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到你現在這樣，我高興不起來。”

“言言，你高興，才能讓我高興。”

這些話，若放在三年前，聽著應該會覺得很甜。

可現在只覺得諷刺。

陸言歡和他的眼神對視了兩秒，淡然轉開視線，“別說得這麼深，讓人惡心。”

說罷，拿起手機進了浴室。

陸言歡在浴室待了好一會兒。

出來的時候，沒在房間見著沈璨。

呆怔站了兩秒，只覺得房間過于安靜。

窗外天氣沉沉的，著死氣。

讓人心里憋悶。

一直到天黑的時候，都沒等到警方的電話，反而是陸嘉祎又打了電話過來。

“姐，我媽的手機怎麼還是關機啊？”陸嘉祎語氣明顯有些著急。

陸言歡深吸了口氣，故作輕松說“可能這兩天忙，還沒去買新手機。”

陸嘉祎“可是我媽不是這樣的子。買手機又花不了多時間，用的手機款式也不貴，明知道我每天都要跟通電話的，不可能幾天都不去買部新的。不然，姐，你把南堂哥的電話發給我，我打給他問問況，我轉學來江海市之前，就有些不大好，我不放心一個人在家。”

“那個，小祎，我現在在外面，有些不方便。要不然晚點我再給南堂哥打個電話，讓他去看看衛姨，到時候我再給你回個電話。你看，嗎？”陸言歡不知道要怎麼跟陸嘉祎說衛笙失蹤的事。

那尸也還沒確定究竟是不是衛笙。

可是，陸嘉祎才十幾歲，他要怎麼承得住。

陸嘉祎不作聲了好一陣，再開口，語氣明顯張了很多，嗓音帶了幾分哽塞“姐，你老實告訴我，我媽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別胡思想。”陸言歡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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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頓，又像是自我安一般，說“小祎，衛姨不會有事的。”

陸嘉祎沉默了片刻，低了聲音道“姐，我知道了。”

聽他這麼說，陸言歡稍稍安心了些，又說“晚上還是不是還有晚自習？”

陸嘉祎現在初三了，這一年相對而言時間要張很多，所以，學校早晚都安排了自習，針對住校的學生。

“嗯。”陸嘉祎心不在焉應了聲。

陸言歡說“在學校好好學習，有事兒給姐姐打電話。”

“好。”陸嘉祎又應了聲，說“姐，我要去上自習了，先掛電話了。”

“掛吧。”

陸嘉祎掐斷了電話。

沈璨近晚上八點回來的，離開了兩個多小時，回來的時候，又打包了些食回來。

陸言歡仍舊沒什麼胃口，但還是勉強自己吃了點兒。

跟著，沈璨又將買的冒藥，按照說明給陸言歡吃下幾粒。

吃完冒藥后，陸言歡眼皮就架不住了，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就睡了。

沈璨給用熱巾了臉和手腳，又將抱上床去睡。

不過，這一覺并沒有睡太久。

晚上十點半，陸言歡就被沈璨醒了。

“言言，醒醒。”

迷糊睜著眼，看著床邊的沈璨，藥影響思緒有些遲鈍。

過了會兒，猛然從床上驚坐起，“是不是警方那邊來電話了？”

“不是。

”沈璨手里拿著的正是陸言歡的手機，“江一中的肖老師來電話，說你弟弟陸嘉祎不見了。”

肖老師是陸嘉祎的班主任。

“不見了？”陸言歡臉瞬間青白。

下意識以為陸嘉祎跟衛笙一樣失蹤了。

沈璨連忙道“你先不要著急。肖老師說，你弟弟晚上沒去教室上晚自習，晚上查寢寢室里也沒人，問了同學，有同學看到他下午六點多離開了學校。是他自己離開的。”

陸嘉祎剛轉學去江一中，跟班上的同學還不怎麼悉，加上他們那個班級，是初三最差的一個班，班上的同學多數都是些紈绔子弟。

事實上，他并不怎麼融得進去。

“自己離開的？”

陸言歡琢磨了下，又問“肖老師有沒有給他打過電話？”

“打了，但是他沒接。”

陸言歡手“手機給我。”

沈璨將手機遞給。

陸言歡立即解鎖給陸嘉祎打了過去。

手機響了幾聲，陸嘉祎接了。

“小祎，你在哪兒？”

陸言歡心里已經猜到，陸嘉祎多半不放心母親，悄悄回越城了。

“姐。”陸嘉祎聲音帶了哭腔。

聽著他的聲音，陸言歡鼻尖也酸起來，“你是不是回家去了？”

“嗯。”陸嘉祎哽咽道“姐，我媽呢？是不是不要我了？”

陸嘉祎會這麼想不奇怪。

畢竟，衛笙突然讓他轉學去了江海市，最近又絮絮叨叨叮囑了很多事，連續兩三天電話都關機，他以往衛笙是生病不舒服，可是回到家才發現，衛笙本就沒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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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放在柜，常用的那個行李箱也不見了。

“沒有，衛姨怎麼會不要你。”陸言歡不放心陸嘉祎一個人，邊掀開被子邊問“小祎，你已經到家了，是嗎？”

“嗯，我剛到。”

他租了輛順風車回的越城。

司機見他著急，一路上開得快的，基本上沒怎麼耽擱時間。

“那你在家等著，姐姐馬上過去。”

陸嘉祎連忙道“姐，你不用過來了，現在這麼晚了，江海市過來還要好幾個小時呢，我自己在家可以的……就是……就是我媽到底去哪兒了？”

陸言歡沉默了。

是啊，衛笙究竟在哪兒呢？

從住的酒店到衛笙那兒只用了四十分鐘。

到的時候，整棟小樓的燈都亮著。

陸言歡推門進去，陸嘉祎坐在客廳沙發上，著陸定韜的牌位。

他還穿著江一中的藍白校服，不過他太瘦了，近兩年長個一下子竄了起來，寬松校服套在他上，顯得空空的。

“小祎。”

陸言歡喚了聲。

陸嘉祎朝看過來，視線先是落在陸言歡臉上，然后又看了眼后的沈璨，慢半拍站起來，喊道“姐。”

若不是陸言歡先前在電話里說，在越城，陸嘉祎本不敢想，這麼快就趕了過來。

而在陸言歡趕過來這段時間，陸嘉祎也思考了很多。

陸言歡不可能無緣無故來越城，而他母親衛笙又那麼剛好聯系不上，家里也沒人。

陸言歡走到他面前，溫聲問“回來為什麼不跟老師請假，也不跟姐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