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一道玄影縱馬而來。
在那馳騁的風裏,玄寬袖甩起些許淩厲的弧度,黑戰馬踏蹄揚沙,護著懷裏拿道俏明豔的紅影。
衛純熙的眼瞳驟然了一下。
在看到雲梨那張臉時,攥了手裏的茶杯,“居然沒死……”
雲攬月的命還真是夠大的!
居然這樣都沒死!
諸位王公大臣立刻翻下馬,齊聲猶如震天,“參見攝政王殿下!”
然而容晝縱的馬卻並未停下。
他狹長的眼眸微瞇,盯著那道雍容貴氣的影,朝著坐在太後位子上的衛純熙直衝而去——
衛純熙的臉瞬變。
他見容晝本沒有要停馬的意思,摔掉手中茶杯,“容晝!你瘋了嗎!你是要騎馬撞死哀家嗎?還不快給哀家停下!”
其他人也驚愕去。
隻見容晝縱的馬四踏蹄飛,目標的確明顯就是當朝太後……
衛純熙知道他能做出這種事。
立刻慌了神,“護衛!護衛!攝政王他瘋了!快保護哀家!”
然而護衛都是看容晝眼的。
沒人理會。
就連坐在旁邊的容煜,也隻是用小手攥著龍袍,有所容卻沒有作。
眼見著馬蹄就要踢到衛純熙時。
一道嘶鳴聲響起。
容晝倏然拉了手中的韁繩,黑戰馬的前蹄忽然抬起,與衛純熙隻是近在咫尺的距離……
衛純熙驚慌中跌坐在地上。
馬蹄並未踏的麵,而是在最後的要關頭停下,更像是什麽威脅。
容晝狹長的眼眸微瞇,“寧馨兒呢?”
“什麽?”衛純熙驚魂未定地抬眸,難得在王公大臣麵前失了威儀。
容晝的嗓音得極低極沉,像是置冰窖中令人攝骨涼寒,“本王問——”
“寧馨兒在哪兒!”
衛純熙怎麽知道寧馨兒在哪兒,隻不過是坐在太後的位置上,靜靜等待著雲攬月的死訊而已!
卻沒想到竟然活著……
而容晝明顯是來興師問罪的!
寧伯毅這時也縱馬回到了營地前,他連馬都不下,“攝政王殿下這是做什麽?威脅太後是準備造反嗎?”
聞言,容晝驀然側首。
他用冷凜的餘掃了寧伯毅一眼,“武安侯如此護心切,可知你那兒意圖謀殺攝政王妃,這才造反!”
“什麽?”眾人麵麵相覷。
就連不明真相的寧伯毅都蹙起眉,“怎麽可能!馨兒隻是個手無縛之力的子,如何謀殺得了攝政王妃?”
“那武安侯還真是小瞧了你這位城府極深又猶如蛇蠍心腸的好兒!”
容曦調轉馬頭旋,“長寧郡主寧馨兒,借圍場狩獵之時心不正將箭於我小皇嫂的馬上!害馬驚直奔懸崖而去,若非小皇嫂機靈膽大地跳了馬,若非皇兄來得及時,恐怕早已墜崖死無全了!”
眾臣間躁了起來。
“什麽?竟有此事?”
“可長寧郡主平時看起來溫溫的,不像是會做出這等事的人啊!”
“難不你質疑公主殿下信口雌黃?”
“那長寧郡主人呢?諸位都到齊了,怎麽獨獨不見郡主的影?”
“難不是畏罪潛逃了?”
“報——”
這時一道尖銳的聲音忽然響起。
衛純熙抬眸,便見一位侍衛護送著寧馨兒回來,侍衛旋即翻下馬,“稟太後,圍場有刺客殺郡主,所幸郡主縱馬躲過才免於一死,屬下已派人搜尋刺客蹤跡!”
“什麽?”衛純熙連忙從地上爬起來。
雲梨也旋即轉眸,眸微瞇,便見寧馨兒上確有跡,袖口被鋒利開,肩頭還著一支未拔的箭。
“嗚嗚嗚母後……”
寧馨兒立刻從馬上下來,著段跪了下來,“長寧差點就見不到您了!”
衛純熙連忙箭步而去。
看到寧馨兒肩膀上的那支箭,“怎麽會這樣?圍場怎麽會有刺客!”
“長寧也不知。”寧馨兒嚶嚶哭泣,“長寧原本隻是在認真狩獵的,結果不知道哪裏來的箭就想要長寧的命……”
“多虧長寧反應得快才免於一死,母後,長寧好痛啊嗚嗚嗚……”
“你胡說!”容曦氣急。
坐在馬上睥睨著寧馨兒,“圍場裏哪來的刺客?分明是你想謀害我小皇嫂!怎麽反倒惡人先告狀了!”
“什麽?”寧馨兒哭著抬眸。
的淚花裏閃著慌,“什麽謀害?公主殿下,長寧聽不懂你在說什麽……長寧也剛剛遭人刺殺啊……”
衛純熙立刻問道,“馨兒,你可有看到刺殺你的是何人?”
“沒有。”寧馨兒輕輕搖了下頭,“沒有看清,但約看到好像穿的是紅。”
“紅?”眾人議論起來。
他們左顧右盼著,便發現在場隻有攝政王妃穿的是紅衫!
容曦被氣得快要螺旋升天,“寧馨兒!你不要在這裏信口雌黃!我剛剛一直跟小皇嫂呆在一起,本就沒有刺殺你,反倒因為你的箭差點沒了命!你不要憑一張就在這裏顛倒是非黑白!”
“箭?”寧馨兒茫然地看著。
捂著自己手臂上的傷口,“可長寧了傷如何箭?況且,公主殿下不也是沒有證據就在空口白牙汙蔑我嗎?況且,我也沒指認王妃,公主殿下怎就自己認了呢?”
“你……”容曦氣得心梗塞。
攥手裏的韁繩,真恨不得直接拔劍殺了這個蓮花!
雲梨眸輕睨,“長寧郡主辦事真是辦得好周全,竟連後路都想好了,偽裝自己遭遇刺殺的事試圖洗清嫌疑是嗎?”
寧馨兒咬著搖頭。
抬眸看向衛純熙,“母後,您要相信長寧啊母後,長寧沒有……”
“哀家自然是相信你的,不僅相信你的清白,還要替你做主置了那刺殺你的人。”
衛純熙看向雲梨,“來人!將刺殺郡主的攝政王妃給哀家抓起來!”
“我看誰敢!”容晝驀然出聲。
他坐於馬背上,將雲梨圈在自己懷中,冷眸掃向準備衝向他們的衛軍,“本王的王妃,本王看誰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