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山長慈和地道:“上一次把請帖給你,沒來得及細說。在重九節登高之時,巾幗書院和鹿鳴書院會共同舉辦登高宴,供郎君和姑娘們切磋比較……”
蔣山長話還沒說完,錢筱就在一旁重重地咳嗽起來。
蔣山長瞪一眼:“你跟著我來看完了如瑛,怎麼還不走?”
錢筱無奈地道:“湯圓兒是我的弟子,我還有話要跟說。”
這話不假,蔣山長沒法反駁,只好繼續對薛玉潤殷切地道:“薛姑娘,請務必要來。屆時,琴棋書畫,君子六藝,切磋什麼都行。”
薛玉潤乖巧地點頭。
蔣山長滿意地頷首,看向一旁乖得跟木頭一樣的趙瀅,神嚴肅:“趙姑娘。”
“弟子在!”趙瀅朗聲道。
薛玉潤憋著笑,看著趙瀅被蔣山長提溜到一旁去問話。
錢筱無奈地搖了搖頭,低聲音道:“湯圓兒,登高宴的事,你要思量一二。”頓了頓,道:“登高宴,并不單純只是巾幗書院和鹿鳴書院的切磋較量。”
薛玉潤早琢磨出來了,這登高宴,表面上是郎君和姑娘們切磋比試,實際上,十有八九是給有人牽線搭橋的。
在泰寧年間,孝惠文皇后鼎力支持開辦巾幗書院,子地位提升,昭楚國的男大防便并不那麼嚴苛。譬如乞巧節攜手相會,再譬如巾幗書院和臨近的鹿鳴書院聯誼,都是使得的。
大概只有蔣山長純粹地把它當做一場較量。
也難怪錢夫人要打斷,方才蔣山長那話說得,渾像是要給這個未來皇后牽線搭橋似的……
薛玉潤抿一笑,乖得不得了:“先生,盛難卻呀。”
“你這丫頭。”錢筱啞然失笑:“我現在當真有些后悔給家里遞了信,讓送五本書來靜寄山莊了。”
“謝謝先生!”薛玉潤當然不會給錢筱反悔的機會,趕著道謝。道完謝,才踮了踮腳尖,有點兒不好意思地悄聲問道:“先生,是《相思骨》嗎?”
“還有哪一套書,值當你冒險帶進識芳殿?”錢筱無奈地搖了搖頭:“你這丫頭。幸虧為師見你書堆的第一本書就是《詩經》,一時興起,想看看你《詩經》的筆記,不然,還真你蒙混過關了。”
薛玉潤一愣:“誒?先生,不是因為書封沒有裝好,所以被您發現的嗎?”
錢筱微詫,搖了搖頭:“自然不是,若是細想起來,你那日的書脊倒是對得格外齊整。”
薛玉潤輕輕地“啊”了一聲。
這麼說來,的話本子被沒收,竟然不是因為楚正則。
那他干嘛默認下來,還給送一串東西賠禮道歉?
第31章
錢筱不知薛玉潤心中猶疑, 見趙瀅和蔣山長已經說完了話,便也笑著對薛玉潤道:“你若是要把話本子給旁人看,可記著你的手帕把話本子藏好了, 蔣山長最不喜歡學子看話本子。”
“先生最好了。”薛玉潤乖乖地點頭:“先生, 勞煩您跟錢伯母說一聲,替我準備個床鋪。明日要回家, 我今晚去跟一塊兒用膳, 歇在一。”
明天, 留宿靜寄山莊的外命婦們就都要走了,還一直沒來得及好好跟錢伯母說話呢。
錢筱笑著點點頭:“帶上芝麻和西瓜,會更高興。”
“一定!”薛玉潤應了下來, 恭送錢筱和蔣山長離開。
兩位先生一走,趙瀅直的腰背就松緩了下來:“我才跟蔣山長說這麼一會兒話, 都覺著要汗流浹背了。”幽幽一嘆:“顧姐姐天天被蔣山長耳提面命, 真的好厲害。”
“那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讓你松快松快?”薛玉潤笑道:“先生答應把《相思骨》給我了。”
趙瀅歡呼一聲:“那太好了!”
話音方落, 便聽一門之隔的顧如瑛問道:“什麼太好了?”
趙瀅一懵, 可不敢被蔣山長的得意門生知道心心念念著《相思骨》,趕拉了拉薛玉潤的袖子。
薛玉潤和趙瀅走進去, 跟顧如瑛見完禮,薛玉潤便笑道:“蔣山長邀請我去參加登高宴。”
顧如瑛放下手中的《詩經》, 道:“正好,我們登高宴上再比一場, 怎麼樣?”
“好啊。”薛玉潤欣然應允。
趙瀅頭疼地道:“你們怎麼就想著切磋比試呢?”
顧如瑛困地看一眼:“不然呢?”
趙瀅抿著,臉上有些紅暈, 沒吭聲。
“哦。”顧如瑛了然地道:“你說相看如意郎君嗎?”
趙瀅的臉一下變得通紅:“顧姐姐, 你怎麼、怎麼……”
“怎麼?”顧如瑛不解地問道。
薛玉潤在一邊笑得樂不可支。
“你還笑!”趙瀅氣得打了薛玉潤一下:“我們這兒就屬你已經名花有主。”
趙瀅說罷, 心里咯噔一聲,下意識地看了眼顧如瑛。
“三條的□□不好找,兩條的郎君還不好找嗎?”顧如瑛不甚在意地道:“你該替可惜才對,滿城芝蘭玉樹,現在沒法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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