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煜輕咬著瓣。
雪似的腮微微鼓起些弧度,他乖巧地點了點頭,“阿煜知道了。”
但……他不會怪人嬸嬸的。
若真要怪,隻應當怪他為帝王優寡斷,過於顧念母子之而忘了其他。
宮宴徹底散盡。
雲梨和將軍府的人各自上了馬車,小王妃有些疲倦地窩在容晝懷裏,手揪著他的袖淺眠。
“累了?”容晝聲線低迷。
他低眸輕輕將瓣印在的鬢角,骨節分明的長指勾過額前的碎發,“累了睡會兒吧,到了我抱你回府。”
“嗯。”雲梨地輕應一聲。
對抗武安侯府和衛純熙兩勢力的確有些耗費心神,況且懷孕本就容易嗜睡,如今大仇得報了一半,讓繃了很久的心弦鬆了不,很快便在容晝懷裏睡著。
馬車行進的速度變得慢了些,最終平穩地停在攝政王府門前。
溫南跳下馬車,“王——”
“閉。”容晝將嗓音得很低。
他狹長的眼眸微瞇,冷挑著抬眸看向溫南,桃花眸間乍現出一片不悅與警示。
溫南見王妃在王爺懷裏睡著了,立即手在邊做了個拉拉鏈的作,噤了聲後不再說話,隻搬來車凳後掀開簾子。
容晝將手臂探到雲梨的腰後和彎,輕手輕腳地將睡的小梨花抱起,穩健闊步地踩著步梯下了馬車。
睡著的小梨花嗚嚶了一聲,將腦袋埋在容晝懷裏,撒似的輕輕蹭了兩下,“到了嗎?”
“嗯。”容晝嗓音微低地應。
但他將口吻放得很,“沒事,睡吧,本王抱你回去。”
雲梨地應了聲,“嗯。”
向來將所有的信任都給容晝,隻要有他在,便不再煩憂任何事,也毫無顧慮地繼續在他懷裏沉沉睡去。
容晝幫雲梨寬了掉錦鞋,連翹在旁邊小聲道,“殿下,還是讓奴婢來吧。”
“無礙。”容晝低聲應著,“你去歇吧,本王的王妃本王來伺候便好。”
連翹遲疑了片刻,還是退出鸞殿。
睡著的小梨花終究還是在容晝幫淨麵時被擾醒了,抱住容晝的手臂,睜開朦朧的睡眼,“……了。”
拿著手帕的容晝作微頓。
他舌尖輕抵著腮,無奈地搖頭低笑了聲,“我們小阿梨怎麽真跟小豬似的,睡醒了就吃,吃飽了就睡,嗯?”
雲梨有些不滿地砸吧著小。
扯過容晝的手臂,枕在腦袋下麵,“那在宮宴上本就沒來得及吃嘛……”
那麽多好吃的。
結果被一杯有毒的茶水給毀了。
後來宮宴散盡,總不好將那些食全都打包,自然是還沒滿足口腹之的。
“況且……”雲梨驕傲地抬起小臉,“才不是我想吃,是腹中的寶寶饞了。”
手捂著小腹,“剛剛他托夢告訴我,他了,要娘親給他找吃的!”
低迷磁的笑音在耳畔漾而起。
容晝將大掌覆上雲梨的手背,“給父王聽聽,是不是真有這回事?”
雲梨仰麵平躺在床上。
任由容晝將的手給拿開,而後俯將耳朵輕在的小腹,認真聆聽。
其實並沒有聽到任何靜。
才不足兩月的小豆芽,這會兒在腹中能有些什麽靜呢?
但容晝卻愉悅地低笑一聲,“嗯,確實,他也跟他父王說他了,他還說他想吃梨花、花、佛跳牆……王妃以為如何?”
“嗯。”雲梨小啄米似的點頭,“他方才在夢裏也是這般與我說的。”
容晝勾起的角漾著笑容。
他怎麽可能不知道他家小王妃在胡說八道,但就是心甘願地縱著寵著。
然後慢條斯理地勾起的手指,“想去酒樓吃,還是本王命人買回來?”
“能去酒樓?”雲梨的眼睛瞬間亮起。
食自然還是要吃新鮮的好,剛出鍋就被端上來熱騰騰的,肯定比打包回來又涼又黏膩膩的口好太多了!
容晝眉尾輕挑,“自然。”
大不了就多帶幾支衛軍隊伍守著。
有了前世錮雲梨的前車之鑒,他這一世必然會選擇尊重的意見,而不是因為懷孕怕出事就將看守在王府裏。
他家小阿梨,首先是自己,其次是攝政王妃,再其次才是一位準母親。
於是,深更半夜,攝政王府的馬車又向酒樓駛去。
尚未到夜深人靜的時辰,但長安街的熱鬧已漸漸褪去,酒樓正準備打烊之時,卻見攝政王府的人來報,說是攝政王殿下將帶王妃來酒樓用膳。
酒樓掌櫃立刻清了場子,留下所有廚子和最的小廝,提心吊膽地準備著。
攝政王府的馬車很快便抵達酒樓。
容晝率先縱一躍下車,然後手牽著他的小王妃,穩穩地將給扶了下來,摟著腰便將帶進了酒樓。
掌櫃忙跪,“草民參見攝政王殿下,參見王妃娘娘!”
惶恐得連頭都不敢抬。
“平。”容晝嗓音微沉。
“謝殿下,謝娘娘!”掌櫃這才巍巍地起,佯裝鎮定。
酒樓平素不是沒接待過王公貴族,但接待攝政王殿下這般人還是頭一遭。
況且……
京城中已經有所傳言,說今日皇家宮宴上,攝政王殿下剛斷了曾經的長寧郡主一隻手,並將武安侯押了大牢。
民間對攝政王殿下的印象,向來都是殘暴狠厲,因而生怕伺候得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摘了項上人頭……
容晝瞧出他的恐懼,淡睨一眼,“不必拘著,不過是王妃肚子……裏的孩子了,本王便陪來尋些吃食,將本王與王妃當做尋常客人便好。”
掌櫃哭哭:“……”
誰敢把您當尋常客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