,坐在了他上。
兩人面對面,灼熱呼吸相互勾纏,距離不斷拉近。
段朝泠單手扶住的腰,借了些平衡給,平聲問:“完事了?”
宋槐應了聲,又說:“我突然很想知道,你當時為什麽會選擇學計算機這個專業。”
“沒什麽特別原因。”
“唔,那說說普通原因。”
“科技改變世界。”
宋槐眼睛頓時亮了一下,笑說:“這原因哪裏普通?明明很宏觀很偉大,而且讓我心生敬意。就我自己來說,原因比較私人化,談不上什麽大無疆,只單純是因為想多靠近你一些。”
段朝泠看一眼,了的腦袋,“從另一層面來講,我反而更佩服你。”
宋槐笑了聲,“真的嗎?為什麽?”
“為一個人擇一份專業,一條路走到黑,潛心鑽研,最後取得不菲果。整套流程走下來,實際沒幾人能真正做到。我也不例外。”
宋槐想了想,自顧自回憶起來:“其實最開始的時候,我不是沒想過放棄……我自認為在計算機方面不是很有天賦,甚至可以說是笨拙、一竅不通。初學各類程序件那段時間,每天都一個頭兩個大,在放棄和堅持的邊緣瘋狂徘徊。直到後來我跌跌撞撞寫完了整套代碼,程序運行那刻,突然覺得整個人生都圓滿了,簡直不要太有就。”
也是在那一刻,無端想起了段朝泠,總是忍不住猜測,他會不會也跟一樣,有過類似這種心。
想更加堅定地完整走一遍他走過的路,借此來達到緒上的某種共振。
自此以後,似乎再沒有過搖,哪怕只是一瞬間。
段朝泠掀了掀眼皮,目盯。
宋槐原以為他會借此回應些什麽,見他遲遲沒作聲,稍微坐直,對上他的眼睛。
四目相對,有火在跳躍,摻雜了不到不著的無形撕扯。
他瞳孔裏映出的影子,廓略微模糊。
宋槐心髒無端掉一拍。
太知這記眼神變化背後的含義。
果不其然,下一秒,段朝泠已經扣住了的後腦。
滾燙的吻一即發。宋槐纏住他的脖頸,同樣以熱作為回應。
段朝泠將攔腰抱起,走向書桌旁,拂去桌上的文件和雜,把人放到上面。
宋槐單手拄著桌沿,微微向後仰,那條薄毯順勢落,掉到地面,發出綿聲響。
餘注意到他拉開了一旁的屜,稍微睜開眼,扭頭過去,等看清他手裏拿著的東西時,眉心猛地跳了跳,當即生出一種不太好的預。
突然想起下午跟薛初琦的對話容——那盒用掉三分之一的東西被藏到了這裏。
段朝泠將包裝盒隨意扔到旁邊,同秋後算賬,語調平靜極了,“記得草莓味和超薄,怎麽不記得螺.紋?”
宋槐心髒跳得極快,急促呼吸幾下,“……你怎麽知道它在這兒。”
段朝泠擡手,指腹緩緩勾勒出的眉眼廓,“也只有你會想到把東西藏在這個地方。”
宋槐立馬不說話了。
不知道當時吃錯了什麽藥,曾一度以為,與其舍近求遠,不如直接放在書房放雜的屜裏,最危險也最安全。
只是沒想到會被他輕易發現。
思緒正游離,手裏忽然被塞了個東西。
宋槐凝神,仰起頭,迎上他深邃目,聽見他低聲說:“乖,幫我戴上。”
聽到這句話,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跟著,鬼使神差地出手,照做。
之前不是沒做過類似的舉,但次數很,經驗實在匱乏,不由繃了神經,莫名張起來。
段朝泠沒有催促的打算,耐心等做完,偶爾出聲指導兩句,相,目當即深了幾分。
周圍安靜得厲害,只剩下越發急促的呼吸聲,連空氣都在升溫,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下午的聊天容了這場游戲的催化劑。
在他幾次三番的引導下,斷斷續續敘述出那些人聽了臉紅心跳的原話,在腦中模擬出一個機人,他問什麽便回答什麽,時不時悶哼一聲,眼裏蓄了些許水汽,攀登途中,忍不住手搡他膛,著尾音求饒。
直至最後,繃的弦轟然斷裂,短暫休整後,又一次被續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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