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辭全須全尾地回府,老太君剛鬆一口氣,就聽說他擅自辭了。
老太君先是震驚,震驚過後是氣怒。
別人削尖了腦袋想往上爬,他倒好,居然把丞相之位丟了!
幾代人的努力毀於一旦,老太君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昏厥了過去。
裏直呼,“傅家完了,我死後要如何去見傅家的列祖列宗?”
“他姑母和表弟該怎麽辦?”
“以後的傅家子孫又該怎麽辦?”
“……”
老太君越說越傷心,渾濁的眼睛裏流出了熱淚。
“是不是隻有毀了傅家,辭哥兒才高興?”
嬤嬤站在一旁給老太君眼淚,“您先別著急,待會兒把大人喊過來問個清楚,說不定其中有誤會。”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讓老太君對傅辭的了解更深。
絕地說:“沒有誤會,估計他早就想辭,也好無牽無掛地去尋薑晚了。”
“不可能,您還在京城呢,大人怎麽可能拋下您去尋薑氏?”
說著說著,嬤嬤都沒底氣了,“就算大人真去尋薑氏了,隻要您還在京城,每隔一兩個月大人肯定會回家一次的。”
原本說的是辭的事,這會兒被嬤嬤一安,老太君更傷心了。
辭哥兒的位沒了。
說不定以後想見辭哥兒一麵都難。
老太君哭道:“事怎麽就到了這一步啊?”
嬤嬤沒應聲。
因為之前的事,恨毒了薑晚,不得薑晚一輩子不回來。
最好死在外頭!
可現在,和老太君的想法一致,希薑晚能被找回來。
一是不忍心傅辭折磨自己。
二是不想傅家落沒。
世家大族的得力丫鬟婆子可比普通人家的主母千金風多了。
嬤嬤一家世代都是傅家的家奴,爬到現在的地位很不容易。
若是傅家倒了,他們這些人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烏雲又一次布滿了傅宅。
下人們走路都不敢發出大靜,就連說話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說錯一個字會被責罰。
西院。
傅辭把薑晚平日裏喜歡把玩的玉佩,喜歡用的梳子都帶上了。
再給自己備了兩換洗的服便要出門。
見秋月在門口守著,吩咐,“把夫人的東西保存好,不得損壞。”
“是。”
秋月屈膝行禮,“大人,您一定要把夫人帶回來。”
“會的。”
這次出門傅辭不知道自己何時才能回來,走到花園的時候腳步一拐,去了東院。
還沒靠近主屋,便聽到了老太君的哭訴聲。
傅辭腳步微頓,最後還是走了進去。
“祖母。”
背而立的人材消瘦,在昏暗裏的臉也是瘦了一大圈。
看他憔悴的模樣,老太君心都要疼碎了。
又見他一副出遠門的裝扮,焦急地問:“辭哥兒,你這是要去哪?”
“祖母,我要去找晚晚,不知何時才能回來,我會代管家,讓人好好照顧您,也會讓表弟時常來府裏陪您說話,您好好的,我走了。”
老太君老淚縱橫,“天大地大你要去哪兒找?不如多派些人手,你就在京城等消息。”
“我對不起晚晚,想要親自去找。”
外麵的世界很危險,薑晚不好,人還生得貌,傅辭都不敢想在外麵可能會遇到什麽事。
隻有找到,傅辭才能安心。
“辭哥兒,非要如此嗎?”
傅辭點頭,“府裏有人照顧您,我很放心。”
老太君知道自己阻攔也沒用了。
一步錯,步步錯。
原本以為解決了薑晚就能萬事大吉,可現在看孫兒的樣子,隻慶幸自己還沒做出最後的決定。
若是薑晚沒了,辭哥兒怕是也難活下去了。
老太君心中難過,可又拿他沒辦法。
傅家就剩這麽一點脈,讓他出門去找薑晚,總好過留在府裏折磨自己。
擺了擺手,“去吧去吧。”
傅辭鄭重地磕了個頭,“是孫兒不孝,祖母您照顧好自己。”
老太君的眼淚更加洶湧了。
辭哥兒打小就孝順,除了娶妻這事以外,從來沒忤逆過。
他不過是喜歡薑晚,順著他一次又何妨?
“辭哥兒,不管去到哪裏,記得給祖母寫家書,讓祖母知道你是否平安。”
傅辭點頭,代嬤嬤好好照顧老太君,有事找四皇子或者讓人給宮裏的傅貴妃傳話。
安排好一切,傅辭毫不留地離開了。
老太君讓嬤嬤扶著,緩緩走到門口,再過幾月新年就到了。
到了那時,辭哥兒會回來嗎?
混濁的眼睛掃過眼前的一屋一瓦,宅院這麽大,往後隻有一個人了。
趁著城門關閉之前,傅辭打馬經過長街,離開了京城。
他要再去一趟南方,把晚晚可能去的地方再找一遍。
城樓之上,雲大正好看見傅辭離開的背影。
原本他對傅辭和薑晚頗有微詞,覺得那兩個人不把嫣然放在眼裏。
可自從兩個弟弟幹出渾事,他就沒底氣指責傅辭和薑晚了。
聽說為了薑晚,傅辭連位都不要了,雲大莫名有些慶幸。
幸好嫣然還沒進傅家,不然以後的日子就難過了。
不知不覺想到了薑晚。
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小姐,也不知道在外麵能活多久。
希能被傅辭找到吧。
在塞外的日子,薑晚會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
可能是心舒暢的原因,的神狀態比以前好了不。
就連心疾也沒發作了。
除此之外,還學會了騎馬。
雖然不能馳騁草原,但慢慢走還是可以的。
宇文晏給買了兩隻小羊羔,每日便趕著它們出去吃青草,喝溪水。
順便躺在草地上看看雲,吹吹風。
沒有勾心鬥角,沒有爾虞我詐,薑晚覺得自己可以在草原生活一輩子。
太西下,薑晚了宇文晏,“我了。”
連續做了半個月的飯,宇文晏都快崩潰了。
給了薑晚一個幽怨的眼神。
“乖,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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