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棉球干了,就重新換一個。
他仔細而認真地,幫完兩只手、耳朵后方、和脖頸。
然后又作輕緩地,循著之前的部位,換用清水再一遍。
倪歌沒有睜眼。
但記起來了。
十六歲的時候,也是這個人。
坐在床邊,這樣溫地,不厭其煩地——
用稀釋的酒,幫理降溫。
——
倪清時在清晨時分,拖著行李箱,回到公寓。
一推開門,他就非常敏地察覺到,家里有人。
“倪倪?”
客廳里沒人。
主臥有靜。
倪清時調轉方向,走向主臥。
剛剛走到門口,就聽見:
“那里不能……”
“我就只往下一點點。”
倪清時:“……?”
他的腳步停在臥室門口。
一抬頭,就看到妹妹面紅、虛弱無力地躺在床上,在被子里,像一團瑟瑟發抖的、被欺負了一整夜的小。
而禽容嶼正坐在床邊,一手撐在耳旁,一手長向下,解前的睡扣子。
倪清時走路沒聲音,容嶼完全沒意識到他就站在自己后。
他對倪歌說:“你不是很熱嗎。”
倪清時:“……?”
“我幫你涼快涼快。”
倪清時:“……?!”
作者有話要說: 倪清時:我刀放哪兒了?
倪清時:是誰,住著我的房子,穿著我的服,用著我的臥室,還,睡著我的妹妹:)
第62章 不離
倪清時把容嶼拖到門外, 揍了一頓。
容嶼在部隊待幾年, 打架的功力以幾何速度上漲。
然而面對倪清時……
他、他不敢還手。
“不是……”容嶼只能一邊躲,一邊拼命解釋, “真的不是你想象那樣,清時哥你聽我說……別打臉,等會兒被倪倪看見了……”
倪清時揪住他的領口, 低聲音:“所以是怎樣?”
“生病了,我再幫酒降溫。”
“我看出來了。”
“……那你還打我。”
倪清時面無表:“我忍不住。”
“……”
“倪倪從不帶外人來我的公寓。”自己看著長大的小白菜被豬拱了, 倪清時超級不爽,“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就前段時間。”
容嶼的眉骨被打破了點皮,一下子也顧不上檢查。
代事經過時, 他背脊得筆直,老實又嚴肅:“倪倪去西北找我,喝醉了, 我們……就, 就在一起了。”
倪清時形微頓:“去找你?”
“嗯。”
“前段時間?”
“嗯。”
“前段時間,西北暴雪, 把路都封了。”倪清時皮笑不笑,“你讓去那麼冷的地方, 找你。”
“……”
容嶼停了停, 神還是很嚴肅, 繼續代:“我前段時間舊傷復發,被停飛了。這個月剛剛調回北城軍區,現在還在休假。”
倪清時走回廚房, 給自己倒了杯水。
他不不慢地喝完。
才起眼皮:“行了,我了解狀況了,你剛剛酒完了嗎。”
容嶼稍稍放松下來:“完了。”
倪清時靠著大理石的流理臺,不再說話。
前夜下過雨,清晨時分卻出了太。
空中飄著大片大片的云,清和的線過玻璃,肆無忌憚地投進來。
容嶼站著,不敢。
倪清時和倪歌的眼睛很像,芒照進去時亮晶晶的,看得他發。
很想回臥室,去倪歌。
他正心猿意馬。
倪清時突然開口,低聲道:“我媽不喜歡你,我猜,你是知道的。”
容嶼愣住。
停了一會兒,舌有些泛苦:“對,我知道。”
倪清時正要說什麼。
又聽他沉聲道:“但我不想離開。”
“我們分開太多年了。”容嶼說,“以前我一個人的時候,還不覺得……”
不覺得日子難熬。
可是自從倪歌說,喜歡他。
分開一秒,都變得難以忍。
“既然我回來了——”
“從今往后,就再也不會離開。”
——
倪歌這一覺睡到下午。
醒過來時,燒已經退了。
著眼睛爬起來,洗完臉,趿著拖鞋走出門,正看到倪清時在點外賣。
眼睛一亮:“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天早上。”倪清時放下手機,笑著朝招手,“還燒嗎?”
倪歌蹭過去:“好像都退了。”
他的額頭:“不?想吃什麼?既然退燒了,那就一起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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