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遲了到,只得在心中祈禱,老趙今晚不在。
又好似,只要走進校門,踏上長長的林蔭大道。在奔赴前程的路上,就會自然而然地,與他相遇。
“快進去吧。”蕭清淺說:“他在等你。”
姜漣漪忽然縷清了蛛馬跡,心跳聲怦怦響起。有什麼東西,在猛烈地撞擊的心臟。
呼之出。
想也沒想,拔往里沖。
卷發隨著夜風揚起,絨擺雀躍,高跟鞋利落得像。
長卷發與高馬尾換,紅絨與藍校服替,高跟鞋與小白鞋重疊。
時空驀然穿梭。
遠路燈之下。
燈聚在他的上,他形拔,眉眼繾綣。手捧純白玫瑰,一如當初耀眼。
好像那年,晚自習下課,臨時被老趙留下。心里焦急,覺得老趙廢話太多,擔心越淮走得太遠,無法再跟上。
老趙本看不懂的臉,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最后看了眼墻上的掛鐘,拍了拍的腦袋,“瞧我這記,都這麼晚了,趕回家吧。”
姜漣漪點頭,沒回教室收拾東西,直接朝校外走。剛出教學樓,一抬眼,不遠的路燈下——
他懶懶地靠在電線杠上,單肩背著包,見來了,也只是閑閑散散地站直。
“老趙還真是啰嗦。”他說。
從記憶中離。
姜漣漪駐了足,他一手執花,朝飛奔而來。兩顆跳躍的心臟,在飛速靠近。
月穿繁茂的枝葉隙,被風擺著,落下簌簌飄搖的剪影。
他單膝跪地,手捧鉆戒,模樣比那年討論數學題,要認真得多。桃花眼一瞬不瞬地看著,里面盛著比月還溫的秋水,泛著點點漣漪。
“姜同學,這是我們認識的第十年,也是我喜歡你的第九年。”
“你或許不知道,坐在你后的那三年,我對著你的背影,走過多次神。”
“希我的請求,不會讓你覺得唐突……”
他的聲音小心翼翼,小心得,不太像他。
“我愿意。”出聲打斷,定定地看著的眼,重復道:“我愿意。”
相視而笑。
“我還沒說完。”他笑著。
“噢。”杏眼彎彎,“你還有好多好多好多時間可以說。未來的八十年,夠你說的。”
他為戴上戒指,淺淺地啄了一下那無名指,“那麼,以后還請,多多指教。”
他似乎對白玫瑰有獨鐘。
一次,兩次,三次。
閑來無事,又或者說是,春風得意。兩人手牽手,在校園里漫無目的地走著。
他的手指不太安分,不停地索著無名指上的鉆戒,仿佛在確認著什麼。
姜漣漪睨他,他毫不在意。一向氣定神閑的男人,此刻就差得意得哼起小曲。
“好可惜。”忽然說。
“嗯?”
“沒能和你早。”
“好可惜。”他也說。
“啊?”
“沒能早些陪在你左右。”
十指又扣了些。
路過小賣鋪門口,姜漣漪有些委屈地說:“高一剛開學,我在小賣鋪買水的時候到你,你那時都不記得我。我本來在想,要喝茉莉花茶,還是金桔檸檬。結果卻跟著你,買了瓶礦泉水。”
指了指通往教學樓的小道,想到了什麼,笑著說:“那時候,我就是在這條路上,跟了你一路。”
越淮重重地了的發頂,低聲說:“等我一下。”
“啊?”
“去給你買茉莉花茶,和金桔檸檬。”
他進小賣鋪后。姜漣漪想到,他和封落、蕭清淺三人的連環計,又覺得自己掉進了陷阱。
太壞了他。
促狹心起,拿出手機,有模有樣地問:
J——哥哥,你朋友和白月怎麼樣啦?(眨眨眼睛)
套路已經想好,誓要扳回一局。
好半天,沒收到回復。
小賣鋪門口傳來門簾的聲響。
姜漣漪抬起眼,撞進了他天生含的桃花眼里。
就在姜漣漪以為,他還沒有看到消息的時候。
越淮的手的指,覺到,自己的手被攥得了些。
這時,聽見他笑說。
“他終于——
撈到了他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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