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今月一邊翻著菜單，一邊問江序，“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江序并沒有翻過遞到他手邊的菜單，“你點就好。”

便做主點了自己吃的華、咖喱魚蛋，然后照著網友推薦的招牌一一點過，服務員指著菜單上的圖片為推薦，“小姐，我們家的姜蔥撈丁好評很多，您要不要試一試?”

梁今月立馬搖了搖頭，下意識道，“不用，他不吃姜。”

話出口，頓了頓，有些習慣的記憶好像沒辦法忘記。

高中的時候追他，經常跟在他后，他的生活極其單調，教室、食堂、家三點一線，以至于唯一能創造點相機會的地方就是食堂，只好每天跟著他一起吃飯，強行坐在他旁邊，他無法拒絕。

吃飯時觀察他，一開始他從不說話，通常是在說，他估計也從沒仔細聽。有天食堂做了姜仔鴨，看他一口都沒，當時在心里猜他是不吃姜還是不吃鴨子，慢慢地就開始特別注意，最后確定他是不吃姜。

后來班上秋游，在老師的組織下大家自己購買了食材野炊，梁今月沒有廚藝，負責煮米線，有人問可不可以切一點仔姜放進去調味，堅決拒絕，大大方方說，“不行，江序不吃姜。”

有好事的男生立馬就“喔”了起來，梁今月其實很喜歡聽人起哄和江序，毫不惱地看向不遠正在剝花生的江序，他低著頭，對他們的起哄沒有任何反應，仿佛沒聽見。

梁今月立馬停起哄的那幫人，“別說了別說了，我分兩鍋煮，還有不吃姜的舉手……”

有人依然不停歇，“我們沒有不吃姜的，怎麼樣，小月亮，你是不是給江序單獨煮一碗?”

聽了只瞄他反應，怕他不高興。

……

往事一閃而過，心底忽就升騰起莫名其妙的燥意，梁今月低著頭繼續翻菜單，沒有注意到江序的眸漸深。

點完菜，梁今月托著下端詳對面的男人，他臉上依舊沒太多表，但不似上回冷淡，于是開始說正事，“你是想先領結婚證，還是?”停了一下，說了的想法，“我是想要一個婚禮的，人都想穿一次婚紗，現在太趕了，我想夏天辦婚禮，那個時候我也正好放暑假。”

江序輕抬眉骨，沒想到這麼快就說起結婚的事，他頷首，“就按你的意思，夏天辦婚禮。如果你沒意見，我想年后我們可以先把證領了。”

梁今月對于什麼時候領證其實沒有意見，總之都是答應結婚了，領證只是時間的早晚而已，關注的是，“領證后我們需要住在一起嗎?”

“新婚夫妻應該都會住在一起。”

梁今月有些猶豫，“可是你家離我單位太遠，早上我趕不及。”

“上次和你說了，你學校旁邊我有一套房子，現在你就能住進去。”

梁今月這才想起來有這麼一回事，也是才想起來問，“你事務所在哪里?”

江序說了地點，梁今月思索了下方位，“住過去的話，你上班有點遠。”

“沒事，我上班不用趕時間。”

梁今月“唔”了聲，“其實我在學校旁邊租了一個loft公寓……”

聞言，江序眉心輕皺，“你想讓我搬進你的公寓?”

梁今月擺手，“不是，那間公寓住不下兩個人，我自己的東西已經很多。我是想說可以這樣，工作日我繼續住自己公寓，周末回你家住。”

江序淡淡睨著，未置可否，“那套房子很大，可以給你單獨辟一個帽間，還會有足夠的空間給你放東西……”

他現在似乎很懂得拿人的心思。梁今月自己家是有一個帽間的，和薛凝共用。

但在英國時一直租房住，因為是獨居，不方便租太大的房子，一個人住起來空曠又難清潔。每逢黑五，面對一堆戰利品總要發愁該往哪兒放。

那時就很羨慕一個倫敦同事，家里有一間專門的帽間，包包、服、鞋子都能分門別類放好，推門走進去就覺得好撲面而來。

在國名下有房，但一直沒去住過，剛回國先是陪著父母住，后來又去了學校上班，居所總是想著以上班方便為主，也曾過在周邊買一套房的念頭，但總因為各種事耽擱了，以至于一直沒擁有過屬于自己的帽間。

帽間是人永遠的夢想，無法免俗，幾乎沒怎麼掙扎，“嗯……那好吧，到時候先帶我去看看。”

服務員為他們一一上菜，梁今月先夾了一個紅米腸，味道平平，又嘗了幾道被網友推薦很多的菜式，完全不像傳說中的那樣好吃。

江序面前是一道惠靈頓牛排，上面淋了黑松鵝肝醬，看上去意外地還不錯，問，“你的牛排怎麼樣?”

只是隨便問問，但江序明顯曲解了的意思，切了一塊，刀叉叉著手遞給，上面皮混合著鵝肝醬，里面包裹著一塊牛。

梁今月愣了片刻，他朝微微抬了抬下，一副“你不是要嘗?”的樣子，梁今月只好接下。

嘗了一口，鵝肝的味道比較濃，皮烤得剛剛好，江序抬眼問，“還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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