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彈出一條倪清時的短信：【我今晚飯局，沒辦法去接你。但不必擔心，我已經同阿嶼有過代，他會送你回家。】

倪歌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旁邊容嶼目一斜掃見的手機，厲聲呵斥：“升旗儀式還沒結束！手機收起來！”

倪歌趕慌慌張張地關掉手機。

停了一下，突然想到。

等等，為什麼要這麼慌張。

倪歌：“……”

今晚一起回家，真的不會被扔在半路，然后暴尸荒野麼：）

——

升旗儀式最后一個環節結束，黎婧初穿過人群往班級隊伍的方向走，倪歌腳底抹油打算開溜。

剛走出去半步，就被容嶼揪住后領：“你再瞎跑？”

“我……”倪歌虛弱地反抗，“我能找到回班的路。”

容嶼沒說話，但也沒撒手。

“阿嶼。”下一秒，聽見一個聲。跟剛才廣播里傳出的如出一轍，只是真人的嗓音，好像要更甜一些。

倪歌轉頭，看到一個高個子小姐姐。

穿著紅格小子那套校服，白針織衫，口打著整潔的領結，馬尾高高束起。因為個子高挑又背脊筆直，出白皙漂亮的天鵝頸，連線也非常完。

倪歌突然低下頭，看看自己的：“……”

黎婧初見容嶼拽著個小姑娘，有些訝異：“這是……？”

“這是倪歌，我們院兒的團寵。”宋又川笑道，“反正遲早要見面的，不如現在把自我介紹做了，剛轉學回來，讀高一。”

聽見這個名字，黎婧初明顯愣了一下。

但很快恢復過來，笑道：“你好，倪倪。”

“你好，學姐。”

倪歌也笑著打招呼。

扭來扭去想讓容嶼放開，黎婧初奇怪：“你們這是怎麼了？”

“有個蠢東西迷路了，找不著教室，”容嶼聲音很冷淡，眼里卻帶著點兒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笑意，“我正打算親自送回去。”

他話音剛落，廣播散會，前面的班級隊伍紛紛作鳥散。

倪歌眼前一亮：“你別拽著我，我看到我的同學了！孟媛！”

孟媛小似的轉過來，見到眼前也是一亮，趕走過來。

“那我跟我同學走了。”倪歌從容嶼手中出來，“容嶼哥哥，又川哥哥，學姐再見。”

容嶼正要開口，黎婧初笑道：“再見倪倪。”

于是容嶼閉上了。

回去的路上，宋又川笑嘻嘻：“你倆前兩天不是吵架了麼？這就和好了？”

容嶼作勢踢他：“滾。”

“別啊，跟媳婦兒吵架、和好有什麼丟人的？不都說床頭……”

“差不多行了。”容嶼打斷他，“才幾歲，天天拿開玩笑。”

“天啊，說得好像你很老一樣。”

容嶼沒說話。

那天搬書回來之后，他才知道宋又川跟倪歌說了當年的事。

其實他當初也沒想太多，那時太小了，因為畏寒，每年冬天都裹得層層疊疊，像顆蛋似的。面對時，他老是有種……養崽子的覺。

宋又川見他不說話，以為他又在思考如何進行合：“那你要是沒那方面想法，當初干嘛跟爸媽說想娶？”

這個問題涉及了容嶼的知識盲區，如果不是好友提起，他甚至本不會去想，他和倪歌應該是什麼關系。

他覺得這些事自然而然，一切都是順遂而完整的，哪怕七年前發生那種事，音訊全無地離開，他在這方面的想法也沒有變。在他的想象里，他們會就那麼一起長大，不管發生什麼事，哪怕分開也活在對方心里。

“可能是因為……”容嶼眼里閃過一瞬茫然，半晌，沐浴在一片母輝里，有些猶豫地道，“我當時想養孩子……吧。”

宋又川：“……”

——

然而被視為兒的倪歌，非常不信任容嶼這位老爸爸。

開學之后，北城開始一遍遍地嘗試秋。氣溫雖然還見不到下降，但隔三差五總要下場雨。

于是今天又下雨了。

孟媛離開之前，提醒：“天氣不好，你打掃完衛生就早點走呀，別一個人在學校待太晚，不安全的。”

倪歌含糊：“好。”

然而其實真的很想多磨蹭一會兒……

可是又不好讓容嶼等太久。

看著手機短信上那條簡的“下來”，蔫兒唧唧的回了句：就來。

然后拖著書包，鎖門下樓。

他沒說在哪兒等，所以倪歌一路走一路張。走到四樓和三樓界的地方，停下腳步。

三樓樓梯口，站著兩個人。

——黎婧初和容嶼。

“我這個假期去參加比賽，遇到了很多有趣的同齡人。”

容嶼：“嗯。”

“比賽的文集會出一個系列，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可以送你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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