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心妄想。
這四個字一出,青堯原本就白的麵容頓時更白了,他垂著眼睛,好半晌沒有再說話。
再抬起頭時,麵上又揚起一抹帶著些諷意的笑:“你又何嚐不是癡心妄想,明明知道我不是他,還非要我承認,真是可笑。”
謝虞頓時就有些暴躁了,不過一瞬間,他就閃來到了青堯邊,麵上的笑意徹徹底底消失了,手著青堯一邊肩膀微微使了些力。
“本尊說你是你就是,隻不過時間隔的太久,你又重新轉世投胎,將之前的事給忘了,日後本尊自然會幫你一點點回憶起來。”
青堯卻是微微一笑,眉眼又帶了風流韻味,口中卻是毫不留的出聲:“自欺欺人,癡心妄想。”
竟是把他方才的話原封不的還給了他。
忽而長袖一揮,青堯隻覺得一縷淡淡的風拂過麵頰,殿的燈火驀的全部熄滅了。
腰間覆上了一隻手,下被人強勢抬起,青堯本能的想反抗,卻被人就著這個姿勢大力抵在了石柱上。
“謝虞……唔……”
不知過了多久,在他上的人才終於放開了他,青堯隻覺得瓣又疼又熱,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腫了。
“日後若是再說那樣的話,我聽見一次親你一次,這次我在你那好魔尊麵前沒出半分端倪,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青堯繃,話語中帶了咬牙切齒的意味:“無恥。”
……………
宴渚出了魔域後心間卻越想越覺得不對,這世間若要說除了青堯自己還有誰更了解他,那這個人一定非他莫屬。
從小到大他就一直很喜歡黏著自己,一般不會主趕自己走的,可方才那副說辭卻像是刻意引開他的,再加上那個謝虞……
不對勁,十分不對勁。
他當即就想折返回去,腳步卻又驀然頓在了原地,他既然是引開了他,那必然是有什麽事不想讓自己知道,他若是這般貿然折返回去,難免不會讓他難堪。
宴渚又陷了僵局,他在原地左右為難了許久,正要不管不顧再回魔域看一眼的時候,忽然一隻白的大鳥,翩躚落在了他的麵前化了人形,是仙鶴雲中飛。
他麵上滿是焦急,額頭帶了些細汗:“魔……魔尊大人,您快回去看一眼吧,峰頂不知為何有了異,我去查看的時候尊上卻是將自己關在了他日常閉關的府中,還布了好幾層結界……”
宴渚眼神微,但他垂著眸子,並沒有人看到,再度抬起頭時便又換上了微微不耐煩的表:“他能出什麽事,再說千機宗沒人了嗎?連幾道結界都破不開。”
雲中飛繼續道:“我已經通知宗主同那幾位長老了,他們他都是束手無策。”
“難不我去就有辦法了?”
雲中飛言辭懇切:“尊上一向最信任您,他對您的心意想必即使是不說您也能得出來,況且你們二人已經結為道……”
宴渚站在原地好半晌沒有靜,雲中飛咬了咬牙預備再度開口勸說,他卻驀然出聲了:“他能有什麽問題,無非是我們二人置氣吵了一架,他把自己關起來生了一場悶氣罷了,還值當那麽多人去看?你去將眾人遣散吧,不是什麽大問題。”
“可……可幾位長老說是看到峰頂有邪氣溢出,怕尊上修煉之時不小心走火魔了。”
宴渚麵上依然是十分冷靜,徒手輕輕鬆鬆撕裂了虛空:“那便先回去看看吧。”
千機峰頂一向都是十分冷清,難得有這麽熱鬧的時候,宗主,以及閉關的幾位長老也都出關了,一群十分有分量的人如臨大敵一般,將那個小小的府門口給團團圍住了。
“魔尊大人回來了。”
此話一出瞬間就為他讓出來了一條道路,直直的通到府門口。
宴渚一步一步,十分緩慢的來到了府門前,他收斂了全的氣息,微微開手去結界,沒有任何反應,他背對著眾人的眼底不由得多了抹如釋重負,微不可聞的鬆了口氣。
然而這口氣將將鬆到一半就哽在了間。
方才還關閉著的石門驀然打開了,縷縷的邪氣從裏麵溢出。
外圍的長老頓時全戒備,手中長劍齊齊出鞘,直直的指向黑漆漆的口。
宴渚張了張口,嗓音卻是啞到極致,沒能發出聲來,他調整好心緒,正要繼續開口,裏麵卻突然傳出了腳步聲。
不不慢,卻仿佛踩在人的心弦之上。
“……鬱離。”
裏麵的人漸漸出現在眾人的視線當中,依舊一白勝雪,上麵卻沾染了斑斑點點的鮮,玉麵上沒有一,蒼白的近乎明,瓣卻是殷紅無比,額間的邪仙印記,鮮紅滴。
“……邪仙印記……鬱離師叔已然墮魔道了!”耳邊有人發出不調的駭然驚呼。
鬱離剛走出府,就被人給團團圍住了。
他卻恍然不覺,慢條斯理的抬起頭,一雙點漆般的黑眸不知何時染上了縷縷的紅,直勾勾的盯著宴渚看。
宴渚跟他對視了不過一瞬,就有些狼狽的錯開眼去了。
鬱離將目從他上挪開,掃視了周圍一圈,畔揚起出一抹笑來:“諸位師侄今日倒是好興致,竟有空上我千機峰頂來。”
有人巍巍的舉著劍對著他:“……師叔,您……您如今……”
鬱離將目轉向他,眸微微彎了彎:“諸位不是都已經看到了?”
“可……您究竟是為何?”秦修遠嗓音艱,痛心疾首的看向他。
為何會為邪仙,墮魔道?
由仙墮魔同魔域裏的魔還不一樣,魔域裏的魔族天生便自有自己的修煉係,隻要他們不是格暴以殺道之徒一般是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然而若是由仙墮魔,正統靈力同邪氣魔氣並存,稍不留心,就有可能製不住的妖邪之氣,屆時,便會神智全失,徹底淪為殺戮之輩。
更何況以他如今的戰力,若是他真有那麽一天,恐怕再無旁人能夠牽製住他,世間免不得要生靈塗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