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是在第二天的上午離開山莊的。
在山莊的時候或許一切都能自我欺瞞地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可是從這片類似世外桃源的地方離開回到繁的塵世之間,那麽所有的問題也就接踵而來,該麵對的也再也逃不開。
蕭染跟商酌言請了個假,說下午有事不去公司了。
商酌言親自駕車,聽到這句話後側目看了一眼,也不知他究竟是在看哪裏,還是說他是個算卦的,就這麽一眼就看穿了蕭染的打算:
“要去找你姐姐?”
蕭染縱然不想表現得被看穿,但就這麽聽商酌言說出來,蕭染還是有些詫異,轉頭看向他,商酌言到的視線,淡淡一笑:“你所有的心事都寫在臉上了,如今所有的事都差不多要解決了,你本不該如此煩心,除了你姐姐。”
蕭染收回視線看向前方:“這是我自己的事。”
“嗯。”商酌言淡淡應了聲,並沒有要管的意思:“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我不可能那鏈子把你栓在我邊哪裏都不讓你去,但是蕭染,如果可以我還是希你可以認真想想我昨天晚上跟你說的那些話。”
商酌言沒有明說,但蕭染還是瞬間就明白他指的是什麽。
他要自己小心自己的姐姐。
如果是別的什麽事,蕭染說不定就聽他的了,但這件事蕭染幾乎沒有任何的思考就拒絕了,甚至篤定地跟商酌言說出了自己的堅持:“我相信,也請你以後不要在我麵前說這樣的話,我不喜歡。”
商酌言淡淡挑了挑眉,輕笑一聲:“你不喜歡的事多了,你還不喜歡和商祺訂婚呢?誰聽你了嗎?小丫頭現在就敢跟我講不喜歡了是吧?”
蕭染:“……”
商酌言的話雖然聽起來隻是玩笑,但在蕭染的耳朵裏卻並不是,意識到商酌言似乎也並沒有說錯什麽,之前自己上發生那麽多的事,怎麽可能由得自己喜不喜歡,早就忘了做自己喜歡的事兒是什麽覺了。
可現在隻是一件主觀臆斷的事,蕭染竟然也敢直接跟商酌言說自己不喜歡讓他不要再說了,這放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會發生的事。
從什麽時候改變的?連蕭染自己都不知道。
可這種改變真的是好的嗎?蕭染並不覺得,或許應該提醒自己清醒一點,商酌言並不是給予自己解決麻煩的那個人,於自己而言他本就是最大的麻煩。
蕭染在路邊下了車,商酌言也沒堅持送,畢竟要去蕭瑟那裏,自己出現也未必合適,更何況自己說了這麽多小丫頭卻還是堅持,商酌言也有點小脾氣的,可開車回去的路上等紅綠燈的時候還,商酌言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後視鏡中自己的眉眼。
意外自己竟然有了這樣平和的脾氣,以往就算是丁點兒的小事兒他也會常常控製不住自己的緒,如今他明顯對蕭染的選擇覺到不滿,卻連冷嘲熱諷也沒了,隻是放離開,自己在這裏有些不爽。
能讓自己格平和下來的人,這麽多年以來,蕭染還是第一個。
商酌言靜靜地看了自己一會兒,開車回了公司。
商酌言的位置在這裏,需要他理的工作實在是太多,兩天不在公司,堆積著的工作已經有好幾摞,縱然任思危已經分類,但從輕鬆的莊園回到節奏極快的辦公室,即便是商酌言也難得有幾秒的時間不適應。
甚至有了一種如果時間能夠永遠停留在山莊時候的好願。
但也不過瞬間就被自己親手碎,他還是一個現實的男人,安逸的生活從來就不屬於他,也不適合他,他就應該在腥風雨裏生存,將一個個曾經傷害過自己的人給予他們應有的懲罰。
至於老天的報應?
不好意思,商酌言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一個善終,地獄才是他的歸屬地。
文件的最上方有一份調查資料,陳凡跟著進來向他匯報這幾天工作的時候看到商酌言將這份資料拿起來翻閱,便提醒了句:“這是有關於蕭染的全部資料,包括的家庭和社會關係,之前給您發到手機的那份隻是簡略版。”
“嗯。”商酌言淡淡應了聲,往下看的同時提醒陳凡:“說你的。”
陳凡便繼續開始匯報,他一點也不擔心商酌言會聽不到,自己跟了商酌言很多年,知道他可以一心多用。
陳凡的匯報在兩分鍾之後結束,站在原地沒有離開是在等商酌言給自己指示,以往也都是這樣的,但這一次卻是不一樣的結果,商酌言什麽話也沒說,隻是靜靜的看著手中的那份資料,讓陳凡第一次對商酌言的一心多用產生懷疑。
懷疑商酌言對於剛才所說的,是不是真的聽到且記下了。
陳凡站在原地又等了兩分鍾,商酌言依然沒有任何的回答,似乎已經忘記麵前還有一個人的存在,陳凡看了一眼商酌言,沒有再說什麽提醒他,而是轉悄悄離開了辦公室,將空間留給了他。
商酌言的確沒能做到從前那樣一心多用,事實上在自己看到蕭染母親資料的時候商酌言就已經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緒了,自從認識蕭染以來,商酌言能猜得到很多事都是蕭染的不由己,但他卻一直以為了不起就是豪門裏的那些不由己,從來沒有深想過。
不是商酌言沒想太多,而是蕭染的緒過於穩定。直至此刻商酌言看著手中的這些資料還是想不明白蕭染是怎麽能做到緒穩定的,如果是他,不,不是如果商酌言早已經變了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有時候連自己都討厭這樣的自己。
商酌言不知道陳凡已經離開,他一點點地看著蕭染的那些資料,看母親被當做商品一次又一次地被蕭功送到不同合作夥伴的床上,有時候甚至去家裏,有時候甚至不止一個人,有時候甚至當著蕭染的麵,看蕭染小時候是如何和蕭功做對,是如何在小小年紀裏同樣被當商品養大,是如何幫助母親逃離,如何在離開之後不餘力地照顧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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