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白他們來的早,距離年夜飯還早的很,幾個人一時沒話,大家都咧著笑著,氣氛多有些尷尬。
傅林笙看到桌上一大堆好吃的,自顧自的趴在那里挑這個挑那個,餅干吃一口就放在旁邊,拿葡萄干,所有零食他都吃了個遍。
就在林宛白想要打破這樣的尷尬氣氛時,傅踽行主開了口,問“您最近還好麼?”
林婧語的目落在傅林笙的上,笑了笑,說“還好,不過當時車禍那麼嚴重,我也算是大難不死,后癥肯定是有的,這子骨要想有多也是不可能的。要靜養,保持良好的心,說不定日子能久一點。”
傅踽行說“我知道有個很出名的中醫,過兩天我讓人請來給您把把脈。調養,還是中醫更好一點。”
“你有心了。”林婧語看他一眼,客氣又疏離的笑了笑。
默了一會,林婧語抬起眼簾,指了指茶幾,說“別只干坐著,一起吃點。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樣,不要那麼客氣。”
這話明天就是對待外客的說辭。
傅踽行笑著點頭,正要手,傅林笙拿了顆糖塞到他手里,說“爸爸,這個好吃。”
傅踽行張開手心,掌心里躺著一顆糖,只見傅林笙又拿了好幾顆塞進口袋里,蓉姨不讓他吃糖,家里都沒有買過糖,他吃糖的機會太了。
這會看到一大把,自然是要藏幾顆才行的。
傅踽行說“把糖放回去,不能多吃。”
傅林笙癟癟,小手捂著口袋,臉上寫著拒絕合作四個字。
林婧語說“今個就讓他吃好了,平日里我也不給他吃的,今天是過年,就當是解放日。”
傅林笙聽到有人給自己做主,立刻湊到林婧語上,坐在的大上,一臉開心,那模樣像山大王一樣。
傅踽行繼續保持微笑,“聽您的。”
林宛白了下傅林笙的鼻子,說“解放日也不準吃太多,到時候小牙齒爛掉,可難看的很。”
傅林笙抱住林婧語,“我聽外婆的,外婆說什麼就是什麼,你也要聽外婆的。”
坐了一會,林婧語要去準備晚餐,讓安叔去把林舟野下來。
起,傅踽行也跟著起來,說“我幫您吧。”
林婧語客氣道“不用,早上我都準備過,不用幫忙。”
“我知道除夕夜菜多,我就在旁邊給您打下手。”
林婧語看著他堅持的樣子,笑著點頭,“那好吧。”
林宛白看了他們一眼,沒有搭腔,就坐在沙發上跟傅林笙一塊看電視。
傅踽行跟著林婧語一塊進廚房,桌上擺著的那些菜,全是自己一個人弄的,沒讓傭人搭手,連安叔都只是在旁邊幫了一點忙。
這桌子菜,從昨天就開始做準備,親自采購,清洗裝盤,弄了一個早上的。如今專注于廚房的事兒,手藝自然是突飛猛進,旁邊放著幾樣甜點,是親手做的,樣子可,看起來也很好吃。
林婧語說“我曉得你廚藝了得,小白嫁給你以后,大多時候飯都是你做的,以前每次都會在我面前夸你的廚藝,比那些酒店里的特級大廚還要好。而且你是中西餐都行,這一點上,你可算是下了大功夫了。”
“那會小白就一個勁的說,這一輩子呢,是被你綁的死死的,不但是綁住了的人,還抓住了的胃。然后覺得這樣不行,也去學了做菜,說是也要綁住你,要鎖死在一起,這一輩子都不分開。要是還有下輩子,也得繼續鎖著。很好笑,怕你覺得稚,就自己的去那些個人圣地,各種上鎖,誓死要跟你生生世世都鎖在一塊,不讓你跑了。”
一邊系著圍,一邊溫的說著過去的事兒。
“雖然你廚藝好,但今天這一頓,還是由我來做,你也嘗嘗看我的手藝,給我一點建議。”
傅踽行笑道“做菜也看心意,您做菜一定比我好吃。”
林婧語看他一眼,“謙虛了。”
隨后,林婧語開始燒菜,廚房里變得忙碌起來,很專注于自己,傅踽行在旁邊搭手,眼力勁特別好,兩人第一次配合,卻也默契的。
林舟野慢吞吞的從樓上下來,看到客廳里的一大一小,去廚房看了看,瞧見傅踽行狗似得圍著林婧語轉悠,便站在門口,雙手抱臂,一臉嘲弄的看著他。
換套路了這是。
傅踽行先注意到他,對他沒什麼好臉,看他的那一眼,著鄙夷,而后收回視線,繼續做他自己的事兒,當做沒有看到。
林舟野挑眉,這是什麼眼神?
他哼笑一聲走進去,拿了杯子倒水,說“那麼快就開始燒菜了,大姐。”
林婧語應了一聲,說“你起來了。”
“早就起來了,在樓上看書,安叔來我才知道小白他們來了。”
“你去廳里吧。”
林舟野靠著雙開冰箱,目在傅踽行上逗留了一會,瞧著他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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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紅的衛,想到客廳里那兩好像也是同款。所以,現在是相親相一家人的趨勢?
他看了看林婧語的態度,想著今個是除夕夜,也就沒有多言,端著茶杯去了客廳。
他擇了個位置坐下來,傅林笙瞧見他,并不是很熱的喊了聲人,“舅公。”
“這就完了?也不說個新年好?”他一邊說,一邊朝林宛白看了眼,“你也不教教。”
“做什麼?你是要給紅包麼?”
“你不要?”
林宛白嘖了聲,不搭腔。
林舟野坐了一會,放下杯子起走開了一會,再回來的時候,手里多了兩大盒玩,一盒是玩手槍,一盒是遙控汽車,還有變形金剛。
“臭小子,給你的禮。”
這三樣東西,正中下懷,傅林笙眼睛一亮,十分歡喜,沖著林舟野說了聲謝謝,然后拉著他一塊去拆盒子,讓他陪著一塊玩。
林宛白捧著臉,看著他們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玩玩的畫面,想,如果外公還在就好了,他一定會很開心。坐了一會,起去了樓上。
輕輕推開老爺子房間的門,他的房間還保留著原來的樣子,他的東西也全部都在,還有他的專屬書房,里面的東西一樣都沒有過。
每天都有傭人在打掃,所以一切都歸置的很整潔。
轉了一圈后,坐在了老爺子的書桌前,書桌上擺著爺孫兩的合照,還有畢業的學士照,還有幾張小時候的照片,林宛白趴在桌子上,瞧著旁邊書架上的那些書,還有柜子里林釗威獲獎的那些證書獎杯。
閉上眼,好似還能覺到老爺子的存在。
正當沉浸于此時,書房的門推開,半晌之后,那人發出咳嗽聲。立刻睜眼,便瞧見林舟野站在門口,雙手抱臂瞧著,“干什麼?懺悔呢?”
林宛白看出來他今天心深的不爽。
“你把小寶一個人丟在樓下了?”
“安叔陪著呢。”他進來,順手關了門,“玩復合啊?”
“今天就別提這些了,行麼?”
“那什麼時候提?明天?明天就能提了?”
林宛白靠在椅背上,整個人懶懶的,白了他一眼,懶得跟他說。
林舟野走過來,在對面坐下來,把林釗威的照片拿過來,擺在正中間,“可能時間長了,有些事兒你都給忘了,咱們個時間,得好好的聊一聊,聊一聊過去,要你長長記。”
林宛白咯咯笑起來,目落在林釗威的照片上,響起傅踽行那天說的話,他說老爺子有醒來的跡象,吸口氣,正當出神的時候,手機響了一下,拿出來看了眼,是的郵件,有人匿名發了個包過來,點開解,是個視頻。
下面標著醫院和林釗威的名字,臉上的笑容落了一點,目朝著林舟野瞥了眼,他正看著自己,視線對上,他問“怎麼了?”
笑了笑,放下手機,說“沒,是梁知夏給我發了個外國小哥哥的照片,艷遇了可能。”
“那是有可能,你這位閨能玩的,有些方面你該跟學學。”
“什麼方面?”
“對待方面。”
林宛白斜他一眼,“對不起啊,知夏跟我一樣,其實專一的不得了。”
說完,便起把林釗威的照相放回原來的位置,把手機揣進口袋,上廁所去了。
廁所,林宛白打開了那個視頻,是醫院走廊的畫面,五分鐘后,有個人走過來,鏡頭拉近后,可以清楚的看到,來人是傅踽行,他進了其中一間病房,逗留了大概有半個小時左右,出來后不久,有護士巡房,進了那間病房后,沒有會就跑出來,看跑的速度,很焦急驚慌。
片刻之后,就帶了一群醫護人員過來。
看架勢,林宛白也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兒。
包里還有幾個音頻,看完視頻,大概知道音頻里是什麼東西,會說點什麼。
等看完,一個未知電話就進來了。
看來,老溫還沒有放棄,還想利用在傅踽行背后刺上一刀。
并沒有立刻接電話,好一會之后才接起來,也不出聲,就那麼靜靜的聽著電話那頭的靜。
“喂。”
不語,只等著他往下說。
幾秒后,電話那頭傳來輕淺的笑聲,“林宛白,我就不相信,一個這樣殘害了你家人的男人,你還會愿意站在他那邊,幫他做事,為他籌謀。你外公的在天之靈,怕是沒法安息了。”
話至此,電話就切斷了。
正好這時,門叩響,嚇了一跳,“誰啊?”
“是我。”
是傅踽行的聲音,深吸一口氣,拉開門,“怎麼了?”
傅踽行略有些嚴肅的看著,沉默片刻,搖頭,“沒什麼,我媽那邊不需要你幫忙了?”
“這會空了,我就來看看你們。小寶在外面玩遙控汽車,安叔說你在樓上。”
林宛白左右看了一眼,“林舟野呢?”
“他在樓下跟小寶一起玩。”
林宛白點點頭,注意到他的目,挑了下眉梢,說“你是知道了什麼,才專程跑上來看我的吧?”
他不語,仍只是看著。
林宛白想了一下,上下掃了一圈,問“這里適合說話麼?”
“可以。”
林宛白上前,把剛才的視頻和音頻一并放給他看。
傅踽行問“他跟你說什麼?”
林宛白問“我外公醒來過?是真的麼?這音頻里,你和他的對話,是真的還是假的?”
對話不長,林釗威可能是剛醒來的緣故,氣息很弱,講話也沒什麼力氣。
只聽到傅踽行斬釘截鐵的說“往后林家由我主宰,沒有人可以阻擋我。”
林釗威只問了他兩個問題。
一個是你想過小白麼?
另一個則是你究竟想給小白一個什麼樣的生活?
這是有人故意在病房里放的錄音筆,并且對話并不完整,經過剪輯。
不等傅踽行解釋,林宛白說“我知道這不是完整的,老溫是想利用這個來激起我對你的憎恨,企圖讓我被仇恨蒙蔽雙眼,從而能夠為他所利用。”
“你相信我麼?”
“這個時候,我大概只能相信你。但我要聽到完整版,你有可能拿到麼?”
傅踽行把手機遞還給,說“外公確實醒來了,但我不是第一時間見到他的人,我想這只錄音筆一定是第一個見到他的人放在病房里。”
“那人從一開始就準備好了,有一天想要利用這個,讓我們相殺。不,準確來說應該是想利用這個讓你來對付我,這說明這個人從一開始就深刻的知道你對我的意義有多重。在這個世界上,能讓我死,并死的心甘愿的人,只有你一個。”
林宛白說“是梁溪吧。”
“可能很大。”
“可惜現在死無對證了。”
傅踽行說“我沒能回答外公這兩個問題,他問我的時候,我很煩躁,我幾乎沒怎麼聽他說話,我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把你抓回來。一分鐘都不能再拖延。”
“在我眼里,除了你以外的任何人,生死都與我無關。所以我沒有保護好他,其實原本他是可以活的。”
林宛白忍住了眼淚,別開頭,深吸一口氣,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沉默良久,是傅林笙的聲音打破了兩人的沉寂,“找到你們啦!”他歡蹦跳的跑過來,一手一個的抓住,“爸爸媽媽,我們來玩捉迷藏,現在換我躲,爸爸來找。”
說著,他拖著林宛白跑走了。
把所有的一切都說出來,反倒是覺得輕松了,這一刻,他要把他自己徹底撕開來給看,讓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傅林笙把林宛白塞進了偏廳的窗簾后面,自己則躲到了附近的柜子里。
林宛白靜靜的站著,拍了拍腦袋,不愿再繼續想,曾經的樁樁件件,哪一件拎出來,都讓人覺得窒息。
需要調整一下緒,趁著外面沒人,傅林笙躲起來的空檔,的從偏廳溜了出去,跑去了后院的小木屋。
順便給傅踽行發了個信息,讓他幫忙掩護一下,表示自己想一個人先靜一會。
傅踽行回了一個好。
傅林笙莫名的上了完捉迷藏,林婧語要做菜,他就拖著傅踽行和林舟野還有安叔一起玩。
中間,他來找的時候,林舟野故意跟傅踽行躲在一塊,問“小白呢?”
傅踽行沒理他,趁著傅林笙沒來,就換了個地方躲。
林舟野跟著過去,“我問你話呢,你裝聽不到是不是?你以為今天除夕夜,我就真不能打你了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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