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棠緲紅了臉，知道祁誡本沒個正經，趕從他懷中掙出來，讓人了火盆沐浴一番。

再出來時，他頭發甚至都還噠噠著，也要靠近明棠緲。

被嫌棄推開，“頭發著。”

他卻變戲法似的將幹帕子拿出來，期待看著，“棠棠幫我幹好不好？”

想著他或許在牢獄中了不苦，再加上這人又頂著一雙希翼的眼，明棠緲著實不好拒絕，點了頭，讓祁誡的頭枕在墊著幹帕子的上，同時拿著另一條給他緩緩拭起來。

室靜謐，難得和睦。

“近來發生的事讓我有種一切都在被人推著前進的覺，祁誡，你在這其中扮演著什麽角？”

大概是這氣氛太適合儂聲語，明棠緲忍不住輕聲開了口，呢喃般的聲音就在祁誡耳邊，讓他耳邊發，一路到腹下。

他舌尖抵了抵上顎，道：“棠棠是說哪一件？”

每一件。

從讓慧通大師將玉扳指到三皇子手上時，一切便不再控製，但況又莫名的和預料的吻合了。

本以為祁皇會懷疑玉扳指為何突然出現在三皇子這件事，沒想老夫人進了宮，就讓祁皇確認了就是三皇子能指使雲家暗衛，老夫人到底對祁皇說了什麽？

還有突然現的五皇子，被足的賢貴妃，以及之前以為不會翻起什麽風浪的雲芮安，然而他們拿出來的東西，個個震撼。

“這些事發生的突然又混，但若看這些混的外表看本質，發現在這些突發事件中，隻有你獲益了。”明棠緲道，“你被抓時，桑琴烏鷺並未表現出多慌，當時我以為是他們訓練有素、喜怒不形於，現在想來，怕是他們明確知道你不會出事，而是以局的計謀，才不曾慌。”

祁誡笑著輕刮鼻梁，“我的棠棠，真是聰慧無雙。”

明棠緲卻放下了幹帕子，將人從自己上推開，麵稍冷淡。

他不解，“棠棠，怎麽了？”

“祁誡，把我一個人蒙在鼓裏，好玩嗎？知道你在謀劃什麽的人，不會因為你一時失利而慌，那不知道的人呢？”

頓了頓，像是想到什麽，目更是冷淡地看向祁誡，“還是說，你是故意不告訴我，是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回應呢？”

祁誡的心驀然一，他抓住明棠緲的手，想否認這件事，但直視著的眼神時，又覺得千萬不能欺騙。

不喜歡欺騙。

“我錯了。”他哀求著，“我是想試探，試探我在你心中的分量，試探我落了難，你能為我做到哪一步，你從不說是否我，得不到一個確切答案，我無法安心，我必須要知道這個答案。”

明棠緲咬牙，“那你可是滿意了？”

他一把摟住人，氣息在脖頸間縈繞，“可我後悔了，讓你在不安中這般擔憂我，我真的後悔了，若你心中有氣，你就打我罵我，千萬不要不理我，不要想著離開我，好不好？”

明棠緲試著掙紮，發現本掙不開他的懷抱，他就像個大狗狗一樣，在脖頸間蹭來蹭去，已經幹的頭發在作間變得躁起來，令下意識手摁住他的頭。

祁誡形一頓，下一瞬就將下頜抵在肩頭，溫聲道：“我真的知錯了，以後有行，一定會和棠棠說，我知道的事，棠棠也一定知道，不會再讓你被蒙在鼓裏的覺。”

是心中有氣，可奈何對方認錯態度實在好，不僅知錯，還知道自己錯哪兒了，更知道立下保證，這讓心中那口氣瞬間消散，卻又不想立馬原諒他，隻好轉了話題：

“現在三皇子被扣押，賢貴妃被足，你下一步作是什麽？”

祁誡抬頭，盯著，笑，“你不是把太子送出宮了嗎？”

“跟這個有關係？”

“當然有，那就讓東宮中那位假太子徹底死亡好了，至於殺害‘太子’的人，帝王會有他自己的人選。”

祁誡沒給出確定的人，想來是他也在猜測，但明棠緲已經從這番話中，腦海中慢慢浮現出一個人。

誰是最適合害死“太子”的人？

隻有三皇子了。

……

東宮的“太子”薨了。

就在深夜之中。

太子妃阮溪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派人抓住了對“太子”下毒手的太醫，一番嚴加拷打的詢問下，得出是經三皇子指使，朝廷上下當即一片嘩然。

三皇子還被扣押，暫不知此事，榮國公則是立馬指出此事蹊蹺，是遭人陷害，並也甩出幾份證據，也不知這短短時間，他是怎麽弄來這些證據。

眾員一時間陷緘默。

祁皇冷笑一聲，“諸位卿，偽造的證據，可證據？”

當然不。

得到眾人肯定的回複，祁皇直接將一堆紙張扔到地麵，“那二十年前榮國公偽造證據陷害雲家滿門，朕又該如何置？！”

眾人麵大駭，有幾人撿起地上的東西，麵更是凝重。

證據在百間相傳，每個看完的人都神複雜地看著還在為三皇子洗冤屈的榮國公。

當年容家都還不是國公爵位都敢陷害鼎盛雲家，現如今榮國公為推三皇子上位的話，又怎麽會對太子手下留。

頂著眾人異樣目，榮國公麵不懼，跪下道：“陛下，臣有話想與您私說。”

祁皇罷手，“朕恐你野心之大會對朕手，還有什麽言就在這裏說罷，這些證據乃雲家孤曆盡千辛萬苦尋來，朕已派人驗查過，句句屬實，若是容卿不願在此地說，那就讓福公公送你最後一程。”

榮國公這才惱了，人也站了起來，“陛下，您這是要卸磨殺驢？”

“圍剿雲家一事，分明是您的意思，雲家功高蓋主，是陛下您容不下雲家，如今您也同樣容不下我們容家，隨便找來幾個證據就要將容家置於死地？”

百目瞪口呆，直覺這些話不是他們該聽到的。

果然，祁皇麵驟然難看，“福公公，將人帶下去！”

“卸磨殺驢！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陛下，你何其不仁！”榮國公也是瘋了般，大聲喊，赤紅的眼死死盯著高堂上的明黃君王，“諸位，二十年前陛下容不下雲家，私下聯合我容家將雲家拉下神壇，二十年後，陛下又容不得我容家，這或許是報應，但又二十年後呢，陛下就能容得下在座的諸位嗎！”

眾人麵麵相覷。

“以下犯上，封了他的！”祁皇厲斥。

“陛下不仁，天下必！”榮國公仰頭大聲呼喊。

外麵突然傳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走到最前的福公公屁滾尿流地進來，“陛下，不好了，叛軍、叛軍臨城了！”

外麵叛軍首領高呼：“救出榮國公！”

祁皇眸頓厲，“容鶴，你們容家果然豢養了私兵！把雲家暗衛出來！”

榮國公麵大驚，他本不認識什麽叛軍，他們為什麽打著救他的旗號闖宮中！

百嚇得連忙在大殿找地方躲藏，祁皇索拿著容鶴出去，外麵衛軍和叛軍正打的火熱，看到祁皇和容鶴都出來，叛軍首領打了個手勢才緩緩停止這場突發戰鬥。

祁皇掐著容鶴脖頸，“你們撤兵，不然朕掐死他！”

容鶴想說他真的不認識這群叛軍，拿他做人質本沒有用。

叛軍首領低頭，不知道在他手腕擺弄著什麽，似乎在猶豫這個條件，沒過多久，首領抬手，道一聲：

“可以。”

祁皇咧一笑，等他們撤兵的那一刻，大量衛軍會湧，將他們趕盡殺絕。

膽敢覬覦他的位置，就要做好有來無回的準備。

噗嗤——

隻是祁皇的笑容才揚起，一支弩箭就刺穿了祁皇的嚨，熱灑了容鶴滿臉。

首領高喊：“救出榮國公！”

叛軍和呼嘯的風一同湧去，在這熱烈的八月夏季，用帝王熱烈的塗滿白玉階梯。

整整一天一夜，叛軍才從皇宮退兵。

明棠緲得到消息時，已是第二日中午，是兄長前來匯報的消息。

“叛軍昨日進宮，打著救出榮國公的旗號，將祁皇殺了，但榮國公也死於衛軍手中，三皇子想趁混逃跑，不知死於誰的刀下，五皇子不知所蹤。”

明棠偃說完，目盯著祁誡，“國不可一日無君，以明家為首的百，正恭候七皇子回宮。”

祁誡沒回複明棠偃的話，而是轉頭看向明棠緲，“棠棠喜歡皇後這個位置嗎？”

明棠緲眉心一跳，“這不是你早就設計好的一條路嗎？”

他笑，“但隻要棠棠不喜歡，就有第二條、第三條路供棠棠選擇。”

明棠緲看向兄長，“兄長以為呢？”

明棠偃跪下，“臣明棠偃，恭迎帝後回宮。”

……

祁誡的登基沒有到任何阻攔，也是，畢竟能阻攔他登基的人，全掛了。

直到現在，眾人還是以為祁皇死於榮國公的叛之下，七皇子在國之危難之際登基穩定局麵。

皇後為太後，賢貴妃剝奪封號打冷宮，其餘妃子統統給先皇陪葬。

容家叛，加之二十年前陷害雲家的罪證，足以令容家誅九族，念在皇後顧念舊，誅了三族，容鶴之子容當歌發配邊疆駐守，一直潛藏蹤跡的雲芮安不知道怎麽想的，竟也跟在了容當歌邊，一同前往苦寒邊疆。

在登基第二日，新皇就遣散後宮，與皇後雙雙住養心殿，同百約定好，他的後宮，唯有一人矣。

山青霧煙給明棠緲梳著妝，“娘娘，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吧，這帝後祭天大典聽說能持續一天，極有機會進食。”

明棠緲點點頭，雖然食不太好，但一想到後續繁瑣的流程，還是撚起一塊糕點吃下，還未，就忍不住嘔了出來。

正好被進來的祁誡看到，忙過來，“怎麽回事？太醫！”

罷手，“無礙，別耽誤時間了，快些梳妝吧，誤了吉時可不好。”

祁誡堅持讓太醫看看。

一把脈，太醫大驚，“恭喜陛下，恭喜皇後娘娘，這是喜脈啊，皇後娘娘，您已有一個月孕！”

祁誡和明棠緲對視，皆從對方眼裏看到驚喜。

心中被重重，忍不住上小腹，和祁誡的後代，就要開始延續了。

祁誡接過霧煙手中的釵，輕輕發髻中，微彎與平視，道：“帝輿顛簸，我抱你去？”

明棠緲婉拒，“沒那麽矯。”

祁誡卻燦然一笑，索將人橫抱起，在一聲驚呼中，踏上往後餘生的恩帝後路。

直至共葬帝陵。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