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冬最近實在有點看不起尋洲,主要原因是他覺得尋洲太不會追人了,剛剛林焱視頻的時候酷上天了,然後關了視頻後,又問他:“今晚你媽媽跟你說什麽了?”
“你自己不會問啊。”舒冬抬了抬眼皮,出門換鞋的時候,意駿也正在許阿姨的指導下係鞋帶,看到舒冬的時候,把腳給舒冬看:“哥哥,我會係鞋帶了。”
“那你幫我係啊。”舒冬把自己的腳在意駿跟前,意駿樂嗬嗬地要蹲下的時候,舒冬一把把他撈上來,“傻瓜!”
舒冬最近有點中二,中二的癥狀之一是覺得誰都有點傻,唯獨自己是最明白的那一個,因為最聰明的那個煩惱也最多,所以舒冬現在常常到煩惱,有點寂寞不知道跟誰流,唯獨覺得林焱還算好,但是也隻有在每天晚上跟他聊會天。
林焱現在每天都在公園慢跑幾圈後再去公司,和江巖在時代廣場租了一間寫字樓,現在廠子每個月效益好了,跟江巖就商量將工廠公司化,建立了更詳細的公司章程和實現經濟效益的規模化。其實現在公司的事,林焱心得並不多,每天也隻是時間打版和畫圖,江巖雖然平時吊兒郎當的模樣,但工作起來的熱比強多了,江家雖然過去了,但是很多人脈依舊在,加上江巖之前的時間都花在朋友上,現在他要做正經生意,在S市還是混得很開的。
林焱前段時間考出了駕照,一次通過,新手試駕,想在下個月冬冬來之前多練練,等冬冬來了,就可以帶他溜達幾圈了。
而徐家倫以安全為由每天在新車的副駕駛上紮,時間多得令人發指。
林焱一邊小心謹慎地開著車,一邊問:“趙堯,你最近是不是又閑上了?”
徐家倫靠在車椅上看著林焱認真開車的模樣,說:“那是因為我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追你,其他的事全部推後了。”
林焱抿笑笑,視線瞥了眼後視鏡,然後目不轉睛地注視前方:“趙堯,我們不合適。”
“又來了。”徐家倫支著腦袋悠悠道:“林焱,這個問題我們已經討論很多遍了,合適不合適在一起才知道,我就問你一句,你敢跟我在一起嗎?”
林焱緘口不語,然後猛地將車停在了路口,作幹淨利落不像新手,停下車,林焱轉過頭道:“明知道結果如何,為什麽還要費盡心機在一起?趙堯,我跟你不一樣,我玩不起。”
“剛剛停車作不錯。”徐家倫扯扯讚揚說,眉心掛上一笑,“誰說我跟你玩了,林焱,你不能因為我長得比較多風流就給我判死刑啊,不能因為我多眨幾次眼睛就覺得我花心……對不對……”
看來江巖真把原話轉告給徐家倫聽了,林焱轉了轉頭:“我沒有覺得是你長相的問題……”
“說真的,我這張臉在其他人那裏是加分項,在你這裏卻了減分項。”徐家倫玩笑話帶著點可惜,然後注視著林焱讓一步步說出心中所想,“焱焱,可以跟我說說你心裏的想法嗎?”
徐家倫的話起了作用,林焱沉默了會開口:“我們之前存在的問題太多了,而且每個都不是小問題,冬冬是問題,你的家庭也是問題,還有趙堯……你真的不介意我的過去嗎?”
徐家倫眼神認真,但是語氣依舊輕鬆:“哪個誰沒有點過去啊,林焱,我也不是什麽金玉男了,那你介不介意啊?”
林焱被徐家倫問得堵了,然後耳邊傳來他信誓旦旦的聲音,“你知道我們最大的問題是什麽嗎?”
林焱:“什麽?”
“你不我。”徐家倫說。
林焱無意識眨了下眼睛,淡淡道:“既然你知道……”
“但是我也不在乎呢?”徐家倫把話繼續說完,“我不在乎你不我,隻要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你。”
這話真是太漂亮了,林焱了下自己額頭,側著頭看了一眼徐家倫。
徐家倫展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或許我可以為你的準男朋友。”什麽是準男朋友,徐家倫解釋了下:“林焱,我們試著往一段時間,好不好?”
坐在車裏也能覺到外麵耀人眼的,林焱看了眼人來人往的車輛,數秒後回答:“好。”
林焱覺得自己說出這個“好”的時候,也代表著要失去一個好朋友,都有點意外自己為什麽會答應徐家倫,或許從心理學上來說,的格抵抗得住真槍實彈,對“糖炮彈”的抵抗力卻很糟糕。
冬冬是下午三點的飛機,林焱兩點半就在機場等候,結果三點半還沒有等到冬冬。
“還沒有來嗎?”徐家倫走在林焱的邊坐下。
“你怎麽來了?”林焱問,一頭黑發因為歪頭的作順地向另一邊。
“別忘了我是你的準男朋友。”徐家倫手了一把林焱的頭發,“我知道你的顧慮,不是怕冬冬看到我不開心嗎,但是林焱,你除了一個母親外別忘了你還有其他份,冬冬會長大,長大後會離開你,很多事上你不可能做到事事盡他心意,不然你反而害了冬冬。”
林焱抿笑笑:“道理我都懂,有時候就是不太想明白。”
“那我幫你明白。”徐家倫說,抬頭看了眼安檢口,將手放在林焱的肩膀,“冬冬來了,我們去吧。”
冬冬來了,林焱抬起頭看向出口,有點意外尋洲會親自護送兒子過來。
舒冬看到徐家倫的臉有點不對勁,林焱看到舒冬的表後有點抗拒徐家倫放在腰上的手,至於尋洲,臉上一直都是沒多表。所以四個人裏,隻有徐家倫臉上有笑容。
“冬冬。”林焱走到冬冬跟前,然後蹲下子:“坐飛機累不累?”
舒冬搖搖頭,雖然心不爽,還是抱了下林焱的脖子:“騙子燕,好久不見。”
“總,你好你好。”另一邊的徐家倫跟尋洲出了手,“不知道先生幾點的飛機回香港?”
尋洲沒有跟徐家倫握手,聲音冷淡:“我有事要理,要待兩天。”
林焱完兒子的臉後,站直子對尋洲說:“那我先帶走冬冬了。”
尋洲看著林焱:“好。”
林焱牽著冬冬轉,徐家倫走在林焱邊,暢快地說起了這幾天的安排活,吃喝玩樂樣樣俱全。
舒冬從香港回來後在林焱跟前比去之前看起來聽話很多,當徐家倫問舒冬有沒有意見的時候,舒冬搖搖頭:“沒意見。”
有時候小孩子的乖巧並不是好事,因為裏麵有林焱最難的生疏。
林焱回去的時候必須要大展廚藝,菜全部在早上買好,新鮮洗好了放在冰箱裏準備著,冬冬也說想念做的菜,也想念給兒子做菜的心。
而一路跟過來的徐家倫知道小屁孩不待見自己,所以電話裏通知江巖一塊兒蹭吃。
江巖接到電話立馬放下手中的活趕了過來,進門抱起好久不見的冬冬要轉圈,看到冬冬一副傲不願意與他親近的表後,悻悻放下人,開口道:“咱們的冬冬又長帥了啊。”
“可惜你越來越醜了,尤其是頭發。”舒冬雙手袋回道。
江巖著自己剪短的頭發,舒冬的鼻子:“你還真是個小人。”
徐家倫有一個很好的優點就是自知之明,他知道舒冬不喜歡自己,他也不想去熱臉冷屁,當然除了林焱的冷屁,所以江巖來了以後,立馬讓江巖陪冬冬玩,而他則進廚房幫林焱的忙。
男人該折腰就折腰,該下廚就下廚,所以林焱在廚房裏打轉的時候,徐家倫果斷進去跟著林焱打轉。
“焱焱,我幫你切吧。”
“你會嗎?”
“會啊。”
“好,幫我切吧。”
然後徐家倫切好之後,林焱當真有點驚訝:“你以前當過廚子嗎?”
“焱焱,你真會開玩笑。”徐家倫說,“我隻是想在你麵前表現表現,所以切得格外用心。”
舒冬跟江巖打遊戲的時候,時不時往廚房看幾眼,看到給林焱打下手的徐家倫,小鼻子哼來哼去:“煩人!”
“冬冬,香港的學校好不好啊?”江巖問自己的小侄子。
舒冬和江巖玩電子遊戲,趁著江巖注意力不集中,砍了他好幾刀,然後才咧著回答:“有什麽好不好的,我這種家庭不幸福的小孩,有學上就不錯了,其他還有我挑的份嗎?”
江巖啞口無言,糾結了好久開口:“別這樣說……還有冬冬不要在你媽媽麵前說這話啊……聽了會傷心的……”
江巖說得吞吞吐吐,舒冬聽得也相當不耐煩,小脾氣立馬起來,從客廳走到林焱跟前,對裏麵幫忙擇菜的徐家倫說:“請讓讓,請讓讓!”
徐家倫讓出了位置,舒冬低頭看了他一眼,走到林焱跟前:“我肚子已經了,很,非常。”
小孩子在媽媽跟前找不到理由發脾氣的時候,總是拿肚子當借口。
“冬冬等下啊。”林焱走到外麵拿出剛買回來的餅幹,這款餅幹是舒冬最吃的,早在前兩天就準備好了。
舒冬看了餅幹一眼:“你不是說吃飯前不能吃零食嗎?”
林焱說:“今天就破例一次。”
徐家倫是看明白了,這小子本就是找碴的,他樂嗬嗬地對林焱開口:“焱焱,小孩子一會沒有事,還會刺激促進生長,我小時候也天天肚子,不是照樣長那麽高了?”
舒冬惡狠狠地瞪了徐家倫一眼:“讓你管!”
然後什麽是母子同心,徐家倫算是見識到了,林焱先讓舒冬坐在餐桌上:“兩分鍾後可樂翅就好了,冬冬再等媽媽兩分鍾好不好?”
舒冬不是一個好商量的小孩,但是在林焱麵前還是比較好說話好商量的,他在林焱的保證下乖巧點了點頭:“我不是故意無理取鬧啊,我是真的。”
“媽媽當然知道。”
一旁的徐家倫有點鬱悶上了,他覺得自己不應該跟一個小孩吃醋,隻是在乎一個人的時候,就特別在意自己在那個人心裏的分量。
他一邊擇菜一邊算了算自己在林焱心裏的排名,然後越算越煩,索起來跟江巖一塊兒打遊戲。
林焱的可樂翅果真兩分鍾後出爐,舒冬拍手歡呼:“終於有吃的了。”
林焱欣地笑笑:“有點燙,媽媽給你拿叉子。”
“謝謝騙子燕。”舒冬故意說得很大聲,好讓客廳的徐家倫聽到一樣,作為這場小戰爭的勝利者,他有點兒小得意。
和關注都是需要搶的,這是舒冬從小知道的道理,以前跟著尋洲的時候他知道但是不屑做,現在卻在林焱這裏玩得不亦樂乎。
晚上林焱檢查舒冬從香港帶回來的書包,翻了翻舒冬的新教科書和作業本,將每一科都檢查過去,檢查結果是作業完率比在二小的確好很多。
“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媽媽,剛見麵就要檢查作業。”舒冬雖然這樣說,卻跟林焱一塊兒看向自己的書包,然後從裏麵拿出一個包裝好的小盒子。
“送給你。”舒冬說。
小盒子包裝致,林焱打開,裏麵是一條羊脂白玉的手鏈,玉質細膩,潔白無瑕。把蓋子合上,重新放回舒冬的書包:“幫媽媽還給你爸爸。”
“誰說他送的,是我選的,也是我買的……我隻是用了他的錢而已。”舒冬跟林焱解釋說。
林焱放在空中的手怔了怔:“這樣,媽媽幫冬冬藏著,以後冬冬討媳婦了,媽媽再送給冬冬的媳婦。”
舒冬靠在沙發上轉了個:“真煩,我才不想討媳婦,有媳婦一點也不好。”
林焱失笑,手了冬冬的頭發,就在這時,的手機響了,顯示的號碼是S市本地的座機號。
尋洲在S市還有好幾的房產,這些房子他也沒有出租出去,房子很多,但是卻沒有家,所以這次回S市他還是選擇了住酒店。洗完澡後用酒店電話給林焱打了一個電話。
林焱是在衛生間給冬冬放洗澡水的時候接聽了電話,熱水正冒著白茫茫的熱氣,坐在浴缸前看著鏡子前的自己,回答尋洲的問題:“……還有事嗎?”
尋洲站在酒店的臺外,群星滿天的星空對應燈火闌珊的城市,漂亮得有點迷人眼,早在廣州那幾年,他活得茍延殘,為了錢和地位做各種黑易,然後有錢有地位了,他又為了複仇出賣了自己的和靈魂,他似乎每天都在心裏跟自己做各種易,每次做出選擇的時候,他告訴自己有得必有失,隻是“失去了就再也回不來”這個道理,總在這樣的深夜顯得格外殘酷和寂寞。
“……冬冬書包裏有從香港帶回來的維生素片,你別忘了提醒他吃。”
“哦,知道了。”
“還有事嗎?”
“沒事了。”
……
林焱放好洗澡水出來的時候,舒冬問林焱:“他跟你說什麽啊?”
“監督你好好做假期作業,還有別忘了吃維生素片。”
“真沒有意思。”舒冬托著小下,“他應該說我好想你好想你之類的。”
舒冬說的是玩笑話,不過說完之後也覺得這個玩笑話有點不好笑,扯扯小後去洗澡了。
晚上林焱在冬冬房間陪他睡著後才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喝了一個多月的中藥,的睡眠好很多,以前夜裏都要醒來好幾次,結果這次早上還需要被冬冬醒。
“我一條子落在他那裏了。”舒冬搖醒林焱後說。
林焱醒來後奇怪鬧鍾怎麽不響了,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發現還有五分鍾才到響鈴時間,林焱從床上坐起來:“冬冬早啊。”
“我有一條子落在他那裏了。”舒冬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你幫我去他那裏拿下好嗎?他住的酒店是這個。”
林焱接過舒冬的紙條:“媽媽這裏也有冬冬穿的子。”
“但是我想穿那條,那條屁後麵有鋼鐵俠,和我這件短袖是一套的,我今天想穿鋼鐵俠跟你拍照……”舒冬眼神裏帶著點乞求,然後指了指前的鋼鐵俠。
——
林焱來到酒店按門鈴的時候才早上七點不到,剛剛在酒店前臺登記的時候客房小姐多看了好幾眼,好像是送貨上門的特殊服務小姐。
按了一下門鈴沒人開門,林焱又按了一下,手還沒有回來的時候,穿著睡袍的尋洲開了門,看到的時候眉心微微閃過異樣:“進來吧。”
“我來拿冬冬的一條子。”林焱說。
“你坐。”尋洲指了指不遠的沙發。
“我不坐了,我就拿一條子。”林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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