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袁家十年的兒媳婦,給他們家生了孫子,袁正生做得再出格我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始終沒有狠下心跟他離婚,可是袁正生一出事,他們就像防賊一樣地防著我……”
“我知道他們手裏有錢,養老不問題,而我名下的財產已經都幫袁正生罰款了,現在一無所有。幸好我還有娘家,不然,我隻能去死了。”
曲雅琳一直是個養尊優的貴婦,白靳東每次見到,總是妝容致,一不。
今天即使要幹些打包整理的活,曲雅琳依然穿了一條深灰的羊長,配了一對圓形鑲鑽耳環,環佩叮咚的,仍是麗。
聽到曲雅琳淡淡地說“隻能去死了”,白靳東的心忽然湧上莫名的心疼,很想抱一抱單薄的曲雅琳,這個無辜的、並沒有得到過真正幸福的人。
白靳東輕咳:“雅琳,你現在一無所有,與我也有關係。如果不是冷戰生那個王八蛋跑路了,你至還有七百萬……”
“我今天來,就是給你帶了張七百萬的現金支票,起初是想當著伯父伯母的麵兒給你,你們之間怎麽分我就不管了,現在看來,還是單獨給你,你自己做主吧……”
“我知道這段時間你一直在找我,可我真地無能為力,沒有通天的本事把袁正生弄出來,我隻能從經濟上補償你。冷戰生那個王八蛋我來找,錢還先還給你。”
曲雅琳沒想到白靳東今天是來給錢的,猜到白靳東是想談冷戰生把錢卷跑的事……
事實上七百萬對曲雅琳來說,就算沒被冷戰生卷跑,也要跟袁老先生和袁老太太分,而且還要用這筆尾款理公司最後的雜事,花銷也不小。
前幾天錢被卷跑,公司要黃,十幾個員工的賠償金還沒有著落……
袁老先生見曲雅琳走投無路,終於拿出了四十萬幫公司度過難關。
曲雅琳知道他們手裏有錢,公司經營好的時候,他們老兩口一年的紅利也有幾十萬……
七百萬對普通人來說是遙不可及的巨款,對曲雅琳這樣貴族家庭長大的大小姐來說,國外的娘家每日的易額大概就在百萬以上!
自己婚前的私人資產,一直由家族的理財師專門打理,回到娘家以後也不會白吃飯,名下的資產,也足夠繼續過富裕的生活了。
所以對這七百萬,曲雅琳雖然心痛,但因為心灰意冷,不想在這個傷心地多待一天,不想費神再去想方設法要回來……
勞心勞力結果還不一定就會圓滿,曲雅琳累了,不想折騰了。
舍棄一部分錢,換來盡早寧靜的生活,是願意的。
曲雅琳心想,怎麽能要白靳東的錢?!
冷戰生雖然是白靳東手下的人,但錢是他拿走的,與白靳東無關。
曲雅琳把白靳東手中的支票推了回去:“靳東,相識一場,我現在是落魄,但不能要你的錢。冤有頭債有主,冷戰生卷走的錢,怎麽能讓你來還。”
白靳東愣了:“怎麽?!因為要回娘家了,連七百萬也瞧不上了?!”
曲雅琳苦笑:“七百萬不是七萬,在海外能買一幢很不錯的獨樓別墅。我隻是覺得,這錢不應該你來還……”
白靳東怎麽也沒想到曲雅琳會不要這筆錢,來之前他還擔心被曲雅琳纏上,得寸進尺地提更多的要求。
白靳東的心頭有種非常複雜的緒在蔓延!
他因為恨袁正生,所以主參與進袁正生和陸青城的恩怨之中,想的就是從中漁翁得利……
陸青城被踩得越慘他越開心,從來沒有考慮過其他的因素。
曲雅琳一直求他救袁正生,他其實很煩,覺得曲雅琳這個人又蠢又可憐,連他在敷衍都看不出來。
白靳東骨子裏是個冷漠的人,若不是他當日有意暗示,袁正生怎麽會買兇殺人?!
可白靳東並無負罪之,他隻是暗示,真正拿主意的還是袁正生自己。
白靳東知道袁家現在很慘,天道有回,事事有因果……
今天的“慘”都是自己昨天種下的因,白靳東並不覺得有什麽好可憐的!
跟那些真正慘的人相比,袁家至還不會吃不上飯。
可是今天來到袁家,親眼看到這一家的淒慘,在淒慘與困頓下的互相傷害……
白靳東才突然明白,所謂的慘,是一種神上的折磨!
對於老頭老太太來說,雖然兒子還活著,但是到了晚年經曆與獨子分離的傷痛,傷口是很難愈合的。
而曲雅琳也算不上贏家……
是比別人有可靠的著落,家大業大的曲家,什麽時候都不會自己家兒的一雙筷子!
可是嫁到海外十年,灰溜溜地回來……
上流社會的人最是勢力,目又都毒辣,一人看曲雅琳一眼,那譏誚與不屑,也能把曲雅琳淹死了。
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這個時候有錢有什麽用?!
曲雅琳一樣在娘家沒有地位,抬不起頭。
白靳東今天來還錢,是因為江淮所迫……
但這一刻,他完全忘記自己所來的原因,有些惱怒的把支票往曲雅琳手裏一塞!
白靳東惱怒地說道:“笨人!還有嫌錢多的嗎!你拿著你就拿著!”
白靳東一向溫和,極暴躁,曲雅琳嚇了一跳。
白靳東把支票放進手裏的瞬間,兩個人幾乎是掌心對著掌心,白靳東的手掌溫熱有力,曲雅琳如被燙到一般……
立刻將手了出來,怕支票掉了,不得不在手出來的時候,握了那張支票。
白靳東隻覺得手心被一膩掠過,那手太太,他還沒來得及盡一下,那膩就溜走了。
白靳東心頭悵然,突然很想握住曲雅琳的手,很想一下子把拉過來,地抱在懷裏。
兩人同時各退後一步,尷尬而奇妙的氣氛在書房裏蔓延開來!
門外袁老太太依然在跳著腳罵他們是一對狗男,罵得起勁又興,仿佛把這陣子所有的怨氣都怪罪到了曲雅琳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