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與許芳菲的夫妻關系大白于天下,狼牙大隊長的心便眼可見的好。上班偶爾和寶貝媳婦遇上,可以正大明地聊天說小話,偶爾看見寶貝媳婦的碎發垂落,還能幫著捋一捋,若有似無有點兒肢。
晚上當然也不用再藏著掖著。
下了班,明目張膽就往招待所跑。
幾天下來,狼牙的所有人便都注意到,他們鄭隊那張萬年不化的冰塊臉,表明顯變得和。浮現笑容的次數,比過去幾年加起來都多。
然而,鄭西野是稱心如意了,許芳菲卻啞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一段時間沒見面,鄭西野攢了好些日子的力無釋放,每天天一黑,他回到招待所,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小姑娘像拎仔似的拎進懷里,抱著親親啃啃。
親完啃完,自然是順理章地進主題。
這樣的日子過不到一周,許芳菲就兩眼黑黑雙虛浮,頗有幾分招架不住了。
開始產生一種莫名的恐慌。害怕下班,害怕天黑,有時候和鄭西野一起在食堂吃完晚飯,回招待所的路上,都不得出現個人販子把自己拐走得了。
這天是周五。
清晨時,許芳菲盯著熊貓眼在食堂吃早飯,聽見對面的鄭西野接電話。
他臉原本淡漠,聽到一半時眉心微擰,簡單“嗯”了兩聲后,掛斷電話。
隨之,鄭西野遲疑了會兒,抬眸對道:“崽崽,這個周末我要去福潭出個差。”
一聽鄭西野要出差,這頭的許芳菲咬著油條茶葉蛋,開心得差點兒沒笑出聲。
努力克制著笑意,點點頭,問:“福潭在哪里?”
“一個小縣城,離晉州不到兩百公里。”鄭西野答完,稍稍一頓,聲說:“我盡量周天晚上趕回來陪你。”
許芳菲聞言沒忍住,口而出地接了句:“你去了就多待幾天啊,不用這麼趕。”
鄭西野:“。”
許芳菲:“。”
周圍突的一靜。
幾秒后,軍裝如畫的男人放下筷子,子慢條斯理往椅背上一靠,軍帽帽檐下的黑眸盯著,沉聲道:“這位小同志,別人的媳婦聽見自個兒老公要出差,都是依依不舍,不得他們早點回來。你這反應,怎麼就讓我這麼不爽呢。”
許芳菲窘得干咳兩聲,大腦飛速運轉,清清嗓子給自己找補:“我的意思是,你不用為了陪我就加班加點,把自己搞得太累。”
鄭西野冷嗤了聲,輕輕一挑眉:“是嗎。”
“嗯嗯!”許芳菲腮幫子鼓鼓的,點頭如搗蒜,“真的。”
鄭西野沒再說話,垂了眸繼續吃早飯。
許芳菲咽下里的油條。停頓了會兒,又試探地開口,問:“那你什麼時候走?”
鄭西野眼也不抬地回答:“明天早上七點半出發。”
“那麼早呀。”許芳菲眼睛突的一亮,“那你今天下班之后,是不是要回宿舍收拾行李什麼的?”
鄭西野:“嗯。”
許芳菲:“要不要我幫你?”
鄭西野神平靜,答不用:“就去幾天,帶不了多東西。”
許芳菲想了想,鄭重提議:“你明天要早起,還要收拾東西,我怕你休息不好……不然,今晚你就自己住宿舍?”
鄭西野作稍頓,起眼皮看對面。
視野中,小姑娘軍帽下的臉蛋小巧白皙,干凈如的云朵,明眸晶瑩,角微揚,眼神里的喜悅盡管已竭力掩飾,卻還是被他一眼看出來。
鄭西野直直瞧著許芳菲,短短幾秒鐘,已然這妮子的所有小心思。
他靜了靜,語氣如常地應了句:“行吧。”
果不其然,得到這個回答,姑娘眼底愉悅的火苗嗖嗖竄得更旺。悄悄低頭喝小米粥,角的弧度也越翹越高。
工作日的周五,本就是個令人開心的好日子。又恰逢大野獒要去鄰市出差,許芳菲那個樂呀,上彎的笑弧一整天就沒掉下來過。
下午下了班,和同事們打完招呼后便獨自一人去食堂吃飯,三下五除二解決完晚餐,便樂顛顛地回到招待所房間,洗完澡,敷面,快樂躺尸。
想到晚上可以睡個難得的好覺,許芳菲愈發愉悅,甚至突發奇想,給閨楊發了條微信,分自己的好心。
許芳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或或或!
楊秒回:?你笑得也太大聲了,隔著屏幕都吵到我了。什麼事這麼樂?
許芳菲:我老公明天要出差,今天我可以自己一個人睡覺。
許芳菲:嘿嘿嘿,開心!
楊:……
楊:瞅你那點兒出息。和你自己男人干那個,怎麼搞得跟賣一樣?
許芳菲這邊正在取面,看著楊發來的消息,想回復,可雙手沾滿面,黏答答的不好作。只好先將手機放床上,進洗手間洗了個手,將水跡干凈。
出來拿起手機,抿抿,發自肺腑地敲下一行字,吐槽:【蛙趣。你是不知道鄭西野有多禽多非人哉!婚后的我確實不是賣,是賣命tt】
編輯完,嘟,敲下發送鍵。
然而,這條消息發過去之后,石沉大海,楊遲遲不再回復。
許芳菲也沒多想,穿著睡大剌剌往床上一倒,舉起手機,追的韓劇。
催人淚下的一部小劇,男主因為各種誤會,肩而過,一別就是好幾年。
許芳菲看得很投,被得心肝都在疼,正拿紙巾抹眼淚,忽然聽見房門“滴滴”一聲,被人拿著房卡從外面刷開。
許芳菲:“……?”
許芳菲人都傻掉,嗖一下從床上彈坐起來,驚惶地向門口。
只見房門開啟,鄭西野邁著長閑庭信步似的走進來,反手關了門,接著極其自然地扯開軍裝領帶,褪去軍服外套,掛在帽架上。
許芳菲目瞪口呆,話都說不利索了:“你……你怎麼會有我房間的房卡?”
鄭西野將襯的扣子解開兩顆,隨口答:“問前臺的戰士要的。”
“你要,他就給了?”許芳菲蹙眉嘀咕,“那位同志的安全意識是不是有點低啊……”
鄭西野掀起眼皮看,鎮定自若地說:“第一,我出示了我們結婚證,第二,我和你一天到晚出雙對,住的屋每天都要換床單,誰不知道咱倆什麼關系。給我張房卡怎麼了,還怕我著進屋吃了你?”
許芳菲:“……”
許芳菲被那句“每天都要換床單”給窘到了,臉不爭氣地一紅,支吾著小聲抱怨:“可是,我們不是說好,你今天晚上自己睡宿舍嗎?你怎麼又跑來了。”
鄭西野讓這崽子慪得笑出一聲,彎腰往床沿上一坐,住的腕子輕輕一勾,把人直接拽懷里,抱住。
“就要跟你睡。”
“……”
他低頭在小鼻尖上咬了口,說:“我是你男人,吃你也是天經地義。”
許芳菲臉蛋越來越熱,輕輕推了他一下,小聲:“你澡都還沒洗呢。”
“對象那會兒,看見我就夸,說我上干干凈凈香噴噴。這才結婚多久,開始嫌我臟了?”鄭西野在纖細的小腰上掐了把,低斥:“每天晚上把你伺候得那麼爽。翻臉比翻書還快,你說你是不是沒良心?”
轟一下,許芳菲從頭發直接燒到了腳趾頭。
慌張地抬起手,把那副話頻出的薄捂住,面紅耳赤地瞪他:“閉閉!你再多說一句,今晚就去睡洗手間!”
鄭西野聞聲,眉峰越挑越高,黑眸瞬也不離地瞧著,直勾勾的,似乎在思考這個建議的可行。
幾秒鐘后,
男人二話沒說,單手把懷里的小姑娘往肩上一扛,起徑直就往洗手間方向走。邊走,邊用一只手扯開襯隨手丟地上。
許芳菲驚了個呆,揮舞著胳膊踢著,小幅度掙扎起來,臉通紅,急得臟話都憋出來了:“鄭西野,你他媽的要干什麼?!”
“老子他媽的要干你。”
“……”
鄭西野將許芳菲放進淋浴間。雙腳沾地的剎那,許芳菲嚇得想逃,可他跟座山似的,高大悍的軀將仄空間占據得滿滿當當。
跑不掉,像只落陷阱的小,脖子躲在墻角。正要說話,腰便被男人摟住,直接勾過去。
一個熾烈的吻鋪天蓋地下。
鄭西野親得強勢又野蠻,許芳菲捉他的胳膊,眉擰,覺魂魄都像呼吸一樣被他吞噬干凈。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終于放開。
“真是被你氣死了。”
他指腹挲著微腫的瓣,語氣低低的,微沉,出幾分危險:“我出個差,你不撒不依也就算了,一整天樂得跟朵花兒似的,這麼開心?”
鄭西野一點兒沒夸張。
他是真的氣得半死。
本來這個周末,他打算得好好的,準備帶著他的寶貝疙瘩去晉州周邊轉一圈。誰知道突然冒出一個活,打他所有計劃。
本來就夠不爽了,這小崽子非但沒有舍不得他,沒有撒賣萌讓他早點回來,反而?
他媽的在他眼皮底下傻樂了一天?
最最離譜的是——
沒等懷里的姑娘給出回復,鄭西野又隨手從兜里出手機,指尖作兩下,把屏幕懟到面前,瞇眼道:“你傻樂也就算了。這是什麼?”
剛才一通深吻,許芳菲眼眸迷離大腦缺氧,還有點暈乎。瞧見眼前的手機屏幕,第一眼沒看清,眼睛,又認真地看了第二眼。
這一看,兩眼發黑一,差點兒昏倒。
只見鄭西野的手機屏,停留在微信聊天界面。一個備注名為“崽崽老婆”的對話框,赫然出現了如下一行字:
【蛙趣。你是不知道鄭西野有多禽多可怕多不是人。和他那啥,我確實不是賣,是賣命嗚嗚tt】
許芳菲:“…………”
是誰在哪兒。
發給楊的靈魂吐槽,怎麼會手發到本尊這里哇!
啊!!!
鄭西野意味深長地勾起:“禽?可怕?不是人?賣命?”
回想起幾分鐘前愚蠢過頭的自己,許芳菲又囧又絕,快要淚崩。哭喪著臉,哭無淚地地著鄭西野,試圖挽回:“老公,不是你理解的這樣。你聽我解釋……”
“不用解釋了。”
鄭西野隨手將花灑開關擰開,霎時間,水柱沖刷而下,小姑娘全都被澆了個。
他扣住的下頷,在水柱中親吻的,異常低地說:“今天我們就來實踐一下,什麼真正的‘賣命’。”
今年過年,許芳菲和鄭西野一起提了休假計劃,春節七天連著一周多的年假,足足有大半個月。
他們大年二十九回的凌城,過完除夕,約著江敘一起吃了個飯。
席間,許芳菲掛念小萱,三句不離孩子的近況。
江敘說,小萱很乖,也很懂事,搬進刑警隊家屬院后,很快便了整個院子的小團寵,許多爺爺叔叔阿姨都很喜歡這個漂亮可的小丫頭。
江敘大部分時候工作忙,喬慧蘭會過來給小萱做飯,照顧孩子的起居,偶爾遇上江敘閑暇,他便會領著小萱,連同喬媽媽喬外公一起,到凌城的公園轉悠。
這些年,江敘對一家老小的付出與照顧,許芳菲和鄭西野都看在眼里。
許芳菲心十分,朝江敘連連道謝,并且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紅包,想要答謝江敘。
江敘婉拒了許芳菲的謝禮,只是笑說:“喬阿姨拿我當親兒子,我在凌城舉目無親,他們就是我最親近的人。更何況,阿野跟我同手足,你們是阿野的家人,當然也就是我的家人。一家人,不用這麼客氣。”
許芳菲無法,悄悄去看鄭西野的臉。
鄭西野朝笑了下,淡聲道:“早跟你說了,江敘不會收,你還非要試。”
“……好吧。”
人家不愿意收,當然也不能強行塞人兜里。許芳菲無計可施,只好退而求其次,正道:“紅包不收,禮不要,那這頓飯總得讓我們請你吃吧?”
江敘笑答:“請我吃飯當然沒問題。這種便宜,我隨隨到。”
節后初八,江敘復工,小萱復課,喬慧蘭的鋪子也重新開始營業,一家子都各自忙活開。平時最忙碌許芳菲和鄭西野,反而了最閑的兩個人。
他們在家待著沒事干,便計劃起了出游。
許芳菲對這次的旅程格外上心。
和鄭西野相識數年,一起去過不地方,但,要麼是出任務,要麼是因公出差,從未有過真正意義上放松心的旅行。
第一次旅行,當然要好好籌劃。
夜后,鄭西野洗完澡回臥室,瞧見小姑娘還在抱著手機刷各地攻略,不由有些好笑。
他走過去,彎腰將圈進懷里,淺吻的額頭,聲道:“只是找個地方轉悠幾天,至于這麼糾結?”
“不是我糾結,是祖國的河山太好。”許芳菲摟住他的脖子,腦袋埋進他懷里,嘟囔:“以前沒關注過,真正去了解,才發現好玩的城市好看的風景,多到數不清。這幾天我到搜,看得眼花繚,越看越不知道怎麼選。”
鄭西野啄了下的,揶揄:“隨便玩一圈都這麼傷腦筋,以后度月,你豈不是得愁得揪頭發。”
許芳菲把手機丟開,拿指尖在他下上輕輕,正道:“你倒是給點建議。”
鄭西野擁著,安靜地思索片刻,開口:“不然,去長白山?”
許芳菲眸略微閃了閃,抬起腦袋,朝他眨了眨眼,微訝:“你想去長白山?”
鄭西野:“我是想和你去。”
許芳菲:“為什麼?”
“因為長白山有一個傳說。”鄭西野低眸注視著,一字一句道:“長相守,共白頭。”
許芳菲怔愣一瞬,答:“可以呀。”
應完,又覺得有些驚奇,目流連于他如玉的面容,細細端詳,忽而歪過腦袋:“不過,神明傳說之類的東西,你不是從來不信嗎?”
“誰知道呢。”
鄭西野自嘲似的嗤了聲,近,親了親的瓣,漫不經心續道:“自從有了你,我沒有一天不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盼你順心,盼你如意,盼咱倆一直都這麼好。以前再不信的邪,現在也全都信進去了。”
說出去估計都沒誰信。
當年狼牙接,上任隊長孫衍退役,把這把沉重的膽子移到鄭西野肩
膀上,直言狼牙的一眾特種銳里,鄭西野最沉穩,最果敢,最自制,寡冷,八風不,不易被兒長牽絆。
有時連鄭西野都覺得,自己可能是被下了蠱,著了魔。
當年十八歲的小姑娘懵懵懂懂闖進他的生命,自此,把他的世界攪了個天翻地覆。
每多看一眼,便淪陷深一寸。
鄭西野自己很清楚,他對許芳菲的狂熱摯,從來不需要延續和堅守。因為在日復一日的中,他始終在反反復復地上,無休無止地深,沒有盡頭的執迷。
即使是他命中注定的劫數,他也愿意為萬劫不復。
那一頭。
聽完他的話,許芳菲無端有點想哭。用力抱他,吸吸鼻子,面上綻開了笑容,聲說:“我們當然會一直這麼好。會越來越好,越來越幸福。”
初十上午,他們便從凌城出發,攜手去了長白山。
看著三江之源壯的雪景,許芳菲裹著厚圍巾呼出白氣。雙手合十,閉上眼,虔誠許下了的心愿。
歸來后,鄭西野隨口問:“都許了哪些愿?”
姑娘促狹地彎起,故作神道:“心愿這種事,說出來就不靈了。”
鄭西野笑得很散漫:“你不說我也猜得到。”
“是嗎?”許芳菲不太相信,哼哼:“那你猜猜看?”
鄭西野曼聲說:“你的心愿還不好猜?媽媽外公健康,小萱有出息,我們白頭偕老,還有……”
言及此,鄭西野頓了下,眸稍稍一黯,沒有再往下說。
“前幾個都被你猜對了。”許芳菲的笑容卻很平和,溫靜坦然地道:“最后一個,是我希,我們能有一個小寶寶。”
鄭西野薄微抿,凝視著,沒吭聲。
那次婚檢之后,他怕傷心,從未主說過孩子的事。媽媽外公那邊,他也提前打好了招呼,長輩們傷之余,也很配合地緘口不提。
須臾,鄭西野握住的手,聲道:“崽崽,等緣分到了,寶寶會來和我們見面的。”
“好啦,我沒有難過。”許芳菲反握住他,岔開話題,笑問:“你呢,你許了什麼心愿?”
鄭西野淡淡地說:“我的心愿,永遠只有那一個。”
“什麼?”
“愿用我的一切,換我心的姑娘,得償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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