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林這話說完之后,岑許久都沒有說話。
福林心中打起鼓來,難道他這番話沒有說到陛下的心坎上。
“福林,你可能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一種子,是注定要翱翔于天空的鷹,這深宮高墻于而言,便是將囚于方寸之地的鳥籠。哪怕是讓做這籠子里唯一一只鳥,也是不歡喜的。”岑突然道。
福林聞言,當即目瞪口呆。
他萬萬沒想到,此事竟是宋姑娘不愿。
而且他方才有沒有聽錯?
陛下竟然有意要散盡后宮,只留下宋姑娘一人,結果宋姑娘還不愿意?!
這倒是……雖然聽起來有點匪夷所思,可仔細想想好像又覺得這實在像是他們二人能干出來的事。
福林頓時語塞,竟不知道要說什麼話才好了。
好在就在一室安靜之中,有小太監稟告道,長樂公主來了。
岑收斂了神,道:“讓長樂進來。”
小太監立刻出去將長樂請了進來。
隔了會兒長樂盛裝走了進來,見到岑便行了禮:“長樂見過皇兄。”
“免禮。”岑抬眼看向長樂,手輕揮,同長樂道,“坐。”
長樂吞咽了口口水,有些戰戰兢兢地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怎麼覺皇兄今日看著這般嚇人啊。
“不知皇兄傳長樂過來有何事?”長樂小心翼翼問完這句后,又急忙道,“皇兄,母后做的那事我可是一點都沒參與啊,我什麼都不知道!皇兄你也知道我并非母后帶大的,我跟母后沒有半分。”
著急忙慌地想要撇清跟羅太后的關系。
從前幾日知道羅太后干了什麼事之后,就在公主府中擔驚怕很久了,唯恐皇兄什麼時候就把提進宮里來對嚴刑供。
蒼天啊,可半點不想沾朝堂政事,只想做個只負責吃喝玩樂的公主。
什麼爭權什麼奪位,半點都不想參與。
“朕讓你來不是為了此事。”岑無奈道。
他都不知道羅太后這麼明的一個人,怎麼生出了長樂這樣只圖安逸,耽于男的公主。
長樂聽到不是為這事,頓時松了口氣,眨眨眼睛問:“那皇兄是為了何事啊?”
“朕讓你來是想讓你做件事。”岑道,“等宋相進宮之后,你去將宋瑤枝帶到飛霜殿。”
長樂聞言,雙目圓睜,角繃不住地輕揚。
想樂又不敢樂。
長樂道:“皇兄……這宮宴上這麼多人,我將瑤枝姐姐帶到你的寢殿去,不太好吧,傳出去對瑤枝姐姐的名譽多不好啊。”
岑看一眼,道:“真正的宋瑤枝現在就在飛霜殿,宋相帶過來的那個是假的。”
長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什麼意思?”問。
岑也不想跟解釋詳細的,只說:“前些日子因為一些事,朕將宋瑤枝接進宮中來小住了一段時間。剛好今日宮宴,你去將假的帶到飛霜殿,將真的換回去。”
小住……一段時間……
長樂眼睛里已經寫滿了八卦的。
聽到了什麼!
“皇兄你跟瑤枝姐姐已經進展到這一步了嗎?這麼快!”長樂驚道。此刻都沒顧上要在岑面前端莊一點。
“你想太多。總之你記著等宋相一到,你就去將假的帶出來。”岑道。
長樂立刻點頭答應:“好,我一定記得!”
定要趕見到瑤枝姐姐,好好問一問這其中的。
怕是有不知道的驚天大瓜。
“出去吧,沒事了。”岑說完了就趕人。
長樂剛好也不想跟岑多待,麻溜兒地就走了。
長樂為了能早點堵到人,出了紫宸殿之后,又問了宮宋相到了沒有,得知宋相還沒到,便直接去了宮門口等人。
結果先在宮門口等到了蕭子騫跟林兒。
長樂見到蕭子騫還有點心虛。
瑤枝姐姐還沒有跟蕭子騫和離,結果皇兄就把瑤枝姐姐拐進了自己的寢殿。
此事若是被蕭子騫知道了,他豈不是會被氣到七竅生煙啊。
雖然蕭子騫待瑤枝姐姐也不好,可到底還是皇兄行事太過奔放,連帶著都沒法面對蕭子騫。
蕭子騫見到長樂,拱手朝行了一禮,“長樂公主還不進去嗎?”
長樂朝他笑了笑,面僵道:“本宮等等再進去,子騫哥哥你先進去吧,本宮在這兒有事,有事。”
掩飾的意味明顯,蕭子騫覺到了的避之不及,蕭子騫也未深思,既然長樂要避,他也只當不知道。
“那臣就先進去了。”蕭子騫道。
長樂點點頭:“子騫哥哥慢走啊。”
剛說完話,蕭子騫正要走,就見丞相府的馬車也正好停在了宮門口。
長樂倏然睜大眼睛。
不是吧!
就這麼巧?
果然是冤家路窄的孽緣嗎?
蕭子騫也瞧見了丞相府的馬車,他腳步一頓,眉頭深深蹙起,視線落在那輛馬車上不再移開。
自那日在飛霜殿見過之后,他就沒再見過宋瑤枝。
宋瑤枝也沒有來將軍府跟他解釋什麼,今日再見宋瑤枝,他突然開始期待宋瑤枝又要如何待他。
還會不會當跟他不認識?
又會不會當那日飛霜殿的事從未發生?
一直站在蕭子騫側林兒抿住,手中扯著一塊帕子,見到丞相府的馬車就覺得臉燙。
因為上次看到了賬本上所寫,那場大婚花的錢,用的是宋瑤枝的嫁妝。
從前并未覺得自己比宋瑤枝差多。
所差的也不過就是出罷了。
除了出之外,自認哪哪都不比宋瑤枝差。甚至是要比宋瑤枝要強上許多。
可誰能想到,大婚用的居然是原配妻子的嫁妝,這讓丟臉至極,并且覺得自己虧欠了宋瑤枝。
也平白無故在宋瑤枝面前矮了一截,再也無法在宋瑤枝面前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