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醫生這麼說,沈梨臉也沒緩和半分。
在看來,即便是瘸了、跛了,都不該發生在弟弟上。
「只要老幺還好好活著,其他都不重要,不是嗎?」許嘉延低聲勸說道。
他知道,沈梨是自責。
唐畏在一旁聽著,神還算平靜,但忽然想起什麼,眼眸幽暗了幾分,他往遠的窗戶邊走去,點了煙著。
沈璨高熱不退,醫生用了各種辦法,即便勉強將溫度降下來,但藥效一過,溫又升上去。
持續到送到醫院的第二天半夜,溫才降了下來。
沈璨是溫度降下來才清醒過來的。
他睜開眼,打量了下周圍環境,虛弱的臉上并沒有過多的緒,頭部昏昏沉沉的,好像經歷了一場漫長的噩夢,驟然間有些分不清什麼是現實。
但很快,腦海里便涌出了很多的畫面。
他臉立即幽沉了下來,抬手掀開被子就要下床,但腳底剛的地面,整個人就狼狽的倒了下去。
沈璨皺著眉,悶哼了聲。
「璨璨……」
沈梨睡在病房的陪護床上,是被沈璨摔倒的聲音驚醒的,看到沈璨摔在地上,連忙下床走了過去,扶著沈璨起來。
把沈璨扶上車,上上下下檢查了下,又張詢問道「沒事吧?有沒有摔到哪兒?」
沈璨搖頭,「沒事。」
說完,他目卻落在了自己的左上,即便上各都疼,也沒什麼力氣,但明顯左側的還是有些不一樣。
沈梨「對不起,是二姐睡著了,沒看好你。」
聽著自責的聲音,沈璨頓了頓,又嗓音沙啞道「二姐,我真的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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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梨眼睛立即酸起來,怕給沈璨瞧見,立即低下了頭,說「我扶你上床躺著,醫生說了,你現在況不能下床走,得躺著靜養。」
沈璨固執坐著,沒有配合沈梨。
「姐……」
沈璨喚了聲,但遲遲沒有開口說出后面的話,臉上是見的掙扎和彷徨。
沈梨停下作,問「怎麼了?」
沈璨抬眸看著的眼睛,「言言在哪兒,我想見。」
沈梨表微滯,沉默了一瞬,才淡淡笑道「言歡沒事,你不用擔心。現在最重要的是,你得先把自己上的傷養好。」
「真的沒事嗎?」沈璨太了解自己的二姐了,說話的表,并沒有什麼可信度。
沈梨又默了默,「確實沒事。不過那晚里被注的東西,還有些殘余毒素,所以,跟你一樣,也在醫院里。但醫生說了,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
沒說假話,只是也不敢立即告訴沈璨詳細況,尤其陸言歡因為毒素影響到了大腦,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
如果一個人連自己的人,以及跟他所有的回憶都沒有了,那還會存在嗎?
沈璨蹙眉,繼續追問道「殘余毒素,對有什麼副作用?」
「跟你一樣,言歡現在也只能躺著,還有就是看東西不大清楚。」沈梨說「但恢復的還不錯,剛醒的時候,四肢幾乎都不能,現在手臂勉強可以抬
起來了,視力也在一點點恢復。」
這兩天忙著沈璨這邊,上午去了看了下陸言歡,恢復得確實快的,只不過,記憶方面還是那樣。
有些不忍跟沈璨說出實,兩人死里逃生,按理說該有一個幸福圓滿的結局的,但現在兩人都躺在醫院里,一個失去了記憶,一個傷了。
老天似乎總捉弄人。
「二姐,
我想見。」沈璨求看著沈梨。
只有親眼看到陸言歡安然無恙,他才能放下心來。
「不行。」沈梨隨口拒絕,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反應似乎有些過度,緩和了下,說「醫生說了,你現在不能,你還要不要你的了?再說了,你希言歡看到你現在這樣嗎?」
這些話,對沈璨一點作用都沒有。
「二姐,我想見言言,必須立刻馬上見到。」沈璨看著沈梨的眼睛,語氣十分堅定道。
沈梨避開了沈璨的視線,他立即察覺到不對勁兒。
「言言到底怎麼了?」沈璨追問。
沈梨背過去,深吸了口氣,說「其實我剛才沒說完,那些東西不僅影響了的軀干和視力,對的頭部也有影響。」
停頓了下,又轉過來,語氣平靜道「言歡什麼都不記得了。不記得你,也不記得我們所有人,甚至連自己都不記得了。」
沈璨臉一寸寸僵了下來,「你不是說,只要殘余的毒素排出來,就能恢復嗎?」
「不一樣。」沈梨說「視力和軀干的影響可以恢復,但記憶不一定,那種毒,對大腦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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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可逆的。言歡只是影響到了記憶,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所以,人有時候還是得學會滿足。
無論是陸言歡還是沈璨,他們能好好活著,就已經是極大的恩賜的,不是嗎?
只要活著,就還有機會,就還有無限可能。
沈璨沉默了許久。
末了,還是開口道「二姐,我還是想見。」
到陸言歡所在的醫院時,是凌晨四點。
紅姐睡眠淺,門口有一點兒聲響,就醒了過來。
病房里沒開燈,聽到聲響,下意識喊了聲「誰?」
沈梨推著沈璨進來,輕聲道「紅姐,是我。」
說著,隨手打開了病房門口的燈。
燈照著門口的兩人,紅姐一怔,立即起朝沈璨走了過來,「璨璨,你醒了!」
紅姐昨天也去看過沈璨,不過,當時沈璨還高熱不退,人昏迷不醒,讓很是擔心,今晚還打電話給沈梨問過沈璨的況。
聽說溫度降下來了,才松了口氣。
沈璨卻沒有心思顧上紅姐,從進病房后,目就一直落在病床上的陸言歡上。
「紅姐,讓你擔心了。」沈梨說了句,然后就推著沈璨到病床邊上。
門口的燈蔓延過來,昏暗的線落在陸言歡臉上,即便是睡著的時候,眉心也是微微皺著。
沈璨手想去握陸言歡的手,在空中停頓了下,又收了回來。
說「二姐,紅姐,你們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想跟言言單獨待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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