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父親為本宮安排的太醫？”愉妃微微抬著下顎，略帶些挑剔地看著面前的男子。

見他點頭，愉妃輕輕蹙起眉“瞧著未免過分年輕了些。”

“還請愉妃娘娘放心，臣家中世代行醫，家兄在王府伺候多年，臣也不差的。”男子含笑拱手。

愉妃又打量他片刻，見他始終笑的不卑不，氣質淡雅悠然。

到底是外男，微微挪開目“還不知道太醫怎麼稱呼？”

“鄙姓季，字為新。”季為新目微閃，又拱手道，“那臣以后，每日都會來請愉妃娘娘的平安脈。”

愉妃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又像是想起什麼，叮囑道“給本宮準備一副上好的坐胎藥！”

“是，臣回去便斟酌藥方，定不會損害娘娘。”季為新應道。

他又猶豫了一下，試探問道，“不若臣今日先給娘娘請個脈？這般開藥方，也好更有針對。”

本就是應有之理，愉妃并未拒絕。

但偏偏，那季為新在愉妃出手來時非得贊了一句“娘娘雪白。”

愉妃一愣，繼而紅著臉瞪起眼睛，季為新這才慢悠悠繼續說道，“瞧著便是健康之兆。”

這話說得像是個太醫，愉妃無言以對，只能別過頭去，一時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什麼心。

“十三那邊一切順利。”李得勝跪在地上，低頭向楚今安回稟道。

楚今安淡淡應了一聲。

李得勝小心翼翼地抬頭，悄悄打量了楚今安一眼，又連忙低頭，躊躇地說道“只是……十三有些害怕，總不敢太過分……”

“朕知道他的意思，待日后事辦妥了，朕會給他一個新份，送他去南方生活。日后他再不回京，也無礙了。”

楚今安頭也未抬，“讓他放手去做，朕不在意這些。”

李得勝松了口氣，應了一聲，便低著頭退出去了。

廖忠站在一旁，還是沒忍住往李得勝的背影瞪了一眼。

哼，要不是他手底下沒有年齡相貌合宜的小太監，得到李得勝這狗東西在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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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臉？

沒錯，季為新那看起來是個偉岸男子，其實也是個太監，還有些功夫在上。

“想什麼呢？”楚今安大約心不錯，還主問起廖忠來。

廖忠應了一聲，笑道“奴才想著，皇上……大約是不忍心殺了衡月姑娘的。”

“你又知道？”楚今安好笑地看了他一眼。

廖忠笑著指指腦袋“奴才不甚聰明，想了這幾日才明白，皇上那天呀，是主給衡月遞的臺階，才不是衡月姑娘求著要幫皇上呢。”

楚今安只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并未接這話，只往門口瞧去“說起來，人呢？”

“剛去給皇上煮茶了呢。”廖忠自然知道楚今安問的是誰。

衡月因知道得多些，近來總被楚今安點在前伺候，瞧著頗得圣心的模樣。

最近幾次遇到夏荷，對方也都是那般怪氣滿臉不屑的模樣，開口便說得很難聽。

衡月只當作什麼都沒聽到。

現在也察覺到了，夏荷不過是個紙老虎，除了說點難聽的話、做些上不得臺面的小作，其余也并不能威脅什麼。

而且，夏荷在皇上面前似乎也只是平平，遠不如冬寧和秋萍那般得皇上信任。

在大明宮待的時間越長，衡月也越發悉，對其余事也不像是起初那般戰戰兢兢。

與冬寧和秋萍相得不算特別好，但也能算是點頭之，自覺并無齟齬。

大明宮的事算是捋順了，衡月緩緩抬眸，看向萬福殿的方向。

愉妃。

愉妃拿到坐胎藥方子的時候，明親王的足時間也到了。

這日，衡月又一次被楚今安帶去宣政殿上朝，毫無準備地直接便撞見了明親王。

那會兒正去端了一壺熱茶回來，在宣政殿外廊下，突然聽到那個夢魘般的聲音，整個人一下子就愣住了。

明親王被足三個月，衡月近百日未見他，幾乎已經要將他忘卻，怎麼也沒想到會忽然聽到他的聲音。

一時間，衡月簡直以為自己是聽錯了。

但還來不及反應便被楚今看到，對方眸閃過一道暗，幾步邁過來便站在了的前。

衡月只能連忙說道“奴婢參見明親王，還請明親王讓一讓，奴婢正要去給皇上上茶。”

“呵，拿皇兄嚇本王？”楚今彎腰，與衡月平視，“大庭廣眾的，本王還能在此擄了你不？”

他的表和他說出的話實在不是一個意思，衡月被嚇的后退一步，手中茶壺跟著晃悠了一下。

楚今皮笑不笑地抬手按住茶壺“灑了又要怨怪本王了。”

衡月垂眸，才要再行禮請他讓開，卻聽楚今道“皇兄也不行啊，本王府上的喜事你聽說了吧？春容已經有孕，你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

衡月瞪大眼睛，不敢置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看這模樣，到的滋潤也不……”楚今又湊近一些，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皇兄不行啊。”

衡月不太理解他話中的意思，但直覺不是什麼好話。

可事涉床笫，衡月也不知該怎麼辯駁，只蹙眉想直接繞過明親王走過去。

只是才退一步，楚今便跟上前一步。

他戲謔道“怎麼樣，后悔了吧？若你跟了本王，今日有孕的定就是你了！”

“不若你央求幾句，本王便是拼著惹皇兄不喜，也討了你去，如何？做本王的人，定讓你更加滋潤，嗯？”

衡月不看他，繼續悶頭繞路，結果才走一步，就覺面前又站了一人。

便是不抬頭，從那明黃的袍角，衡月也認出了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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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驚失，連忙就屈膝行禮“皇上……”

“喲，皇兄何時出來了？”楚今吊兒郎當地行了個禮。

楚今安面如常地點點頭“聽說你進宮了，出來看看。”

“皇兄也想我了？那以后就莫要將我關那般久了吧。”楚今嬉笑道。

楚今安出些無奈的表，隔空點了點楚今，話說得極像一個好兄長“可去給母后請過安了？”

“起晚了，準備散朝再去的。”楚今笑道，“皇兄可要和我一起過去？”

“好。”楚今安溫和點頭，似乎真的剛剛什麼都沒聽到。

兄弟倆你來我往的聊著天，一旁的衡月卻已經累到不由自主抖起來。

手中的托盤里滿滿一壺的茶，見到楚今安后又連忙行禮，但楚今安并未起……

這會兒只覺得手中的托盤有千斤重，馬上就要往下掉去。

甚至已經想到，在皇上面前失儀……會到怎樣的責罰……

“好了，先上朝。”楚今安忽然說了這麼一句，打斷了還想喋喋不休與他明嘲暗諷的楚今。

轉之際，他看了廖忠一眼，又給了衡月手中托盤一個視線。

“衡月姑娘，皇上的茶先給咱家吧。”廖忠心領神會，走過去，一手結果托盤一手扶起衡月，同時低聲道，“你先回大明宮。”

“多謝廖公公。”衡月松了口氣，起時看到楚今安頭也不回邁進宣政殿的背影，眸中閃過一失落。

不知道楚今安聽到多，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想法。

大約是不高興了的，不然也不會就任屈膝行著禮，明顯已經是懲罰了。

而這一日，楚今安再未衡月去前面伺候。

已是傍晚，閑了一整天的衡月推開面前的膳食，實在是胡思想的吃不下。

也是此時，前面來了人，說皇上命晚上去紫宸殿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