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五,A市機場。
國際航班旅客出口,年輕的男人掛斷電話後,打開微信。
微信裏有一張剛發進來的照片,男人點開看了眼,愣了愣,放下手機,朝著站在出口旁的一個拖著拉桿箱的人走去。
他母親所托過來接人,一個小時前就等在這裏了,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一個穿著大紅外套披著黑長直長相乖巧姑娘。
倒是四十分鍾前,他的右前方站了個穿著白V領線燙著金黃卷發那的人。那人像是在等什麽人,一直沒離開。
直到他從母親發來的照片裏看清要接的人的臉,才知道原來他要接的人已經不是黑長直乖孩了,而是金發波浪卷的郎……
這姑娘從照片裏看,不過二十歲左右,甚至更年輕。
可眼前這個……嘖嘖,頭頂金黃的卷發,臉上帶著超大黑墨鏡,塗得比還紅,上穿著一件白的V領線,手肘上搭著件大紅的外套,腳上踩著一雙他看著都牙疼的細腳高跟鞋。
他看著這姑娘,都覺得渾發冷,覺得腳下生疼。
打扮這樣,也虧得他有超於常人辨識五的能力,不然換了個臉盲點兒的人,可能這姑娘走到自己麵前了都未必能認得出來。
“關小晴!”男人走到後,麵無表的喊了聲。
關小晴被嚇了一跳,連忙往前走兩步,和後的人拉開距離,摘下幾乎擋住半張臉的墨鏡,一臉不悅的瞪向來人,“人嚇人嚇死人,把我嚇死在這裏,害我爸媽沒了寶貝兒,你賠得起嗎?!”
說完,突然想到了什麽,上下打量了麵前的人一眼,“寧卓?”
沒錯正是你小爺!寧卓在心裏哼了句,冷著臉,轉往出口走。
“喂,你是啞嗎,我看你長得人模狗樣的,怎麽就這麽沒禮貌呢,真是白瞎了你這張臉。”關小晴連忙拖著行李箱追上去,“看來你不是名紳士,紳士接到麗的士後,應該幫忙拿行李才對。”
寧卓還是沒理,甚至加快了步子。
“我說,你臉皮怎麽這麽薄,說你兩句還越走越快了,你這樣的人,是討不到老婆的。”關小晴踩著十公分的細跟高跟鞋力的追著,憤怒的扯著嗓門嚷嚷,“hey,boy!Waitforme!”
寧卓無聲的吐槽了句:神經病!
他今年大三,在軍校念書,寒假二十來天的假期,本以為可以好好休息一番,沒想到還沒舒服兩天呢,就被趕出來接著神經了。
回到車上,寧卓麵無表的係好安全帶,等那假洋妞放好行李上車後,招呼也不打一聲,立即發車子。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假洋妞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模樣,安全帶也不係,雙眼發亮的抱著他的真皮座椅,樂得跟個傻子似的。
看了這貨不僅是個假洋妞,還是個沒見過世麵的村裏假洋妞。
“誒寧卓,你這車子怎麽著也要上百萬吧?”關小晴把手裏的外套往後座一丟,前的頭發往後一,朝寧卓那邊探了探。
前方紅燈,寧卓停穩車子,瞥了眼副駕駛座上的人,視線不經意間從某掃過,立即收回目,看到綠燈亮了,再次發車子。
“沒想到你家這麽有錢……不過,你爸不是軍人嗎,你們家這麽有錢合適嗎?”關小晴也不管寧卓理不理,一臉興嘰嘰喳喳的說自己的問自己的,“我說,你能不能開快點,你屬蝸牛嗎……”
寧卓握著方向盤的手了,忍了又忍強忍住將人踢下車的。
這人,比一百隻鴨子還聒噪!
再下一個紅綠燈,寧卓打開音樂播放,隨便放了首歌,企圖用音樂聲去蓋過關小晴那一百隻鴨子似的聒噪。
誰知假洋妞突然驚悚的喊了句“噢賣嘎”,“寧卓先生,你聽的這是什麽歌,怎麽這麽難聽,我爺爺都不聽這種歌好嗎?”
寧卓咬牙切齒:“……”
連國歌都沒聽過,假洋妞,滾回你的英國好嗎!
……
寧卓回到家時,雲晴輕已經做好飯菜等著了。
這並不是雲晴輕第一次見關小晴,自從五年前關久信的父母相繼去世後,定居國外的關久信每年清明節都會帶著妻回國為父母掃墓,掃完墓後,就會約雲晴輕出去吃頓飯見一麵。
這次關小晴回國,說是想一下國新年的氣氛。
關小晴一下車,雲晴輕立即笑容滿麵的迎了上去,看也不看寧卓一眼,隨口吩咐兒子一句:“幫小晴把行李拿進去。”
寧卓瞥了眼相聊甚歡的兩個生,沒吭聲,轉去拿行李。
回到屋裏,屁還沒坐熱,外頭又傳來了車子的聲音。
“小卓,你出去看看誰來了。”雲晴輕端了杯溫牛放到關小晴麵前,同樣頭也沒抬的吩咐自己兒子。
寧卓放下遙控,起出門。
剛踏出屋門,就看見兩道的影從院子外跑了進來。
跑在前麵的是個穿著羽絨服腳踩著白雪地靴,長得雕玉琢的小姑娘,一陣風似的衝過來,撲進寧卓懷裏,“哥哥!”
寧卓接住,一直冰冷的麵緩和下來,“怎麽過來了?”
“爸爸說,哥把大嫂帶回來了,我就和姐姐一起過來看看。”跟在小姑娘後的小男孩停下腳步,凍得紅撲撲的小臉笑的。
什麽大嫂……寧卓黑了臉,把寧悅從懷裏扯出來,“別胡說八道!”
“什麽胡說八道?”一道又悉又討厭的聲音從後傳來,“寧卓,他們是誰呀?長得真好看,看起來比你好看多了。”
長得好不好看關你屁事……他哪裏不好看了,你眼睛長在屁上了吧……寧卓還是沒理,將“無視關小晴”這件事貫徹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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