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瑞國際。

唐寄中的畫展就在這兒，這是一個由明家打造超一流的cbd商圈，在城西一代寸金寸土。

在旁側，半小時車程附近，有個湖心小島。

下午快兩點，賀佩玖一行人才抵達這邊用餐，同行的只有唐寄中夫婦，確認關系的賀川知兩人，還有輩分最大的謝老。

謝老不喜歡那些洋玩意，賀佩玖就人安排了私房菜，聽說謝老年輕時在南方呆的時間居多，菜以南方口味為主。

餐桌上，謝老對賀佩玖喜之溢于言表，各種契機變著方兒的夸獎一波，夸獎之詞實在太多。

唐寄中都打趣句，“師父，您有點太偏疼賀了吧。”

謝老抿了口小酒，哈哈大笑。

賀佩玖在旁側，勾了下角，默默幾下幾道不錯的南方小吃，換來侍應生吩咐。

“這幾道菜一會兒我要打包，包裝得漂亮些，仔細些。”

經理頷首應著，“七爺您放心，我一會兒親自去安排。”

賀佩玖一回首，就聽賀虞寧問道，“給年年帶的？”

“是，偏南方口味，這幾道小吃都是喜歡的口味。”

“今天怎麼不帶一起。”

“難得休息，約了朋友小聚。”賀佩玖應著，提起姜年，上整個氣息都變得潤起來。

唐寄中是極為寵妻的，可眼下同賀佩玖一比，好像沒有可比。

眼神悄悄打量下邊的太太，在心里暗忖可不要回去跟他鬧騰才好，太太脾氣有點大，發起來怕是招架不住啊。

賀虞寧好似有應，偏頭看他眼，眼神有點嚴肅，卻在下一秒笑起來。

“不會跟你鬧，我覺得咱倆相模式就不錯，我們都老夫老妻不比年輕人，倒是川知要好好學一學，你姑父就這麼一個徒弟，唐素跟卓爾也親，我們倆把當親兒看……”

“你要是對卓爾不好，我們可不會因為你是親侄子就輕饒了你。”

賀川知看了眼卓爾，深從眼神便能看出，卻還是非常嚴肅認真的回答。

“我會好好對卓爾，不讓委屈。”

卓爾的臉紅了下，在桌下暗的扯他擺，示意他別說了，多讓人難為。

大侄子這份兒狗糧，賀七爺不屑去吃，此時再跟姜年發信息，甜都甜不過來哪兒有功夫吃別人的狗糧。

賀佩玖我在湖心小島用餐，晚些回來，不是要去看電影，什麼名字我現在訂票。

姜年電影下次去看吧，我正在編排舞蹈，忽然來了靈不開。

靈這東西還真的靠機緣，就上次的排舞，是熬了幾個晚上，摳著頭皮想出來的。

那種覺太難，一點都不想在嘗試。

賀佩玖這麼認真？

姜年我是奔著冠軍去的，冠軍沒拿到手不能懈怠，我剛剛看了卓爾姐的朋友圈，湖心小島好漂亮啊。

其實，湖心小島的景致比不過九州清晏，一邊是人工建造，一邊是歷史留本沒可比。

但不否認，現代工藝的東西也能奪取人的好。

還可以泛舟湖上什麼，姜年自然是喜歡的。

賀佩玖剛想問要不要接過來，姜年就先回復七哥，下次你帶我去吧，等我舞蹈聯賽奪冠后。

賀佩玖輕笑，回復好，到時候給你好好慶祝下。

小姑娘信心十足嘛，現在就開始立fg。

午餐以后，謝老興致不錯，邀著賀佩玖跟唐寄中一起品茗。

賀佩玖慵懶的靠著椅背，盯著裊裊白霧，好整以暇的盯著唐寄中，想看看這兩人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他的敏銳程度，從在畫展上，謝老主與他攀談親近就察覺出異樣來。

王、謝兩家的地位在京城相較，謝家地位還略高一籌，因為家里有謝老這位泰山北斗，被人談起時總有‘藝氣息’四個字的標簽，比起王家資本主義自然地位更高。

加上謝家的人做事向來低調，在圈子里待人接的風評都是極好。

比起，賀、燕、傅家，顯然謝家與另外個圈子的幾位爺走得更近，賀佩玖自然不會覺得謝老會突然做出舍近求遠這種事，也不會棄了另幾位爺的圈子來親近賀家。

在一系列談中，比起他，謝老顯然更在意姜年。

個中關系，賀佩玖已然猜到一二。

聊了有一陣，唐寄中再給賀佩玖斟茶時，忽然問了句，“你跟弟妹的關系已經是公開，雙方長輩都很滿意，都聊到訂婚一事。”

“你們倆也是如膠似漆，訂婚一事有沒有什麼計劃。”

“姐夫怎麼關心起這件事來了。”賀佩玖故作不知，低眉呷了口熱茶，余里掠過一側的謝老。

唐寄中笑道，“我還不是關心你終大事，弟妹是個好姑娘，早點把關系定下，爸媽也放心不是。”

“姜年那個小姑娘，的確不錯。”謝老恰逢其會的補了句，偏頭看賀佩玖，“上次小賀家那件事我略有耳聞，王家把事鬧得沸沸揚揚，姜年一直沉默不做反應，后來在記者會上狠狠打了王家眾人的臉。”

“說話做事，有理有據，聰明伶俐，模樣也是漂亮乖巧，和你站一起很是登對啊。”

“謝老，見過年年？”

謝老搖頭，放下茶杯，“沒見過，就在直播里看過。你也別跟我在這兒挖坑，賀老肯定與你說過，姜年這姑娘眸子澄凈明亮，是個心思干凈剔的好姑娘。”

“謝老說得不錯，爸爸的確這樣夸過年年。”

“只是謝老都沒見過年年，態度就如此肯定，似乎謝老尤為喜歡年年，言語中有點偏疼的意味。”

賀佩玖轉著拇指上的扳指，笑容溫淡，閑舒優雅。

“我也覺得師父您對我那個弟妹有些偏寵，是不是特別和您眼緣的關系？”唐寄中也借機補了句。

言語中，引帶的意味也是夠明顯。

謝老沉一晌，著賀佩玖哈哈的笑起來，意味深長的拍拍他的肩。

“不愧是賀老的脈，我這心思瞞不過你啊。”

“寄中，咱倆也別演了，賀已經看出其中貓膩，在演就是自討沒趣。”

唐寄中一愣，問，“賀，你看出什麼了？”

賀佩玖抿一笑下微揚示意空掉的茶杯。

“你啊你，難怪你姐姐說你是人兒，壞東西還在這兒老神在在的看我跟師父唱雙簧，你看的倒是很開心。”

唐寄中笑的無奈，真拿這幺弟一點辦法都沒有。

……

另一邊，今日天氣著實不錯，雖然有些炎熱，可泛舟湖上也是別有一番調。

賀川知在看手機，險些掉地上。

“您說什麼，姜小姐是謝老的外孫？”

賀虞寧點頭，靠著椅背，“我也剛知道沒多久，畫展結束來這邊的路上師父才說的。”

當時賀虞寧也是驚愕得不行。

云老夫人來京城后，也是賀家老太太旁敲側擊問道的，因為早年的關系云老夫人并不待見謝老。

跟姜年相認后，不提謝老的事。

其實私下，謝老已經接過云家，可云老夫人態度決絕，把肖母過世一事的責任也算到謝老頭上。

兒沒了，只留下這麼個外孫，云老夫人剛剛相認，關系還在調節緩和中自然不希生出事端來。

怎麼可能主提及，姜年還有這麼個厲害的姥爺。

賀川知可能是剛跟卓爾確認關系的緣故，腦子比平日活絡很多，不自覺腦補一出云老夫人曾經跟謝老之間的恨仇。

卓爾腦回路也是清奇，淡淡的說了聲，“姜年妹妹是師公外孫，那跟我不是同輩？”

“姜年妹妹又是七爺的朋友，以后結了婚……”下意識，偏頭看了眼一旁的賀川知。

這不是變向占七爺便宜？

‘噗呲——’

賀虞寧沒忍住笑起來，踢了腳賀川知，“姑姑奉勸你一句，別想占你小叔便宜，否則他會變著方兒的折磨你。”

“我知道。”

賀川知面無表，表面應得好好地，實際心里總有種大仇終于得報的愉悅。

忽然就覺得，就算溫度接近三十也一點不曬人。

小叔吃癟的樣子，肯定特別彩。

另一頭，提及往事，謝老以喟嘆開口，講起當年的舊事來。

謝老從小就喜歡作畫，而且天資頗高，但奈何家里不允許，總覺得有家業要繼承不能因為畫畫而耽誤。

何況這個行業想要出人頭地，比登天還難，不如回去繼承家業。

謝老年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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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方剛自然不依家里的安排，孑然一的離開，到旅游采風想要潛心作畫。

就在江南，偏偏這麼巧遇上還是學生的云老夫人。

一頹廢，眼神憂郁的藝家氣質，瞬間吸引了還在念書的云老夫人，那時候謝老在學校做代課老師，工資并不高，可以用節食來形容。

可這種事本就是頭腦發熱，家里父母發現云老夫人早，不僅把關在家里限制自由，還跑去學校吵鬧，責怪學校怎麼找了這樣一個代課老師。

那時候在云老夫人眼中，比天大。

居然半夜翻墻出來，找到謝老，兩人合計著一起私奔到南方。

之后的確私奔功，兩個小整日膩歪在一起，都年難免到濃時行差踏錯。

就這樣不小心有了肖士。

但謝老可不是個不負責任的人，得知朋友懷孕，做了人生中最艱難的一個抉擇，放棄自己的夢想選擇回到謝家。

云老夫人家世不好，完全談不上門當戶對，謝老回到謝家據理力爭好久，謝家人才同意他娶云老夫人。可是，等謝老回到南方想接人回家的時候，房東才說云老夫人早已離開，那時還懷著孕肚子都已經有些明顯。

謝老當時走得急，留了封書信，不曉得什麼緣故云老夫人沒看見，以為是遇上個不負責任的渣男，知道懷孕就跑路了。

云老夫人傷心絕，懷著孕輾轉數個地方，才生下孩子，心里怨恨著謝老，另一方面生活所迫，自己都養不活怎麼可能養孩子……

這才沒辦法，把剛生下不久的肖士丟去孤兒院。

“造孽啊，真是造孽。”謝老喟嘆不已，云家一直在關外活，哪里曉得云老夫人如今過得這樣好，要不是記者會見到云老夫人，至今謝老都不曉得在那兒。

“在直播里見到我就托人去查了下云家，當時才曉得姜年并非云家脈，再細細追查也是最近才知道姜年的事。”

“我也不瞞你賀，我知道姜年的事后，還托人去查了我跟的dna確認是我外孫，我才著臉去找云老太太，但態度決絕，不想讓我跟姜年相認，也從沒提過我。”

“我是沒辦法才找到寄中，想借這層關系拜托你在中間回旋一下。”

dna檢測。

賀佩玖了下眼皮，應該是姜年在醫院做檢測的記錄。

“我也是沒臉去見姜年。”謝老眼神悲傷，想起自己兒的那些罪，外孫吃的苦，兒被人害死，外孫差點也被害死，眼淚就忍不住。

姜年如今對云家的態度都是這般，可想而知他再去相認，說不定只會把事鬧得更艱難。

其實這麼多年謝老一直再等，等有朝一日云老夫人帶著兒來京相認。

“賀，這件事你就幫幫師父吧。”唐寄中是謝老一手帶出來的，當時謝老在學校做客座教授，好多人慕名，花錢想跟著謝老學習。

謝家地位不低，不缺錢，不缺勢，若不是唐寄中本人資質夠，天分高，謝老也不會收這個徒弟。

他可不想耗盡心力教出來的學生，中途吃不得苦半途而廢。

……

回去的路上，賀佩玖還在想。

他家媳婦兒是越來越厲害，背后有個不知名的黑客保駕護航，又有這麼厲害的姥姥，姥爺。

幸虧關系公開得早，不若以姜年如今的份背景，只怕他倆的事兒還真可能生出不端倪來。

“七爺，您心看著不錯。”賀莊從后視鏡瞥了眼，單純的以為自家爺心很不錯。

“心很好？”賀佩玖眉。

哪里是心好，不過是苦笑罷了。

躲了個云家，沒躲過謝家。

四姐，姐夫都幫著說，謝老比起云家當時的態度不知道要好上多倍，老人家如此這般央求，又是姜年親親姥爺，讓他怎麼拒絕。

云家兩位老者如今還在京城，偶爾在云暮姿的提議下，去水灣陪兩位老人吃個便飯。

前幾次姜年都拒絕，被姜老和肖姥姥念叨幾次后就答應了。

有時候周末姜年特別忙，一日在賀家老宅，一日在水灣，從開始不愿多說幾個字，現在愿意跟云老夫人說些學校的事兒。

關系逐步在緩和，最近還聽說，云家兩位商議著，今年五一帶姜年回關外，要辦一場認親宴。

就等同于宣布姜年云家千金的份。

……

月華清苑，賀佩玖到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多。

車子還沒開進去，就接到母親電話，簡明扼要，想兒媳婦了，讓他帶著媳婦兒過去用餐。

賀佩玖心里郁結，昨日才從水灣把媳婦兒接回家，今天因為畫展，加上們小姐妹聚會本沒時間膩歪，這還沒到家就讓去老宅。

為什麼他媳婦兒，總有這麼多人惦記著。

“怎麼，你不樂意？”電話里，老太太輕哼，“我見我兒媳婦，問你聲是給你留面賀，我要去問年年能不同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