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爺可是……」敖準猶豫了下道：「可是問那人族聖皇名姓？那人林季。」

「好名字。」老者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突而又臉一冷道：「可這名字，卻是你隨意的？」

啪！

手中竹杖輕輕一點。

水晶地面上乍然裂開一道雷形裂痕，直向敖準衝去。

「太……」獨剩一眼的惡龍敖狴剛一驚呼想要躍攔阻，可卻為時已晚！

咔嚓一聲，雷起一條亮眼白瞬息閃過碧華宮。

再一看時，那方才還一臉得意，正接掌龍皇之位的敖準早已化出原型，直的躺在地面上。

鱗甲四落，污滿地，早已昏死當場。

「太祖爺！」敖狴急道：「無論準兒有何過錯，畢竟是我族嫡，又已冊位在即，這就為了那……」

「閉！」老者怒道：「虧你還知我族嫡！適才小燦所言不錯，當年若非你肆意胡來。我東海龍族又何至如此不堪！」說著，一步登高踏上封龍臺，手中竹杖重重一頓，朗聲喝道：「敖氏子孫聽令！」

「在！」

大殿上下千百道龍魂人影齊刷刷跪滿一地。

敖燦、敖狴兩人也趕忙就地跪好。

「傳我號令，全族上下素負荊舉族向西。恭尊聖皇，俯首稱臣！」

「太祖爺！這……」敖狴極為不甘的還想爭辯。

「大膽！」老者兩眉一挑道：「怎麼？那不肖子孫謀奪皇位，你卻連族長之位也想覬覦麼？！」

「不……不敢。」敖狴慌忙頭抵地面，再也不敢應聲。

「小燦。」老者轉回頭來，看向敖燦。

「在。」

「我帶全族向聖皇請罪，煩你去將萬年請回。畢竟我族天選，哪有被出東海遊離在外之禮。」

「是！」敖燦趕忙應道。

「好了。」老者面向下方一眾子孫道：「都去著手籌備吧！記住，全族上下一個不留，九月十三，全族進發！」

「是！」滿殿上下齊聲應道。

……

西土佛國，須彌山。

遮天蔽日的金道影終於散去，那三棵瘋長不息的菩提大樹遠在枝頭結一束，好似利劍般穿層層雲霧怒破穹蒼！

昊意因果合二為一，天人九境已然凝實！

「原是如此！」

林季一抖袍袖站起來，仰頭向那顆被他封在時空碎痕中的藍水滴似是悟有新得般自言自語，又似對著另一方世界裏虎視眈眈的界外異族道：「都說那須彌萬法，因果昊意，甚為奇妙。可其本卻不過一個『了』字！待我此間事了，定也賜你永安！」

說著，一步出，直向山下落去。

三丈多寬的壁谷里，悟劫正自盤膝調養。察覺林季走近，睜眼笑道：「恭賀……聖主又近一層！」

林季也不與他客套，轉向四外看了看道：「其他五子呢？」

「那幾人都是被魔羅囚來的法魂之，被你破去錮后，自然迴轉當世。唯我已然破開羅漢巔峰，早就法、魂如一仍留此地。」

「不過，經此一事，他們盡被喚醒前世記憶。再次相見，定是大有不同！」

「六子同心，佛化蓮開。如今，你已是佛門共主，這西土佛國自然也是你大夏疆域。可佛、道相爭數有千載，一旦合一國，必生禍端。若有一日，佛、道兩門再有爭執，甚而大打出手不死不休，不知聖主又將如何之？」

林季笑了笑道：「那日，我曾在魔界核心見過你師如來。他也曾問及此語。你可知他又是如何自解？」

「哦？」悟劫合什禮道：「恭耳聆聽。」

林季眼東北，似是回想那時：「如來親言，『道破十境可稱仙，佛破十劫自為佛，可無論仙也好，佛也罷，稍有不慎，便自異變魔。此間萬眾皆如是！」

「不出如來所料，那魔羅已是例證。」

林季稍頓了下繼續說道：「如來示我：『若有一日，必不得已時，自可以天居之。仙化佛又如何？惶惶天意不可欺！眾天三千界，蕓蕓億萬生，違者殺無赦！既為天之子，便行天之責！理當名副其實！』

「仙佛如此、修士、僧呂亦如是！」

「這便是當時如來親贈之語！方才，我陷困境久不得出，正是想起這番話來，才得天人之！」林季看向悟劫道：「如來語助我破出困途，如今轉贈與你也算了份因果。你我皆自天出，應曉中之理。這西土，就給你了！你不負我願，使之永安！」

一聲落地，林季早已飛出。

「是！」悟劫應聲，垂手回禮。

……

步步石階順山而下，那座金碧輝煌的萬佛殿早已塌一片廢墟，就連尿子大師兄和那一胖一廋兩尊古佛也蹤跡不見。

僅有那尊貌若林季的佛像仍舊好端端的坐在原。

稍有不同的是，那佛微微閉的兩眼怒然瞪大，滿臉慈悲也變得一片蕭殺！

披在上的僧盡已褪去，出里一片錚錚金甲！

此時林季雖已破出九境，就天人之，可仍未猜這尊佛像又暗中所示怎樣玄機。

定定的看了番，一躍當空直向東方掠去。

修者凌天，瞬息百丈。

道一念，千里方圓。

而一旦突破了天人九境，時在指尖，空在腳前，茫茫天地隨心所願！

一道青劈空閃過，萬里佛國瞬念穿梭！

再一落步，已是苦海當前。

仍舊黑的海面上風浪皆無，那艘白桅渡船也不知停在何，漆黑如墨的水影里明晃晃的映出林季姿：青隨風，長發飄揚。

頭頂上九層佛燦燦閃亮，外九道韻赫赫生威！

嘩啦！

隨著林季一步踏出。

苦海分開，向兩邊，驚然出一片萬里大山！

正是隔斷東西的天塹佛關。

林季一步近前，以他此時法眼，自可一眼忘穿那若流星般的層層錮。

佛咒渾圓，道蒼勁。

正是當年聖皇軒轅和佛珠如來親手佈下的大手筆！

世有謬傳，說是佛、道隔離之關。

實則佛、道同心共阻外魔之鐵證！

整整八千年來，多道徒、佛子為之爭殺，進而生死相纏？

可如今，東土西國皆一，魔族患也一併除去。

自然留他無意！

忽而間，林季又想起一句話來。

「佛前留香，我本姓張。」

「蔥姜魚湯，清酒慢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