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的聲音越來越近了，蕭染做好了自己被找到的準備，已經沒有力去想太多了，腦袋昏昏沉沉的，隻能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門外的腳步聲上。

但似乎即便如此也沒什麽用，因為自己也逃不到哪裏去，他們要是真的找到這裏，自己也隻有被抓這麽一個結局。

聽不聽的，似乎也沒什麽意義。

可如果不聽的話，不把力強行放在一件事上，蕭染覺得自己會在下一秒暈過去也說不定，即便結局可能是改變不了了，但至要保持一個清醒吧，隻有清醒了，才能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走。

不到最後一刻絕對不會開口認輸的，為了商酌言。

腳步聲近在咫尺的時候蕭染已經抬起頭看向了門口的位置，知道或許就在下一秒外麵的人就會破門而了，蕭染也沒有僥幸心理，靜靜地等著。

但腳步聲在一門之隔的外麵突然停了下來，繼而蕭染聽到了來自於江鶴眠的聲音：

“你說什麽？”

即便是蕭染意識昏沉，卻也能夠聽出江鶴眠聲音裏的震驚和憤怒，蕭染想，唐佳已經做到了，速度的確夠快，已經盡可能的把時間到最短了，自己都還沒被江鶴眠找到呢，就已經做到了。

真好。

蕭染臉上的笑意還未來得及消失，門就已經從麵外被大力踹開了，江鶴眠一眼就看到了蜷在角落裏的蕭染，或許是背著的緣故，他的表看起來格外的森嚇人。

但蕭染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眼皮沉得都快要睜不開，至於江鶴眠會怎麽找自己算賬，都好，已經不是可以左右的了。

“蕭染，我還是小看你了。”江鶴眠咬牙切齒地說：“耍到我頭上就算了，你還敢我哥？你知不知道你就算在我上捅刀子我都不會真的殺了你，但你他，我就一定會讓你死。”

江鶴眠的話斷斷續續的傳到蕭染的耳朵裏，也聽了個七七八八，大概意思是明白了，如今這個形勢蕭染聰明一點就該服，可服有用嗎？江鶴眠的表看起來已經徹底瘋了。

沒用的，就算他是江鶴清的逆鱗，江鶴清大概也是江鶴眠的，蕭染都有些搞不懂這兩個兄弟之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了。

但不管是怎麽一回事，都好。

贏了，這才是最重要的。

“讓我死痛快點吧。”蕭染靠著牆，瞇著眼看著門口的江鶴眠：“我難。”

江鶴眠冷笑一聲，話也不說一句的直接邁步走過來，抓著蕭染的領就將整個人都拖了出來。

蕭染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會這麽輕，輕到江鶴眠拎著自己像拎一隻小子一樣，完全沒有力氣，全靠著江鶴眠的力氣在走，腳在地麵上都是近乎拖著的，領勒得脖子疼，可是蕭染連說一聲疼的力氣都沒有了。

江鶴眠大概是氣糊塗了，亦或者說已經完全不在乎了，就那麽拖著蕭染走過人來人往的門診大廳，自然有很多人看出了他們之間的不對勁，保安也有來勸說的，但不等靠近，江鶴眠帶來的那些人就已經將他們遠遠的隔離開了。

沒人能夠靠近蕭染，沒人能夠出雙手幫他一下，且不說江鶴眠的臉看起來就像是要殺人，單單是他邊的那些人看起來就格外的不好惹。

有人想要報警都戰戰兢兢的，生怕就連報警都能被這些查出來，從而惹上什麽麻煩。

有沒有人報警，已經不重要了，就算報警，大概也趕不上此時江鶴眠想要殺自己的速度，蕭染這個時候什麽也沒有想了，沒有力氣了，眼前一片發黑，覺得自己堅持不了多久就會暈過去了，說不定這就是看到這個世界的最後一秒。

有憾嗎？當然是有的，還想看一眼商酌言，看看他到底怎麽樣了，是不是真的好，看看他是不是瘦了，有沒有生氣。

別生氣吧。蕭染笑著想，否則自己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哄了。

或許是真的要離開這個世界了，所以就連老天都不忍心太苛責，蕭染也不知道是出現了幻覺還是真的如此，覺得自己遠遠地似乎看到了商酌言的影。

他一臉慍地站在不遠，整個臉都是山雨來的鷙，蕭染還不等確定是不是他，江鶴眠扯著自己行走的腳步就突然停了下來，蕭染聽到他發出了一聲嗤笑。

江鶴眠沒有立刻說什麽，隻是將蕭染提起來更地近自己，看著站在自己麵前不遠的那個人：

“你居然能出來。”

“放開。”商酌言一句廢話也不說的邁步走過來，他每靠近一步蕭染就更確定一點，確定的意識都清醒了不，眼睜睜地看著商酌言，看著他一步步的走近，花了很長的一段時間都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剛才從唐佳的口中已經知道商酌言平安無事，但這才過去多久，平安無事的他怎麽會在這麽短的時間就出現在了榕城，出現在了自己的邊？

這似乎不太符合邏輯。

唯一的解釋是，唐佳的消息也落後了，商酌言比得知消息的時候更早平安，也知道了自己想要做什麽，在榕城。

不用死了。蕭染想，在商酌言的麵前，沒有人可以讓自己死掉，這是蕭染堅信不疑的事，想開口喊一下商酌言，甚至邁開腳步想要靠近他，想讓他不要生自己的氣，但話都還沒有說出口，腳步也尚且沒有邁開，一把冰冷的金屬的東西就抵在了自己的脖頸。

蕭染都還沒有反應過來那是什麽，就看到商酌言猛地停下了腳步。

臉上的表更狠了一些，像一隻隨時都能撲過來的狼，恨不得將江鶴眠撕碎。

“你一下，我要你的命。”

江鶴眠聞言笑起來：“那正好，反正今天我也沒想要蕭染活著離開這裏，我這麽喜歡這個玩，就讓陪我一起死，到了曹地府，我還繼續玩，想怎麽玩就怎麽玩。”