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厲呈終究還是心疼,低頭給系運鞋的鞋帶,又讓坐在自己膝上休息,嘆了口氣說:“本來還想讓你再跑一圈的,算了吧,咱們循序漸進,明天再繼續。”
秋芷本以為他會好心放過自己,卻想不到明天還要繼續?頓時氣得話都不想說,覺這男人又回到了以前的格,冷冰冰的不近人,對待的方式嚴謹而又嚴厲。
就這麽持續了幾天,每天都要被迫鍛煉很長時間,晚上回家都清閑不了———湛厲呈給找了好幾個教練,每天都要學習跆拳道的基礎作,偶爾他有空,還會帶上護替陪練一會兒。
就這麽著,的進步漸漸大了起來,但每天還是很累,覺又回到了上學的時候,每天都被人管著,沒有一點兒自由和輕松,就連睡夢中都在長跑,七八糟夢了很多容,醒來的時候似乎更累。
每次跟著湛厲呈晨跑,這人總是拽著一直向前,即便想要停止都不行,過後雖然也溫的安著,但總顯得有那麽一的…假惺惺。
秋芷心裏不爽,但也知道他是為了自己的健康著想,只能忍著不發牢,這天去公司的上班的時候,偶爾又聽到底下的員工在議論自己。
這種背後議論老板的行為,哪個公司都會有,更何況這幾個人工作上沒有任何問題,公司正是缺人才的時候,秋芷并不想就這麽把人炒了,只是怪自己的威不夠,平時為人太和善了些。
那茶水間的人并沒有發現在門外,也便裝作沒聽到,直接回了自己的辦公室,心裏終歸是覺得別扭,反複琢磨著剛剛那些員工所說得話,悶悶不樂的托著腮發呆,忽然又覺得自己并不適合創業,還是老老實實回診所坐診比較好,中的人總是比較矯,再不如以前那麽堅強,不知不覺落了幾滴淚。
晚上回到別墅後,湛厲呈照例來監督著練習踢,今天是鞏固練習的一天,所以教練并沒有過來,穿著跆拳道服裝,赤腳側踢湛厲呈手上的板子,但總是踢空,有兩三次踢到了,因為力度不夠的原因,薄薄的木板也沒有破,總顯得有些輕飄飄。
湛厲呈每當這種時候,就變了一副面孔,沉著臉訓:“是沒有吃飯嗎?你但凡再多一些力氣,也不至于連這塊板子都踢不破,更別提還找不準位置,教練前些天教你的時候,你到底有沒有認真學習?”
秋芷往常的時候還得了這些,這次不知怎麽了,忽然就生了氣,一言不發的轉出了訓練室,上樓把服換了,又急急忙忙拿著包出門,到了別墅外面,準備徒步走著找個出租車回自己家。
這完全就是賭氣,自己心裏面也清楚,但就是想要這麽做,總覺心裏有一氣,不發洩出來就憋得慌,這別墅地偏僻,哪兒有出租車會過來?一邊走一邊流淚,這些天的鍛煉也實在是有效,快步走了很遠的路,居然也沒怎麽累,反而越走越有勁兒了。
天都已經暗了下來,後跟著湛厲呈的車子,男人不不慢的開著,用車燈替照亮前面的路,秋芷走著走著終于回頭:“你能不能不要跟著我了?”
兩人和好之後的第一次吵架,完全是單方面在發脾氣,邊說邊委屈掉眼淚:“我又不是一個小孩子,用得著你天天那麽督促嗎?上班累到要死不說,回家還天天跑步!你要是喜歡運健康的人,那就再找一個去,何苦每天辛苦的訓練我!”
湛厲呈早就下了車,走到他面前低頭看著,俯又用紙巾是不是替著眼淚,夜晚的涼風一陣陣襲來,他拿著大外套把嚴嚴實實裹著:“哭夠了沒?外面冷,咱們回去再說。”
就這麽把人哄回別墅,他真心實意道歉:“對不起,阿芷,是我太著急了一些,總想著你子太弱,要多多的鍛煉才行,沒想到給你造了心理負擔,你要是實在不願意,以後我也不勉強…只是跆拳道教練那邊,人家退役前是很有名氣的選手,就這麽取消了,你不覺得可惜嗎?”
他這麽一說,秋芷倒有些猶豫起來:“那…跆拳道就先學著吧。”
這會兒氣消了,自己都覺得臉紅,沒有理由再鬧下去,郁悶的低頭不語。
湛厲呈倒笑了:“我喜歡看你這樣跟我發脾氣,至證明你已經把我當家人,不會再遮掩自己的緒,現在可以說了吧?你到底在公司了什麽委屈?從我接你下班的時候,臉就一直不好。”
他連這個都看了出來,秋芷嘆了口氣,不得一五一十都說了,又皺皺眉道:“我覺我自己沒什麽,好想總是震不住底下的員工,這一點嚴太太就做得很好,我從來沒聽說,有人敢在背後議論。”
湛厲呈沉片刻,倒是給出了個注意,秋芷也是將信將疑的,到了第二天的時候,再去上班,就把那幾個議論的員工到辦公室裏面去了。
也沒有派任務,只是讓他們站在那裏晾著,一直晾了一個多鐘頭,這才擺擺手,隨意的打發出去了,從始至終都不用費什麽口舌,省力得很,倒這幾個員工心中驚慌,默默反思著自己的過錯。
辦公室裏面終于清靜了,秋芷靠在椅背上,想起昨天湛厲呈教給那些話,止不住的想笑,男人的原話是這樣的:
‘你要是覺得自己不夠,自然有解決的方法,只是耗時比較長,又要徹底的改變形象,你本長相清秀,為人也隨和,并不適合這種方法,每天板著臉訓人,自己也難,倒不如來個快捷的,你越是不說話,別人就越是要揣測你的心思,就顯得你這個人很有城府,讓他們自己尋找自己的錯,事後卻不加懲,下屬自然會覺得你是個寬宏大量的好老板。”
這麽個懶的方法,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出來的,著實是狡猾的厲害,秋芷一開始還有些狐疑,過了幾天後,才發現真的有效果,起碼是沒再聽說有誰敢在私底下議論了。
這些天又恢複了以往的作息,除了周六日學習跆拳道之外,早上不用再起來跑步,可以舒舒服服在被窩裏睡到七點半,但與此同時,又逐漸發現,自己上午上班時候的狀態差了不,明明睡眠充足了很多,但卻一直在打哈欠,人也沒什麽神似的,上也沒什麽病,就是覺得不爽利,沒之前那麽神抖擻。
秋芷心裏頭奇怪,還以為自己是前段時間鍛煉過頭,子吃不消了,給自己熬了好多滋補的藥膳來喝,結果上秤重了兩斤不說,并沒有任何實際的用,相反的,因為怕重再增加下去,不得不減了主食和甜食的攝,過猶不及,然後人就跟著了魔似的,每天就想著吃甜甜冰激淩,自制力都下降了不。
這天早上早起了些,抱著被子看見湛厲呈換了運裝從帽間出來,這才恍然大悟,自己這一系列不適應的癥狀,可不是停了運才出現的嗎?之前雖然天天跑步累了些,但是累過後卻很舒服,整個人的神狀態都改變了,現在驟然回到之前的懶散狀態,肯定是不適應的。
靠在床頭權衡利弊,雖然很不好意思,但還是輕聲說道:“……要不,我還是跟你一起跑步吧?”
湛厲呈似乎早就在等著這句話,男人回過來,挑挑眉笑道:“阿芷,你說什麽?我沒有聽清楚。”
秋芷氣得不想跟他說話,片刻後又見男人給把運裝拿過來,看著換好後,半蹲下給把護膝戴好,牽著手帶下樓去:“咱們先去跑步,等一會兒回來沖個澡吃早飯。”
清晨的微風迎面而來,空氣也比中午的時候清新很多,秋芷長長的吸了口氣,覺得五髒肺腑都被洗滌幹淨了似的,這種舒服的覺自然是躺在被窩裏驗不來的。
兩個人肩并著肩跑步,到最後步調都趨于一致,秋芷以為自己還會像以前一樣,跑到最後覺得上氣不接下氣很遭罪,但其實一公裏的路程,輕輕松松的就跑了下來,因為學會了呼氣的方法,肺裏也沒怎麽難,一直游刃有餘的平穩氣,腳底的步伐很穩,一直都跟在湛厲呈邊沒有掉隊。
前前後後不過是一個月的時間,自己上發生這樣大的變化,自己都覺得驚奇,等一會兒跑完之後,湛厲呈帶著返程,笑著說道:
“很奇怪吧?這是因為前期的訓練很功,你的肺活量大了,自然也不會再覺得難,運這東西也需要循序漸進,前期吃一點兒苦,後期練出來之後就輕松很多,而且你會喜歡上跑步的覺。”
秋芷確實也喜歡上了運,自此之後開始每天跟著湛厲呈晨跑,這次是自願的,心裏也不別扭了,爭強好勝的心理起來之後,還想著跟男人比比速度,他也遷就著,故意放慢腳步,就這麽肩并肩一起跑著,轉眼又迎來了炎熱的季節。
怕秋芷在別墅裏住著膩,自從天氣暖和之後,湛厲呈就總帶著換地方住,這人的住宅是很多的,有些連他自己都記不清楚,大不了了管家過來,吩咐下去將這些宅邸重新修繕。
這次住得地方是一所老房子了,位于市郊的山區裏面,四面環山,只有中間的山腰上托著這一老式的住宅,原來是居的富商在居住,後來這富商舉家搬遷,湛厲呈看著這地方雅靜,便購買下來。
正好是連著五天的法定休息日,秋芷前些天搬進來後,就對這地方很是喜,霧沉沉的山影子在尖尖地房檐周圍,天空的位置仿佛是極低的,就在山的盡頭那邊,淺藍的天際中帶著太的暈,因為有雲霧遮擋著,所以并不刺眼,鳥兒嘰嘰喳喳的鳴聲從樹林深傳來,一直到正午的時候才算消停,每當早晨的時候,都能看到完整的日出過程。
湛厲呈在院落裏面搭了一個架子,做簡易的單杠,兩個人可以稍微練習一下手臂,只是秋芷的臂力還是很弱,常常掛在那單杠上面,手臂向上舉了幾下就變得僵直,雙腳離地還有一段距離,不敢貿然往下跳,只好呼喊著廚房煮粥的男人出來解救。
的跆拳道已經練了一段時間,進步雖然不大,但力氣長進不,并不是花架子,而是實打實的能把三層木板踢破。
吃過飯後,湛厲呈赤著上站在院子裏,拿著一本書做為道,左右閃躲著陪練習側踢的準頭,秋芷擺好姿勢一腳一腳踹過去,不一會兒就留下汗水,的運背心下面,已經練出了很好看的人魚線。
健康的生活習慣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現在的樣子是溫之中多了些許的颯爽,整個人多了些淩厲的氣質,以前的朋友見了,都必定會猶豫一下才敢認出來,面部線條也是利落幹淨的,材纖瘦而又富有力量,只是一頭長發又留了起來,不染不燙,高高的梳馬尾,在腦後晃來晃去,發質極好,黝黑的,顯得十分順。
天漸漸暗了下去,院子廊下的燈亮起來,昏黃的線照亮四周,并不怎麽明亮,但是卻很溫馨,秋芷興致的跟湛厲呈又打了一會兒羽球,這才跟著他回屋準備晚餐。
這地方并不通電,所有的用電都必須用發電機自己發,必須省著些用,外面的小小爐子就發揮了作用,把砂鍋放上去,添了些柴之後,小火慢慢咕嘟著,上面的雜糧飯煮好了,下頭柴火裏面的烤紅薯已經悶好,雖然表面上黑乎乎的,撕掉那一層焦皮後,裏面的薯金黃,散發著濃濃的香甜味道。
秋芷很喜歡吃這紅薯,就把它當作了飯後的甜點,砂鍋裏的雜糧飯配著清炒紅薯葉,番茄燉牛,味道也是很不錯的,恍惚間有種回到小時候的覺,也是這樣質樸平凡的飯菜,那會兒爸媽都還在,三個人圍著火爐分著甜甜的紅薯,窗外再大的風雨都不放在眼裏,只有眼前這一方小小的世界。
這麽想著,到了□□點的時候果然下起雨來,山中的風雨似乎要格外大些,呼呼的風聲夾雜著雨聲,吹得窗戶都止不住震起來。
秋芷和湛厲呈兩個人都沒有睡,等到這風停了,雨滴也變細雨,兩個人來了興致,披了厚厚的服,懷裏抱著暖水袋,坐在窗下看雨。
遠霧蒙蒙的群山變得清晰起來,在深藍的夜空下勾勒出淺淺起伏的影子,彷佛也被雨水給洗刷幹淨了似的,高高的,安靜的佇立著,風變得溫許多,從窗中吹進來一點,其中就夾雜著濃重的青草味道和水腥氣,并不難聞,反倒讓人的神振起來。
秋芷原本的困意消失,張羅著要擺上棋局和湛厲呈對陣一番,最近和湛老爺子新學了這個,雖然還是有些笨拙,但興趣十足。
男人目深邃的盯著,猛得將抱起來,進了裏面的臥房,這房子是傳統的設計,所以床榻是很矮的,兩旁擺著實木的案幾,上面放著青瓷的花瓶,裏面的鮮花泡在水中,正是開得最好的時候。
窗外的風雨像是晴不定的人的心,這會兒忽然又格外大了起來,大滴大滴的雨落在玻璃上,發出有節奏的滴答聲,像是詩中描述的似的,聽著像是某種清脆的樂。
這種雨的天氣下,房間裏卻格外的熱,秋芷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把我帶到這種偏僻宅子來住,不會就是為了做這種事吧?”
“有一部分這個原因,你子一向斂,人煙稀的地方,總會自在些,更容易放得開。”
男人低頭吻,眸子中映照著的影子,話雖如此,最關鍵的時候,他卻又停下來:“不過我還是想聽聽你的意見,如果你不願意,那就算了,咱們繼續下棋去?”
秋芷氣得說不出話,擡手勾住他的脖子,王似的霸氣仰頭吻他的薄,窗外的風雨不知什麽時候停止了,窗的兩人并不關心,一心一意沉浸在另一個灼熱的世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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