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辭是在淩晨十二點半被電話聲吵醒。
有嚴重起床氣的他,掀開被子拿了手機,幾乎要將手機摔了。
“誰!”
惡狠狠的語氣,十分不好。
電話那頭的人停頓了片刻,這才慢悠悠出聲。
“我。”
一個字,顧景辭什麽起床氣也沒了。
“霍爺,來……說,今晚又是什麽事兒?”
大半夜不睡覺霍霍誰呢!
霍斯年又是停頓片刻,半晌才低低道:“溫又想跑了。”
“什麽?”
簡直要垂死病中驚坐起了。
顧景辭頓時來了神。
“不是你,你們兩個到底怎麽回事兒?上次不過回鄉葬了外婆你都不放心要我和小宴陪著,這次……”
霍斯年沒打算跟顧景辭說那麽多,他像是一腦,衝之下打了這個電話。
他說話做事向來隻看自己心,高興了什麽都好說,不高興了,一切白談。
可現在,他很不高興,卻不知道該怎麽做。
放手麽?
怎麽可能!
欠自己的還沒還清。
更何況現在,腹中還有自己的孩子。
想到這兒,霍斯年角微微勾起,心頭那一點霾像是一掃而盡。
“沒什麽。”霍斯年有些莫名其妙。
電話那頭,顧景辭煩躁的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他實在是不清了。
“不是,霍斯年你大半夜打電話來,到底想說什麽?”
“我要當爸爸了。”
帶著笑意的一句話。
顧景辭覺得霍斯年吃錯藥了。
“明天要不要來醫院?”
霍斯年皺眉
他說:“掛個腦科看看。”
霍斯年猛地皺眉,好在他不在邊,要是在,此刻怕是早已經被一掌扇飛。
知道他脾氣不好,顧景辭見好就收:“開玩笑開玩笑,話說老霍,溫懷孕這事兒,你現在還沒跟說了?”
聞言,心頭霾再次席卷而來。
霍斯年二話不說掛了電話。
今晚夜很好,彎月高懸天邊,幾顆閃爍的星子墜在周邊。
指尖打火機的火焰明明滅滅,霍斯年點了煙,正要下,忽然想到什麽,掐滅煙頭。
他轉,正要進去,手機又響了。
顧景辭:“老霍,我勸你跟人說實話,否則到最後後悔的就是你。”
“你看,現在溫當自己得了不治之癥,你卻又瞞著這樣大一件事不說,你這樣下去——”
霍斯年毫不留,又將電話掛了。
夜晚的風帶著瑟瑟涼意。
今晚,他一通自找的電話,顧景辭打來的一通電話,頓時心全無。
霍斯年回到了床上。
旁的人像是沒睡安穩。
皺著眉,依然蜷。
霍斯年指尖輕落在眉心,作很溫的,像是要平眉心褶皺。
他的手又輕輕落到了小腹。
像是被嚇到,小幅度的抖了一下。
霍斯年輕輕擁著。
閉上眼,想要這條小生命的存在。
隻可惜,孩子太小,榻本不到。
很神奇,這裏竟然孕育著他們的孩子。
他霍斯年的第一個孩子。
霍斯年眼角眉梢染上喜悅。
第二天,他有的頂著一副黑眼圈出現在餐桌上。
“今天周一,你不上班嗎?”
聞言,霍斯年從餐桌上抬頭,一雙眼似笑非笑盯著。
“陪你吃頓早餐。”
“嗯。”
溫這頓早餐還是吃得。
霍斯年還是去了公司。
這一天,溫坐立不安。
不知道計劃能不能順利。
坐在沙發上,直到七點半的時候,林清晚來了電話。
是在溫雅雅昨天送來的那隻手機上。
“寶寶,我都按你說的準備好了,你怎麽樣,能在八點半準時出來嗎?”
溫點頭:“可以的。”
之所以確定,是因為每周一霍斯年都要加班到很晚。
就在溫掛斷電話沒多久,霍斯年忽然來了。
他手裏捧著一束玫瑰,像是前幾天那樣。
溫這才想起,自己房間裏在花瓶裏的玫瑰已經枯萎凋零了。
“今天這麽早?”
霍斯年一雙眼若有所思盯著溫,玫瑰放到了桌上。
“回來陪陪。”
模棱兩可的話,人不知道他這句話裏的意思。
溫心裏不安,霍斯年這一陪便陪到了八點。
手裏的書本看不下去,霍斯年提醒才知道書拿反了。
忙將書拿好,低下頭,眼神閃爍。
霍斯年忽然笑了,他居高臨下站在溫麵前,沙發前男人影高大。
他一隻手落在溫臉頰上,掌心遊移,帶著微涼的溫度。
“溫,在想什麽?”
溫淡淡抬眸:“我以為你知道。”
“可我覺得,你想玩的並不簡單。”
“玩什麽?”溫淡淡的笑,歪了歪腦袋,“霍斯年,我有些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霍斯年也跟著笑,桃花眼中滿是深意。
他忽然轉,就那麽走了。
臨到門口,那背影罩著客廳裏璀璨水晶燈的芒,他沉聲又說了一句。
“溫,出去玩可以,別忘了回家。”
那一刻,溫渾卸力,後知後覺,自己竟出了一的汗。
微微抿瓣,低下頭,淚水沒來由奪眶而出。
他什麽都知道,他不過是在玩自己罷了。
晚上八點半,南梔來了,按照約定好的,和溫換了服。
彼時,角帶著淡淡笑,整個人得意到不行。
“溫,你覺得自己這次能夠功嗎?”
溫低頭擺弄子腰帶,連個眼神兒也沒給南梔。
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八點半。
剛好。
低著頭,在暗夜的月中出了玫瑰莊園。
是霍斯年授意,溫心裏清楚,門口那兩個保鏢低著頭連看都沒看自己一眼。
隻可惜事不會像他想的那樣罷了。
霍斯年,你自以為是知道所有,可我偏要你一無所知。
機場。
南梔跟在霍斯年邊,他穿著溫穿過的那紅子,黑發飄揚,臉上笑容明。
“斯年,你看我沒騙你吧?溫就是跟溫雅雅商量好了,早就想要用這樣的手段從你邊逃離。”
晚上八點半的機場人來人往,霍斯年手裏提著個小型行李箱。
他仿若沒聽到旁人說的話,一雙眼幾乎不錯的盯著人流中走過的一張張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