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時,工作的公司組織活,像是拓展訓練,占喜穿著一迷彩服,對著鏡頭比“V”,還英姿颯爽的。
但下一張照片就很狼狽了,臉慘白,五扭曲,頭發都噠噠地在額頭上。駱靜語看過文字才明白,恐高,剛走完高空鋼,半條命都嚇沒了。
國慶時,占喜似乎回了家,摟著一個笑呵呵的老太太拍合影,配的文字是:要長命百歲哦!
十一月十一日,是二十三歲的生日,沒發自己的照片,只發了一張著蠟燭的生日蛋糕,又是小貓圖案,配文只有兩個字:加油!
十二月,已經穿上了羽絨服,就在上周日,和兩個生去看電影、吃晚飯,三個人湊在一起玩自拍,駱靜語認出那兩個生,都是占喜的大學室友。
最后一條朋友圈就是昨天發的。
照片上的占喜苦著一張臉,大眼睛水汪汪,鼻子紅通通,委委屈屈地說:又冒了!
駱靜語垂眸看著照片里的人,想到幾個小時前,就站在他面前,總是歪著頭對他說話,對他笑,就連一屁坐到地板上時的表,都那麼可。
他的手到碗里,卻什麼都沒著,扭頭一看,原來草莓已經被他吃完了。
第20章
周五早上, 方旭來駱靜語家拿做好了的圣誕飾品。
他發現駱小魚同學似乎心不錯,沒像平時那樣對他不冷不熱的,居然還給他泡了杯熱茶。
方旭在椅子上坐下,看駱靜語把幾個大紙箱搬過來, 每個紙箱上都著一張白紙, 清楚地寫明箱子里飾品的種類和數量。
“哎, 魚啊。”方旭了他一聲, 駱靜語剛巧低頭,沒反應。方旭架起二郎搖頭嘆氣, 端起茶杯吹吹, 抿了一口茶, 顧自玩起了手機。
經過三年合作, 他們兩個依舊不算朋友, 這其中有駱靜語耳聾、難以流的原因, 更多是因為在經營理念上, 兩人時不時的會有分歧。
駱靜語承認自己不懂做生意, 生理原因導致他很難與人通,但是對待燙花藝, 他抱有百分百的誠意、熱、尊重和近乎苛刻的自我要求。
他不是完主義者,當然知道什麼樣的價位配什麼樣的作品,所以更希能做高端品, 能在技藝和理念上有所提升,而不是在數量上取勝。
但方旭不這麼想,方旭說在國,知道燙花這玩意兒的人都沒幾個, 肯花大價錢來定制作品的客戶之又, 不如多做些價廉的小東西, 質量不用太好,讓更多人能買來玩玩、戴戴,駱靜語做得輕松,錢賺得也快。
駱靜語沒辦法用長篇大論去表達自己的想法,他說一句,方旭能回十句。
他承認,在和方旭合作前,他在燙花方面的事業開展得更加艱難。當時駱靜語還是掛靠著老師,當老師開倉接收預定時,他會接到其中部分訂單來做,不參與設計,不參與和客戶通,說白了就是個槍手。
當時的收雖說也能維持生活,可駱靜語想到未來,就還是想多賺點錢。接不到燙花訂單,他只能做些其他東西去賣,比如香薰蠟燭、手工香皂、熱片做的首飾等等,陳亮幫他在夜市賣,幫他在網店賣,七七八八加起來,也能賺點兒錢。
后來,他認識了方旭,方旭做過很多買賣,開著不止一家網店。
他看中駱靜語的燙花手藝,邀請他合作,駱靜語同意了,“小魚魚手作燙花”網店就開了起來。方旭說取這個名兒,是因為這家店的核心其實是駱靜語。
和方旭合作后,有一段時間駱靜語非常滿足,至他能自己開倉接預定了,能自己設計作品了,還有人幫他接單,收也眼可見地多起來。
他很聽方旭的話,設計各種花里胡哨的飾品,價格從一百多到大幾百不等,開倉后每次預定量都很大,把駱靜語累得夠嗆。
他試著和方旭商量,能不能幫他接洽一些展覽、秀場、高級工作室的定制,就像他的老師那樣,他有信心,以他的水平能做出來。
這種活不好接,要很努力地做營銷,駱靜語覺得按方旭的業務能力和人脈,是能想辦法打開這個局面的。
方旭倒也沒拒絕,只說這樣的機會可遇不可求,會幫他留意。可三年來,駱靜語一直沒做過方旭談下來的大件訂單,倒是幫著老師參加過幾次展覽。
他的老師徐卿言,人在上海,是一位四十多歲的優雅士,在國專業從事燙花藝的從業者中,水平已是很高,每年都去日本進修,在國開班授徒,還出過書,出現在展覽會場時,人人喊徐老師。
駱靜語很羨慕,在國燙花界,他至今默默無聞,有人知道“小魚魚手作燙花”這家店,很多漢服娘都喜歡在那里買首飾,但們聯系的也是方旭,沒人知道駱靜語。
把所有箱子都整理好后,駱靜語也在椅子上坐下,打字給方旭看:【你要不要數?】
方旭擺手:“不用,你從來沒出過錯,都裝禮盒了,我還一個個打開看啊?”
駱靜語點點頭,又打字:【那棵櫻花樹,消息?】
方旭放下手機,咂了一下,搖頭道:“我報價了,不過對方后來沒聯系我。”
駱靜語:【你報價多了?】
方旭一挑眉:“干什麼呀?這麼信不過我?我是多報了點,但絕對是在合理范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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