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胤的心被攥了起來。
他皺起雙眉看著雲梨,“阿梨當真這般在乎他?為了他寧可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雲梨的小臉微微泛白。
虛弱地扭過頭來看著雲胤,漂亮的眸裏倏然凝聚起淚花。
雲梨忽然委屈地輕吸了一口氣。
輕咬著瓣,“終究是阿兄更在乎自己的想法,而不在意阿梨罷了,阿梨說了這麽多真心實意的話,阿兄分明都聽了去卻不信,果然兄妹之是會淡的……”
“阿梨。”雲胤眉梢蹙得更。
兄妹之怎會淡呢,這可是他親眼看著長大的妹妹,出生時便是他先抱的,年時他帶都比父親帶的多些。
一滴晶瑩剔的淚珠,順著雲梨的眼尾落到枕上,“阿梨早便知道,這些年沒跟阿兄生活在一起是會疏遠兄妹知的,罷了,也隻有阿梨獨自傷心,即便心似數九寒天般冷了,阿兄也不會在意吧……”
“怎麽不在意!”雲胤當即反駁。
他結輕輕地滾了兩下,發的聲線裏能聽出更明顯的張,“阿兄自知道你被擄走之後,就每日每夜的擔心你。”
“阿梨,你分明知道阿兄自最疼你,隻是不想你到任何委屈!”
“咳……咳咳……”
雲梨又需咳了兩聲,更得摁住小腹裝出痛,“好、好痛……”
雲胤的心瞬間就被打了。
雲淩蒼向來脾氣,這會兒更要抓狂。
偏偏醫還在旁添油加醋,醫院的所有人又都被溫南揪了過來,由於此前給雲梨診過脈知曉有喜。
如今這般急地將他們喊來王府,路上他們便猜到肯定是王妃出了事!
“雲、雲小將軍,雲大將軍,請恕微臣多,王妃娘娘的胎不過才一月有餘,正是胎相最不穩的時候,若再耽誤了診治極有可能會一兩命啊……”
雲梨:“……”啊呸呸呸晦氣。
但現在隻能繼續裝下去,扭過頭去表示懶得理會醫的話。
倒是坐在旁邊的容晝坦然了許多。
若不是知道他家小王妃裝,他絕不可能容許這兄妹兩人到現在還在這裏對話,早就拽著醫的頭過來診病了。
“阿梨,寶貝兒,咱先聽話不。”
雲淩蒼急得快想原地升天,“先讓醫給你看看,咱不能拿自己的開玩笑啊!”
“就是啊!阿姐,咱先治病,有什麽事等會兒再說也不遲啊。”雲祁煊也忙道。
但雲梨咬著瓣就是不肯鬆口,“若阿兄和阿父不肯應允這門婚事,不肯應允阿梨留在王府,阿梨便不診病。”
“你……”雲淩蒼快要氣瘋。
雲胤的大腦裏現在隻剩張和擔憂,醫在旁邊慌得滿頭大汗,“兩位將軍,你們倒是快點頭啊!不然王妃和腹中的孩子……”
“好。”雲胤立即道。
他已經完全顧不得什麽底線和理智,隻滿心期小妹別出事,“為兄答應阿梨便是,醫,快來給看看!”
“是!”醫立即便鬆了口氣。
他們慌忙起,然而雲梨床邊已經被雲家的人給包圍了個徹底。
“呃……”
雲胤旋即甩袖站起來讓路,雲珩也朝旁邊讓了下,“麻煩各位大人,請務必不要讓小梨花和腹中孩子有事。”
醫抬手用袖子了額上冷汗。
他聲線發地道,“微臣盡量。”
畢竟都已經耽誤了這麽久了,這又是王妃娘娘的投胎,才一個月多點……嗯?
醫診著脈忽然覺得不對勁。
他們原以為會是極為兇險的脈象,卻沒想到王妃的脈象平和無比。
醫:……?
有些不確定,再探探。
於是幾位醫反複試探著脈搏,還有些神複雜地麵麵相覷,彼此都有些不太明白這是怎麽回事。
完全沒探出胎相不穩的意思啊?
這胎簡直安分得要命,想來是將孕婦照顧得極好,安胎藥也喝得極好。
“這……”
醫們紛紛不知道怎麽回稟。
但見他們神為難,沈枝意更是慌神,“各位大人,我……王妃娘娘和腹中的孩子況究竟如何了?”
“這……”醫們再次遲疑。
有一位大人抬起眼眸來道,“回將軍夫人的話,王妃……”
“很嚴重?”容晝眸微沉。
他肯定要配合自家小王妃將戲演完,“是不是殿裏太多人,影響了各位大人診斷。”
容晝狹長的眼眸微微瞇起。
他盯著眼前極為醫,幽深的眼瞳裏翻湧起幾分警示的意味。
醫們:!
哦,瞬間就懂了。
想起剛剛他們的對話更懂了個徹底。
以往宮裏也會有些娘娘,為了爭寵而故意裝作不適,王妃娘娘自然是不用爭寵的,那便是因為雲家……
頓悟了的醫連忙拱手應聲,“王妃娘娘月份較淺,此番因為急火攻心了胎氣,雖不嚴重但還是要好生調理,微臣這就為娘娘開一劑方子,另外,王妃娘娘調理期間恐不宜有太多人圍聚在旁打擾,更不能再讓憂心思慮過重,最好是……”
“最好是什麽?”雲淩蒼忙問。
醫覺自己是個大聰明,“最好是能讓待在最心儀的人邊,日日心好些,也會比較利於養胎……”
聞言,容晝略略挑了下眉。
就連雲梨的角也輕輕地了下,沒想到醫忽悠起人來比還強。
“心儀的人……”雲胤斂眸思量。
他驀然抬眸看向容晝,深邃的眼瞳裏翻湧起幾許不敢置信,“你別告訴我,是要把留在這個人邊?”
“嘶啊肚子突然又好痛……”
“行行行留留留。”雲胤連忙退讓,“麻煩幾位醫趕再幫看看。”
但雲梨的眉眼卻舒展開來,“啊,心愉悅之後,果然覺不太痛了。”
容晝:“……”
他沒忍住斂眸低笑出聲。
雲胤抬眸看他,雙眉擰麻花,“阿梨這般不舒服,你竟在旁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