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德不愿意相信，他的思維在全力運轉，無窮的靈能從他的靈魂中涌出，超強的源律在他的星座上閃耀，在吞噬了所有的最初神之后，他已經達到了一個最初神王也無法企及的高度。

 但即便擁有這樣強大的力量，他也無法拯救人類，無法拯救這個宇宙。

 不！

 一定，一定還有什麼辦法！

 羅德咬了牙關，極高的靈猶如閃電般錯，靈魂的火在思維的暗夜中閃耀，無數的念頭誕生，但沒有一個有用，他開始回憶他所擁有的一切，目在靈魂中每一顆星辰上掃過，審視他所擁有的一切能力。

 他知道，這是無用的努力，但他不愿意放棄，而在下一刻，他的視線猛地停了下來，他的靈突然被了，某種難以言喻的栗在他的神中擴散，他的目牢牢地盯著那閃耀的“星座”，那其中的一顆從未仔細看過的星辰。

 神明之】

 超強靈】：直覺，知，靈視提升到極限。

 狂人之智】：消耗點神，開啟狂人的智慧，以超越極限的瘋狂靈知世界，從彌漫宇宙的靈霧中獲得智慧和答案。

 在這一般短暫的剎那間，羅德陡然意識到，這個從未使用過的星魂能力中，那曾經的“不可用”的三個字消失了。

 至于為什麼會消失，他只能猜測，或許是侵蝕靈霧的污染，隨著阿托斯的殞落而消失了，或許那原本就是惡之意志影響才無法使用的能力，但不論如何，它現在可以使用了，羅德的直覺告訴他，這或許將為他揭示唯一的契機。

 毫不猶豫的，羅德將1萬神投到了這顆星辰，伴隨著神明之】的亮起，一種恐怖的栗瞬間爬上了他的靈魂，麻麻的閃電火花在他的思緒中炸開，他的神騰空而起，在一瞬間越了宇宙，化作了億萬道靈，難以想象的靈猶如宇宙的洪水般傾斜而來，猶如創世紀般的大炸將他的腦海淹沒。

 仿佛經歷了億萬年，又如同彈指一揮間，這一切的異象消失了，羅德的腦海中只剩下了一道靈，它指引著他的視線，就像在星空中揮長矛，但當他的目鎖定之時，看到的卻是那悉的空泡。

 夢境？

 羅德一步踏出，便已回到了夢境之中，如今的夢境已經遙無邊界，方尖碑上的神火，猶如太一般，無窮的靈能從夢境中噴涌而出，在他的靈魂中擴散，超強的源律在他的星座上閃耀，在吞噬了所有的最初神之后，他已經達到了一個最初神王也無法企及的高度，但即便擁有這樣強大的力量，他也無法拯救人類。

 不！

 不是力量。

 在這一刻，羅德早已明白，在這億萬載的時之中，黑霧早已經超越了源之海，它腐化了律之源環的絕大多數碎片，侵蝕了至高宇宙的源，并在無盡的演化中誕生出了不可名狀的恐怖，他們所面對的，并不是某個強大的被腐化的個或群，而是被扭曲腐化的至高宇宙的本，他甚至能覺到，某種更加強大的集合正在凝聚，那是腐化的律之源環，是屬于黑霧的源環，它正在從源上重塑并創造這個宇宙，創造統治萬的源律，侵蝕源之海對黑霧來說并不重要，源之海的億萬盞源律中，每一類只能誕生一盞源初之律，而黑霧甚至已經超越了這個規則，超越了源律本。

 任何從至高宇宙中獲得的力量，都不可能超越這個集合，所以，那唯一的契機，絕對和力量無關。

 羅德能清晰地覺到，某種特殊的因，就在夢境之中，那種奇異的彌漫在這空氣之中，回在他的靈之上，他的潛意識知道它是什麼，只是一直想不起來。

 他的目在夢境中逡巡，探查每一個他認為有可能的造，而知識之書還()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沉浸在擊敗最初神王，吞噬整個最初神，獲得最終勝利的喜悅中，它撲到羅德上，狂喜地喊道：

 “主人，主人，我們贏了，我們擊敗了最初神王，我們殺死了這一切的因，我們完了主的意愿，結束了遠古人類未盡的事業，我們擊敗了黑霧，為了至高無上的偉大存在，主人，我已經想好，我們現在就開始重凝源之海，重鑄律之源環，而主人就是律之源環上唯一的神，貪婪而傲慢的阿托斯不承擔這個重擔，但偉大、圣明、純潔、威武、雄壯、持久的主人可以，在主人的治理下，一個完的新世界就將誕生！”

 但是，回應它的卻是沉默，主人似乎在尋找著什麼，對它的話充耳不聞。

 “主人，你在找什麼？”知識之書忍不住問道。

 羅德簡短地答道：“生存的契機。”

 知識之書的書頁凝固在半空中，它疑地向夢境外看去，高層靈界的污染已經徹底消失，灰暗的霧彌漫在整片空間中，曾經狹隘的界地，在此刻已經為了高層靈界的主。

 星空中的污染也已經消散，雖然在視線的范圍，還殘留有一些黑，但那應該只不過是一些網之魚，以夢境強大的凈化和吞噬能力，應該很快就能將黑霧徹底消滅，他們應該取得了這場持續了億萬年的戰斗的最終勝利，為什麼主人還要尋找“生存的契機”？

 “主，主人……”知識之書遲疑了一下問道：“我們還有敵人嗎？”

 羅德微微頜首：“黑霧，本沒有被消滅。”

 他簡短地將他看到的告訴了知識之書，而當它聽到虛空中無垠的黑霧和那更多的不可名狀的恐怖存在時，整本書都呆在原地，喃喃道：“不，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最初神王不就是黑霧的源嗎？我們擊殺了祂，不就是擊潰了黑霧嗎？”

 羅德微微搖頭：“書，最初神王是黑霧的源，但只是源之一，消滅了最初神王，只是終結了源反饋，讓黑霧回歸到了原始的狂暴和無序的狀態，真正的滅亡馬上就要降臨。”

 知識之書瘋狂地翻著書頁，不可置信地喊道：“怎麼會這樣？我們掠奪吞噬了那麼多黑霧……整個高層靈界，整個星空的黑霧，難道還不及虛空外的嗎？”

 羅德將目投向神之屋，審視著里面的每一件造，輕聲說道：“書，還記得我們在戈多因神山上看到的嗎？那虛空外磅礴的黑霧。”

 知識之書點點頭，它當然記得，那是他們第一次見識到磅礴的黑霧大。

 “我們曾經認為，黑霧大的源頭，就來自虛空，這是對的，錯的是，從虛空蔓延過來的，只是那磅礴黑霧的一縷微瀾，只是到最初神王影響控制的一份余波。”

 知識之書的所有書頁都卷起來了，喃喃道：“怎麼會這樣？這怎麼可能……”

 就在這時，回到夢境的人偶輕聲問道：“主人，如果黑霧如此強大，那最初神王應該早就能將我們消滅，為什麼祂不這樣做呢？”

 “對啊！”被震撼的阿撒突然跳起來，急問道：“為什麼祂不讓所有黑霧降臨？這樣源之海不早就被侵蝕了嗎？”

 羅德微微搖頭：“阿托斯要的，是在祂的惡之意志的控制下，侵蝕源之海，掌控所有源律，祂是黑霧的最初源頭，有很大一部分黑霧是到他的惡之意志影響，只不過在這億萬年的演化中，黑霧早已超越了曾經的形態，達到了某種不可直視，不可理解，不可描述的程度，如果這些混沌的終極黑霧淹沒了一切，那祂也將淪為與那些不可名狀的恐怖一樣的混沌生，沒有任何意志，只有狂和混沌的本能，那祂重獲新生，為神上之神，改寫一切的計劃，也就破滅了。”

 他停頓了一下，又說道。

 ()

 “當然，祂的計劃早已失敗，即便祂控制了整個源之海，祂也只能為一個更加強大的黑暗之王，在億萬年后，祂的扭曲意志也終將消亡，淪為和那些純粹黑霧誕生的怪一般的存在。”

 這一刻，夢境陷了絕對的沉默之中，安靜的空氣，只能聽從約從主質界傳來的遙遠的歡呼聲，但沒有人敢確定，那不是他們的幻覺。

 良久之后，知識之書的聲音才重新響起：“主人，我不能理解，黑霧為什麼會這樣強大？源之海108類源初之律，它甚至沒有完全掌控，它的力量源頭在哪？”

 羅德輕聲說道：“書，你回想一下，在黑霧誕生之初，它就已經無比強大，但更恐怖的是它的擴散和蔓延的速度，那是遠比指數倍增長更可怕的存在，遠古人類用盡一切力量，也沒能擊敗最初的黑霧，而于這億萬年之后的現在，它該完了多的演變和進化，經歷了多次的扭曲和畸變，這是我們所無法想象的，最可怕的是，黑霧侵蝕了律之源環的碎片，獲得了腐化甚至創造源律的能力，源律對黑霧來說已經無法構限制了，它們正在重聚這個宇宙，重凝類似于律之源環的至高存在，而夢境只有一塊律之源環碎片，我們所吞噬的黑霧，不到它的億萬分之一。”

 知識之書的書頁凝固在半空中，它不是能完全理解主人的話，但它也知道，真正的黑霧，已經遠遠超越了他們的想象，為了他們無法理解的存在。

 人偶輕聲說：“主人，這麼說，我們擊敗了最初神王，反而釋放了真正的黑霧，祂在臨死前喊到我們在摧毀唯一的希，就是這個意思嗎？”

 羅德沉重地點了點頭，從這個角度來說，最初神王阿托斯的存在，反而是人類生存至今的因，而在這億萬年的歲月中，與人類戰斗的，并不是黑霧，而是最初神王阿托斯。

 他抬起視線看了一眼，***的黑霧從無限遙遠的虛空中涌來，在失去的最初神王阿托斯后，黑霧也就失去了一切的桎梏，祂是最初黑霧誕生的因，雖然在漫長的歲月中，黑霧早已超越了曾經，但祂的意志依然能從某種程度上影響并制約黑霧，這就是黑暗之王，當祂存在時，那些更加不可名狀的恐怖都在沉寂之中，而當祂消失時，它們也就開始了蘇醒，恐怖的混沌將徹底淹沒這個世界，他甚至看到了在至高宇宙外的無盡火海中擴撒的影，它正在熄滅火海，向萬界蔓延。

 這是多維宇宙之中最可怖的災難，當它穿越了火海，這億萬的宇宙，億萬萬的世界，都將在陷了永恒的黑暗之中。

 知識之書喃喃道：“原來，原來是這樣，難怪最初神王的靈魂還是殘缺的，源律和神都有不缺失，我還以為是夢境到達了極限……”

 阿撒翻書頁，沒有任何阻礙的它，輕易就預示到了恐怖的降臨：“天啊，我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災難，那直達虛空盡頭的黑霧，會將一切湮滅……主人，我們該怎麼辦？”

 羅德沒有說話，他已經踏過了大半個夢境，幾乎每一個夢境造都被他檢視過了，但他依然沒有發現靈的源頭。

 到底是什麼呢？

 羅德再一次回到了夢境的中央，站在了方尖碑前，凝視著那沖天的神火。

 毫無疑問，他已經為了超越最初神王的強大神靈，靈魂荒原上的每一顆星辰，都在這無窮強大的力量影響下燃起，超越極限的神力過了一切限制，無窮的神給于了無限的能源，任何阻礙對他來說都已經不復存在，他的靈魂也不再到位格的影響，靈魂的星座已經變得如同銀河一般璀璨。

 但是，他依然找不到戰勝黑霧的辦法，至高宇宙拒絕一切外來力量，一切力量都是在至高宇宙獲得的，這是一個包括一切的無限集合，在期誕生的小的集合，是不論如何，也不可能超()

 越它的，所以，他永遠也不可能戰勝黑霧，即便黑暗吞噬者】能夠侵蝕黑霧，除非再給他一萬年的時間。

 不！

 羅德很快意識到，再給億萬年也不行，他已經到了“代價”的悸，無比強大的他，所要付出的代價也無比巨大，這是超越意志的本能，在它出現的一瞬間，整個靈魂祭壇的所有靈魂都灰飛煙滅，而他卻清晰地覺到，他并沒有“吃飽”，這些被吞噬的靈魂，僅僅只是讓悸暫時被制了下來，它就像潛伏在靈魂暗夜中的野，時刻等待著下一批祭品的到來。

 如果超越了時限，那麼這頭野就會轉頭將他撕碎。

 最可怕的是，這“代價”來源于至高宇宙，它是這至高宇宙的源初之因，一切由至于宇宙誕生的力量，超越了限度之后都要付出這樣的代價，它就像一道無形的尺，會在漫長的時中消平所有高峰，而現在的至高宇宙，幾乎就等同于黑霧，也就是說，這被吞噬的黑暗靈魂，依然回到了黑霧之中。

 如果他沒有付出這些靈魂的代價，他就要吞噬自己，將自的一部分獻祭出去，這樣，他就會越來越弱，他所吞噬的黑霧，最終還是會返還回去，一切終究是回到了原點。

 知識之書也察覺到了異樣，驚道：“主人，這，這是黑霧的反噬，我們在直面至高宇宙，這是不可戰勝的天，而黑霧已經取代了它！”

 阿撒哀聲道：“那我們不是死定了？”

 沒有回答，這是顯而易見的答案。

 “不！”

 就在這時，羅德突然出手，輕輕到方尖碑的碑面。

 “人定勝天！”

 知識之書和阿撒驚訝地看著主人，人偶陷了沉思，只有阿薩忽然想到了什麼，急道：“主人，難道您要為下一個最初神王阿托斯，為黑暗之王？”

 “什麼？”知識之書和阿撒都是大驚失，人偶抬起頭，失神地看著它們的主人。

 羅德的手穿過燃燒的神火，按在方尖碑的碑面上，輕聲說道：“不愧是你啊，阿薩，你就像我的大便，總是能在特殊的時候猜到我在想什麼。”

 如果是以前，阿薩一定會因為這樣的稱贊而得意洋洋，但現在，他的神中只剩下的焦急：“主人，不行的！是啊，最初神王能夠阻止黑霧的全面暴，是因為祂是最初的黑霧源，一切的黑霧都是以他的靈魂為因誕生，殞落的深淵之神，扭曲的深淵，宇宙的暗面，腐化的詛咒，律之源環的毀與滅，都只是催化的溫床，祂才是黑霧的源，最初也是唯一的黑暗之王，就算黑霧超越了過去，祂也以祂的意志影響黑霧，而您不一樣，您不是黑霧最初的因，就算您完了腐化，您也只能為一個瘋狂的黑暗之王，不能為黑霧的主宰，更何況，黑霧中還有更多的、由更純粹的黑霧構的黑暗之王，在阿托斯殞落之后，它們已經蘇醒，就算您把它們殺，它們還會源源不斷地誕生，并且越來越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