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歌微怔,腦海中浮現疑問:
——這家伙看不清東西,怎麼次次親得這麼準?
“沒有親歪。”下一秒,他聲音很輕地道,“真好。”
這種得意,真是讓人心酸。
倪歌又心疼起來。
踮起腳尖,主回吻:“那晚上見啦,容容。”
——
大四課程很,倪歌在學校上完下午唯一一節必修課,搭地鐵回JC出版社送文件。
陶若爾在去調研之前布置的任務,已經翻譯完了。
倪歌早早把電子稿發到了出版社的郵箱,如果陶學姐看東西速度夠快,現在應該已經進了校對環節。
然而沒想到,這會給陶若爾添麻煩。
“……誰給你的這麼大的權力!出版社我不敢說,至翻譯組,還是我說了算吧!”
剛一走出樓梯間,就聽見爭執聲。
這吼聲聽起來很悉,倪歌微怔,趕走過去。
出版社門口站著兩個人,一個是高跟鞋小子、掛著工作牌的陶若爾,另一位,是那位先前被周進摁了一剩飯的組長——也就是先前的面試。
“組長,我是有權力進行人員調的。”陶若爾不卑不,平靜地道,“何況,倪歌本來就是我的實習生。”
“但圖書翻譯組是一個獨立組,你沒有資格把你的人調到他們組,而不通知我!倪歌現在應該坐在辦公室里翻譯文件,而不是天南海北地瞎跑!你給我好好反思……”
“組長。”倪歌走過去打斷他,頷首道,“下午好。”
組長沒接茬。
他的西裝沒有扣扣子,訓人時一只手習慣地卡在腰上,西裝下擺就掛在手上,看起來不倫不類,自己卻渾然不覺。
“倪歌小姐。”他的語氣突然平靜下來,“西北好玩嗎?”
“……”倪歌沒有說話。
沒什麼職場經驗,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給陶若爾帶來了麻煩。
“我沒記錯的話,你面試的是筆譯崗位,實習時間一個月,被分進了文件組。”頓了頓,組長問,“是什麼給你勇氣,能讓你一走就是三個星期,還連個招呼都不跟我打呢?”
“我已經把調到圖書翻譯組了,也有給分任務。”陶若爾快煩死了,一遍又一遍地解釋,“而且你也看到的稿子了,寫得很好啊。”
“好個屁!”組長怒道,“三周實習作廢!如果接下來一段時間我看不到你全勤,實習證明別想我給你蓋章!”
他怒氣滔天地吼完,轉走了。
把辦公室的門砸得震天響。
空氣中靜默三秒。
剛剛不聲地瞄著看熱鬧的同事們,瞬間作鳥散。
“唉,倪歌。”陶若爾沉默一陣,捧心嘆息,“我的心好累。”
“對不起,學姐。”倪歌抱歉極了,“我給你添麻煩了。”
“哇,快別這麼說。”學姐趕道,“他看我不順眼很久了,他看所有漂亮生都不順眼。”
倪歌眼里不自覺地浮起笑意。
跟著陶若爾一起回辦公室。
“不過你回來得正是時候,周末公司有晚宴,有空的話,一定記得來。”一邊說著,一邊從屜里出一張邀請函,“會有很多好吃的東西,我猜你喜歡。”
“謝謝你,我確實喜歡。”倪歌笑著低下頭,看到邀請函上的燙金紅字,突然意識到,“竟然已經圣誕節了?”
“對呀。”
“那……到時我可以帶家屬嗎?”
陶若爾哈哈大笑:“只要你想。”
倪歌還真的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
這種晚宴一般就兩個目的,一個是公司高層線下流,一個是制造個機會給員工們嗨一嗨,說不定再牽牽紅線。
所以要帶著容嶼去蹭飯,也不是不可以。
問題就是……
想象了一下,失明的容嶼,站在人來人往的宴會廳里,茫然無措地,小聲喊倪倪的畫面。
倪歌:“……”
還是算了。
好可憐哦。
“不過說真的,一到逢年過節,我就特別羨慕你們這些有家眷的人,不像我。”陶若爾坐到椅子上,惆悵地轉個圈,“年紀輕輕,貌如花,卻負債累累,月月赤字,日日為還錢的事疲于奔命。”
“怎麼?”倪歌以為要還花唄,眉眼彎彎地笑道,“又月了嗎?”
“不是,我把別人的車給撞了,一輛寶馬。”陶若爾哼,“就是你離開公司那天,全城暴雨,他要開著車往我前面躥。”
“……然后呢?”
“我忍不住,一個猛子就撞到了他的車上。”
“……?”
“雖然賠起來有點貴。”頓了一下,陶若爾慨,“但說實話,真的,有點爽。”
“……”
——
倪歌今天工作不多,下班之后,特地跑去買了一個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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