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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龍喜燭只剩短短一截，樹樁子一般杵在燭臺上。

屋子里彌漫著燭火的香氣，以及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甜香，姜煜昨晚睡得好，還做了個夢，夢里寧姒如燕投懷一般撞進他懷里，他手接住，手卻是羊脂玉一般的膩。

睜開眼一瞧，寧姒確實在他懷中，中不知什麼時候松了，他的手擱在里頭。姜煜放輕了呼吸，見寧姒睡安寧，烏的墨發隨意鋪散開來，被正紅的綢緞襯得黑亮。

蜷在他懷里，小小的一只，臉頰睡得微紅，角也微微上翹，仿佛夢里也有值得高興的事。

他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的？姜煜有些說不清楚。他察覺寧姒心意的時候，心里對的好已然悄悄發了芽，只是一直不去想，不敢想。

幸而他們二人沒有因此錯過，且彼此珍惜，不曾被花迷了眼。

姜煜的眼神越發。

之前還以為的是護多過男之，結果一，便跟黏上去了似的，不想拿下來。

便如此刻，他非但沒有收回手，反而收了些，將得了，眼睫了一。

“茶蕊，我再睡會兒。”寧姒咕噥一句，又睡過去。

姜煜好笑，合著寧姒以為自己還在寧家呢。

也是，才出嫁一天，難免不習慣。

姜煜心生憐，俯輕輕啄眼瞼，寧姒卻蹙了眉頭，不耐煩地哼道，“別鬧我。”

見實在睡不醒，姜煜擁著又躺了一會兒，直到天更亮一些，外頭的丫鬟叩門催促，姜煜才晃了晃寧姒的肩，“姒兒妹妹，該醒了。”

寧姒大約聽見了，嚨里溢出一聲咕噥，卻半天沒靜。

“起來，帶你出去玩。”姜煜笑著臉頰，“去不去？”

“去哪里？”寧姒眼睛還未睜開，話先問出口，惹得姜煜不住地笑。

“我在西山有山莊，種了不花花草草，這個時節，正是桂最旺的時候，山莊里頭的下人會釀桂花酒，做桂花糕。”見寧姒開眼簾看過來，姜煜輕笑著將的長發撥到而后，“桂花酒很甜，不醉人，桂花糕又做得清香，不膩人。你若有興致，我們就去。若沒有……”

寧姒急急打斷，“我有！”

姜煜笑意濃濃，“好。但是在此之前，我們要去給母親敬茶，再去認一認親戚。”

“！！！”寧姒瞬間睡意全無，“我都忘了！我本來記掛著這事的，不知怎的一時沒想起來。”拍了拍腦袋，掀開被子坐起，“現在不早了吧？要趕了。”

“不急，新婚第二日，就算起得晚一些，長輩們也是能理解的。”

就是有些人，引得旁人遐想。

寧姒瞪他一眼，“別，我不要這樣的理解。”正要手解裳，作卻一頓，猶猶豫豫地看了眼姜煜。

雖說什麼的都做了，但是白青天白日的，還是不好意思當著他的面換裳。

姜煜也不適應自己，撈了裳下了榻，將帷帳放下來。

不一會兒，里頭傳來窸窸窣窣的料聲。

……

梳洗妥當后，寧姒跟著姜煜去了正堂。

正堂里頭已經來了不人，面孔不，生面孔也有。謝夫人坐在上首，面上掛著得的微笑，正與客人說話。

這幾個大多是姜姓族人，昨晚婚禮之后宿在了將軍府，今早又沒急著走，便來見見寧姒這個新娘。

晨里，寧姒與姜煜一道踏進正堂的門檻。

將軍府的正堂比寧家要寬敞一些，四周沒有屏風，也沒掛什麼字畫，顯得有些空曠。只是上首最中央擱了一把鞘長刀，橫在支架上，仿佛沉睡的猛虎。

賜寶刀，事急從權之下可斬逆臣，可大將軍只喜征戰沙場，對朝堂上的謀謀不興趣。

本是要封在匣里的，謝夫人卻覺得賜之理應擺在明面上，以示對皇上的敬。

寧姒的目從寶刀上移開，落到謝夫人面上，端著一盞茶，低頭吹了一口氣，白霧裊裊，籠在眉眼間，人看不清神。

“哎喲，這便是三公子的媳婦吧。”有人眉開眼笑地贊，“瞧瞧，多標致的人兒！”這一出聲，屋里數道目一下子聚到上。

只見寧姒著海棠長，領子很高，遮了半截玉白頸項，大約覺得秋日的清晨寒涼，又披了件玫紅的披風，這樣深深淺淺的紅常人難以招架，偏偏白得剔，反倒被這紅襯得如雪。一夜過去，眉眼間有三分疲，卻更顯得，仿佛海棠春睡，多了幾分慵懶態。

被這麼多人瞧著，寧姒有些不自在，姜煜輕輕了的指尖，牽著往里走。

☆、新婦敬茶

這對新人一進來, 屋里仿佛都亮堂了些。

姜煜牽著寧姒走至團前, 屈膝行禮, “給母親請安。”

寧姒也跟著跪下，“母親。”

這時一個丫鬟端著托盤走來，托盤上置著一盞熱茶。

寧姒謹記著教習姑姑與說過的話，手小心端過茶盞, 穩著手高抬至頭頂，“請母親喝茶。”

不知怎的，寧姒想起了話本子里頭為難新婦的惡婆婆，總在敬茶這件事上做文章，不是默不作聲兒媳干等，就是怪氣數落人，要麼手一個“不小心”, 將熱茶潑人上，手段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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