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結束了。
袁鈺君整個人像是被掏空了一樣,呆呆的坐在傅延川的房間里,手里抱著他的照片,葬禮過后,已經在這里待了足足三天了。整整三天,沒有出門,也幾乎沒怎麼睡覺,連東西都只吃了一點點。
傅渺端了一碗燕窩粥進去,房間里很暗,窗簾拉的很,也沒開燈。袁鈺君靠坐在床邊,抱著相框,閉著眼睛,似乎在睡覺。
傅渺把燕窩粥放在桌子上,順便拉開窗簾,房間一下亮堂起來。袁鈺君眉頭皺了起來,喝道“誰讓你進來的!”
“該吃早餐了,媽。”
袁鈺君看到,那一子氣一下子就沒了,揚了下角,說“是渺渺啊。”
“我聽葉秋說,你這兩天都沒好好吃飯,而且今天天氣好,要不要出去走走啊?葬禮結束以后,你可是好久沒出去散步了。”
“不去,我不想去。”擺擺手。
傅渺端著燕窩粥走到跟前,說“那先把這碗粥喝了,好不好?”
袁鈺君沒什麼胃口,但看到傅渺的眼神,知道自己應該要振作起來,還有一個孩子,還有一個孩子需要去保護。就那麼靜靜的看著傅渺,手了的臉頰,說“好。”
的手很涼,可眼神卻十分的溫,眼眶里含了眼淚,弄得傅渺也忍不住紅了眼睛,起坐在袁鈺君的邊,抱住的脖子,靠在的肩膀上,說“大哥用自己的生命換我們余生安穩,那我們就如他所愿,余下的人生一定要過的好,過的幸福和開心。媽,以后我會好好照顧你。”
袁鈺君說“你還是個孩子,當然是我這個當媽媽的照顧你。”
“我已經長大了,等獨當一面了。”
靜坐一會后,傅渺坐直子,親自喂喝粥,“媽,我讓葉秋他們給我們訂了周五的機票回澳城。”
“這邊的東西,我已經讓他們開始整理打包了,而且其中一部分也已經寄回澳城。這個房間的東西,到時候我們兩個一起收拾。”
袁鈺君說“我不想走。”
傅渺看一眼,笑了笑,說“可澳城那邊,也需要我們親自回去打理啊。”
“我留在這里,你回去。你哥在這里長大,我覺得他會留在這里,我不想讓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這里。葉秋他們不是說了麼,公司里的事兒,不需要我們太過心,他們那批人會搞定的,我倒是不擔心。我在這里他們也會保護我,你不用擔心,你想做什麼事兒,你就去做,我一定在背后支持你。”
傅渺說“但是,過幾天傅踽行要搬過來,這宅子說到底還是他的。雖然,沒有直接開口說讓我們搬出去,可你愿意跟他住在同一個屋檐下麼?媽,我們回澳城吧。”
“除非他把我趕出去,否則我就住在這里,誰也不能把我趕走!這是我兒子的家,我兒子的家就是我的家!你,你去跟葉秋他們說,讓他們老板把這宅院買下來。”
“媽,這北城是是非之地……”
“好了,旁的就不要說了,我已經決定了。我一定要留在這里,我也會按照延川的愿,我不會去摻和任何事兒,我只是想在這里待著,就這麼簡單。要是這樣一個簡單的要求傅踽行那個人渣還要把我趕盡殺絕的話,那他就來!我也不怕他。”
袁鈺君氣不足,這麼一生氣,人差一點倒下。
傅渺連忙把扶穩,順的背脊,說“好了好了,就按照你說的,那我也不走了,我也陪著你在這里住著。”
袁鈺君順了氣,在傅渺的投喂下,算是吃下了一整碗燕窩粥。
稍后,又去找了老中醫,配了幾服藥,每天按時的給服用,補補氣。
傅渺在這里陪了幾天,就去了一趟澳城,公司的事兒還是需要人去打理。袁鈺君不肯回來,那就只能來回跑了。
……
隔天,傅踽行去來一趟踽宛。
簡遠坐在他的辦公室辦公,霍苓和霍鈞看到他來,并沒有太大的驚訝,他被無罪釋放這件事,公司上下早就傳遍了。
霍苓起,“傅老大。”
傅踽行點頭,“這些日子你們辛苦了。”
干笑了一下,“不辛苦,都是分之事。”
他沒,霍苓垂著頭,略有些躊躇,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片刻后,傅踽行提醒,“不進去通報一聲?”
霍苓抬眼,與他對視一眼后,打了線,“阿簡,傅老大來了。”
“請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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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苓繞過他們,幫傅踽行開了門,“傅老大,請。”
“謝謝。”
辦公室,簡遠仍坐在大班椅上,低頭看著文件,聽到靜,才抬起眼看向他們,卻并未起,只面含著微笑,看著傅踽行走過來,等他走近了,他才出聲打了招呼,“傅老大,好久不見。”
傅踽行站在辦公桌前,沒有應他,只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簡遠也不避閃,就這麼迎著他的目,與他對視了片刻,笑說“坐,傅老大你腳不便,上又帶著傷,一直站著,恐怕力上吃不消,還是快些坐下吧。”
傅踽行沒,“坐下可以,但坐下來得坐在對的位置上才行,你說是不是?”
簡遠挑了下眉,子朝后,靠在了椅背上,一只手抵著下,看著他,說“位置哪兒來的對錯之分,傅老大你是不是想多了?”
柯念有些看不下去,喝道“行哥都已經站在這里了,你還有什麼臉面,有什麼資格坐在這個位置上,還不趕快起來?”
簡遠“傅老大不適,公司事務繁忙,怕會影響老大的健康,反正給公司里的事兒我都悉,就不麻煩老大親自來坐鎮。還是早些回去修養,等養好了子再說。更何況外頭風聲,梁溪那案子可還沒有完全平息下去,還是先緩緩,咱們要以公司利益為大前提。怎麼樣對公司好,就怎麼做。”
“所以呢,我認為現在啊,傅老大你不適合接公司,不但不適合接公司,還不適合曝自己的行蹤。你要多保重啊,傅老大。”他坐在那里,下微微揚著,說出這句話。
柯念幾乎是一瞬間就跑到他跟前,一把揪住他的服領子,將他從老板椅上拽起來,拖著丟到了門口,“你他媽算什麼東西,竟然趕在行哥面前趾高氣昂!你真當踽宛的天下是你一手打下來的?!”
簡遠慢條斯理的,想要站起來,可還未起,就被柯念一腳踩了回去,死死踩在他的肩膀上,讓他無法起。
他也不掙扎,笑著看他一眼,說“不管怎麼樣,我們所有人都為了這個公司付出了努力和心,我們任何一個人都希公司越來越好。一個公司能夠發展起來,絕對不止是靠一個人。踽宛發展到今天,已經不是傅老大一個人說了算了,我們做的每一個決定,每一筆易,都要顧及到東的利益,并不是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今天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就必須要做到以公司利益為大前提,能夠給公司帶來利益,如果不能,我覺得倒不如退下來。”
“傅老大,你說我說的對不對?我也算是踽宛的元老人,我會希看著踽宛死麼?你給我應該是最放心的。”
傅踽行并未看他,繞過偌大的辦公桌,走到了老板椅前,慢慢的彎坐了下來。
雷森說“公司是傅總的,傅總手里握著絕對的權,就算是在東會議,他也有絕對的決策權,不需要看任何人的眼。你想要鳩占鵲巢,得先掂量一下自己手里的籌碼。在這家公司,你想取而代之,簡直是癡心妄想。”
柯念腳下的力道加重,“就是!你以為有老溫在背后罩著你,你就可以為所為了?這商場上的事兒,老溫懂個屁!你們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真以為這公司和j能有今天,全是老溫的功勞?老溫還不是按照行哥的指示做事!?”
傅踽行擺手,“柯念,放了他。”
柯念看他一眼,想了想,收回了腳,走到了雷森的邊。
簡遠了肩膀,站了起來,斜了柯念一眼,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塵,沉著一張臉,說“我也是為了傅總著想,知道他近來不是,想為他分擔事務,希他能夠有更多的時間休養,等完全康復,用最好的神面貌回來工作,我們大家也都放心。雷森也說了,這公司傅總占有絕對的權,那即便我坐在這個位置上,也還不是給傅老大打工?”
“是啊,所以你立了自己的公司,在位期間,拉走了多踽宛的資源和客戶,還挪了踽宛多流行資金?再繼續下去,踽宛怕是連人工工資都快發不出來了,到時候又會有一大批的員工跑到你的公司去。再等一等,這踽宛恐怕就是要被你挖空了!你還敢說利益?”雷森說著,將一疊資料從公文包里拿了出來,拍在了桌子上,“你的作是真的快!到現在為止,踽宛已經被你掏空了一半還要多。”
簡遠微的皺了下
眉,而后又輕輕一笑,說“看樣子,傅老大不但是想撤銷我的職務,還想用這種拙劣的手段,來斷送我的生路了?”
雷森說“生路不是沒有,就看你愿不愿意配合,或者說你愿不愿意站在傅總這邊。如果愿意,那麼相安無事,說不定你還會有一個明的未來。如果不愿意,那麼你就只有死路一條,不單單是傅總不放過你,怕是連老溫也不會放過你。”
“傅總頂多讓你坐牢,而老溫嘛,估著會要了你的命。”
從頭至尾,傅踽行沒有說一句話,甚至于臉上的表都沒有毫變化,似笑非笑的盯著簡遠,眼神都沒有任何波。
簡遠沒有做聲,雷森便徑自走到辦公室門口,拉開門,把霍苓和霍鈞了進來。
“你的這些事我會查的那麼清楚,還多虧了霍家兩兄妹。”
簡遠轉頭看向霍鈞,只見他朝著他笑了一下,說“我可從未說過,我要背叛傅老大。”
他抿了,垂了眼簾,一時不知該作何抉擇,須臾之間,他便轉變了態度,“傅老大,我也是被的,我是沒有辦法才這麼做的,其實我跟霍鈞他們一樣,我只是表面上服從老溫,我心里還是站在你這邊的。這辦公室里有監控,所以我剛才才那麼表現,都是做樣子。現在既然大家都說開了,想來這里頭的監控肯定被傅老大你掌控了,那我也就說出來了。”
“我是準備等事按照老溫的意思辦好以后,再把轉移出去的公司換給你,讓老溫來個措手不及。我也算是傅老大你邊的老人了,我是跟著你一路過來的,我怎麼可能會背叛你呢,你對我這個兄弟也算不錯,我怎麼會做對不起你的事兒。壞就壞在,我外面養了個人,還生了個孩子,人和孩子都被老溫握在手里做了人質,我沒辦法。”
“我只有按照他說的去做,我人和孩子才能得以保命。”
幾雙眼睛,均直勾勾的看著他。簡遠垂著眼,額頭布了一層細細的汗珠,一顆心砰砰跳的很快。
他吞了口口水,等待著傅踽行的發落。
柯念嘖了一聲,說“這種話,一聽就是假的。”
簡遠看了他一眼,并沒有跟他爭辯,做出一種清者自清的架勢。
雷森說“這間辦公室并沒有監控,但你剛才說的這番話我都進行了錄音,并且已經把這段錄音發給了老溫。所以你,退無可退,你現在只能站在傅總這邊。不然的話,按照老溫的子,你應該活不到你兒子出生。”
他眸子一,顯然,他們并不相信他剛才胡說的那一番話。
但其實到了這一步,他也沒有另一條路可以選。
他在心里嘆口氣,說“我本來就是站在傅老大這一邊的,請你們相信我。”
為表忠心,他把自己知道的統統都代了。
老溫不但想要j,也預備把傅踽行手上的產業歸為己有,他是完全按照傅踽行的路子在走。
傅踽行并沒有回到踽宛繼續上任,照舊還是由簡遠坐著那個位置,不過實際權力握在霍家兄妹兩個手里。
車上,雷森將平板電腦遞給傅踽行,說“這是傅延川前親自規劃的園林設計,另一半還未工,你看是否要重新設計?”
傅踽行隨意的掃了一眼,默了幾秒,說“就按照這個吧。”
“我們的人已經進了泗北,據說袁鈺君準備常住在宅,傅延川之前的那批人依然留在宅院里照顧袁鈺君,至于傅家的其他人,倒是都搬出去了。但最危險的還留在那邊,你還要住進去麼?若是要住進去的話,還得像個法子,讓他們離開才行。”
柯念說“雷森說的沒錯,傅延川即便死了,還埋了一顆雷,這雷威力還不小,不要冒險了。”
傅踽行點頭,“那就暫時擱置吧,園林繼續按照傅延川的方案修就是了。”
“是。”
“秦叔回朝盛以后,什麼況?”
雷森說“與林小姐和睦相,并沒有起沖突。”
他點頭,料到這一點。
“梁鈺康先生找過你好幾回,說是想請你吃飯,你要去麼?”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回了,前兩天雷森也說過類似的話,傅踽行側頭看他,“知道他是什麼事麼?”
雷森“我派人去看了看,猜測是因為他小兒子的事兒。”
“什麼病?”
“好像是腎臟方面出了問題,不是很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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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踽行點了點頭,沒有再追問,車一下就安靜下來,大抵也能夠猜到梁鈺康那麼著急找他是為了什麼。
都是他的種,多還是有很大的幾率,匹配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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