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打掃過,春聯還沒。
后備箱帶了兩副春聯,一大一小,還有一把折疊梯。
那副大的春聯是在第十七家門店的卷簾門上,特意告訴店長,春聯來。
到了江岸云宸,把車停在超市門口,先進小區家里的春聯,沒進門,只在門口把春聯上便下樓。
九點鐘,路上的行人與車輛很。
從后備箱把折疊梯拎下來,在門前打開架好。
門頭上方廣告燈箱的燈足夠亮,不需要打手電筒。
衛萊先拿卷尺標點確定好大概位置,去年這邊門店的春聯就是的,怎麼已經有經驗。
就在量尺寸標點時,一輛咖轎車緩緩停靠在路邊。
章巖新從江岸別墅區出來,經過這里,他知道這邊有家衛萊超市,剛才特意看了一眼,沒想到看見在門口春聯。
完一側,從折疊梯下來,把梯子挪到另一邊繼續。
著落寞的背影,猝不及防想到跟他說的那句“永遠我”。
中控臺上的手機振,穆荻打電話給他。
他直接掛斷,又看向超市。
手機再次振,他直接關機。
下駕駛座的車窗,他熄火,車燈瞬間熄滅。
過扶手箱的煙和打火機,點著一支。
煙霧吐到窗外,又旋即被冷風吹進車里。
他再次轉臉,從副駕那側的車窗看向超市的大門,另一邊也好,準備橫聯。
這時一輛鉆石黑幻影從他車旁經過,車速慢下來,停在他車的前頭,還又往后倒了幾米。
章巖新看一眼車牌,掐滅煙。
周肅晉今晚自己驅車,閆叔隨飛機回去了。
今年沒陪母親吃年夜飯,在老宅聚過餐,直接去機場,雨雪天航班大面積延誤,到江城天已黑,又遇到燃放煙花主要道路管控,從外環到岳母住的時間比他從北京飛來的時間還長。
到了岳母家,家里漆黑,沒有人。
公寓也沒人,從公寓一路開到這里。
停好車,他從倒車鏡看一眼章巖新的車,解開安全帶推門下去。
第60章
衛萊完橫聯, 手被凍得幾乎沒知覺,用力了,小心翼翼從梯子上下來,收起梯子轉送往后備箱。
剛邁出兩步, 腳下定住。
十多米外, 周肅晉從黑汽車里下來, 穿一件黑襯衫, 沒穿, 又打開后座車門, 應該是拿外套。
再往后一看, 看到了章巖新,外套沒穿, 只一件深棕。
大腦短路兩秒。
他怎麼過來了?
去年是大年初一, 今年是大年三十。
來不及多想,扔下梯子就往路邊小跑去。
“周肅晉!”
又像以前那樣奔向他,周肅晉沒顧得上穿大,往前迎了幾步準備抱住。
衛萊跑到他前, 一把拉住他的手, 跑太快,氣吁吁,調整了一下呼吸才說得出話:“你幫我把梯子放后備箱。”
周肅晉不聲道:“好,穿了服就給你放。”
剛才跑來,誤以為是要撲向他懷里。
外面太冷,衛萊放開他的手, 催他快點穿上。
周肅晉看一眼上的服, 咖大,深棕高領。
衛萊擔心他們在除夕夜起沖突, 等周肅晉一穿好,抓住他的手指拽著他往超市門口走。
周肅晉反手將的手指攥在手心,偏頭看,轉頭在看后的人。
衛萊看一眼章巖新,沒超過兩秒便收回視線。
章巖新明白的眼神,讓他快點離開的意思。
拉開車門坐回車里,驅車的力氣似乎都沒有了。
一直走到超市門口,衛萊沒再看路邊,種種過往,在心里已煙消云散。
如今無無恨。
只在那段回憶里,有個人很。
帶看遍星河,陪每一個疲憊不堪的日子。
以為可以在一起一輩子的,但那些意最終被現實擊碎得七零八落。
撿不起,也找不回。
周肅晉把折疊梯放進后備箱,讓先進車里,“我去把車挪到停車位停好。”
章巖新的車還在路邊,衛萊抓住他大的襟。
周肅晉打開庫里南副駕駛車門,哄著:“到車里等我。”又道,“我是來陪你吃年夜飯,不是跟誰起沖突。”
有了他的承諾,衛萊這才放心。
周肅晉走向路邊,沒再瞅后的車。
握著車門把手,正要拉開門,“周總。”后車的人住他。
章巖新從車里下來,外套在后座,懶得再拿。
心早已失衡,無所謂今天是什麼日子,顧不上眼前這人又能不能得罪,能與不能,反正去年大年初一早就徹底得罪。
不在乎再多一次。
周肅晉聞聲轉,目掃過章巖新上的深棕。剛剛才答應衛萊不會起沖突,他淡聲道:“想問我什麼?”
章巖新瞥一眼他手腕那塊表,道:“衛萊喜歡看煙花,記得陪看。”
如此明目張膽的挑釁,換袁恒銳,早就上去打了,哪還能忍。
周肅晉卻頷首,又平靜問:“還有呢?”
章巖新:“……”
對話走向完全不在他預料,他對上周肅晉一貫沉冷的眼神,并未如預期那般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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